我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会被众人用怜悯的目光看了又看。
生活用血淋淋的现实给我上了一课,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即使本质上再大气豪放,装也要装得矜持内敛羞答答,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大张旗鼓地追顾凡,结果人家火速牵手正牌女友,没羞没臊地拉着欧世杰秀恩爱,结果这位仁兄转身去了实习公司躲我远远的,据说还和同一栋办公楼里别家公司的实习小师妹打得火热,这叫我情何以堪。
欧世杰这次是铁了心不理我了。可奇怪,我竟然有点想他。
于是我强自矜持了一周,有点忍不住,决定召唤他。
我给欧世杰打电话:“哎呀,不好了。你送我的移动电源是假冒伪劣产品啊,竟然在宿舍里就爆炸了啊。”满心以为他会着急忙慌地火速跑回来见我,结果他颇为冷静地问:“炸着手了?炸着脸了?还是炸着屁股了?严不严重?”
我一时语塞,但底气不减:“额,屁股你个头,当然是脸,炸着手了还怎么打电话?”他又问:“那毁容没?”我很生气:“快了。”他才慢悠悠地说:“那就是没大碍了,要不要我帮你叫个120?”
我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隔天我又打给欧世杰:“哎呀,不好了。和网友见面,那帅哥一见我就说要请我吃豪华大餐,整个就餐过程极为愉快啊,相谈甚欢,简直相见恨晚啊。”
欧世杰不耐烦:“说重点!”
我翻了个白眼:“这叫渲染懂吗?结果结账时人家尿遁了,怎么我总是碰上这种极品。我钱没带够,你能快点过来吗?江湖救急啊兄弟。回去顺便帮我把他号给黑了先,我就不信他不哭着来找我。”
欧世杰默默挂了电话,结果来付账的人是顾凡,他仿佛终于松了一口气:“上次欠你的,我还了啊。”
“谁要你还。”我灰溜溜地跟在顾凡身后,听见他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你是个好姑娘。”他幽幽地说,我感到毛骨悚然,他是在发好人卡吗?对着他发得着吗?这厮也太自以为是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顾凡的感觉淡了下去,可能是因为对欧世杰的感情冉冉升起,此消彼长,亘古天理。
顾凡再次开了腔:“我要是在天涯论坛上,应该是个典型吧,就是那种,喏,凤凰男,你应该知道的,家境不好,自身条件还可以,有长相,有能力,拼命奋斗,一心向上爬,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也很明白自己对女孩的吸引力,可是,爱情对我来说,最好是有用的,而不是那些小女生脑子里的体贴温存和风花雪月。”
顾凡背对着我,夜色中他的背影走着遗世独立的清高与孤独,让我看得鼻子发酸,莫名地就落了泪,我曾经那样无厘头地喜欢过他,即使现在不了。
我不想说他功利,不想说他出卖爱情,不想评价他的才华和野心是否匹配,可是就凭这份坦白和自省,我依然敬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