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箱里一下子炸开了锅,一窝人将王明珠的门前围的是滴水不漏,在门口的人或是指指点点,口里猜测着王明珠的死因。
王明珠屋内,四个侍卫痛哭流涕的跪在王明珠床边,王明珠死了,他们也难逃一死。
床上的王明珠,双腿分开成一个极其夸张的角度,其身上更是一丝不挂,青紫色的吻痕,带着干涸血迹的牙印。白色的床单上,是一大片猩红色的血迹,以及与血液混合在一起的排泄物……还有男人的秽气之物。场面极其荒淫……
除了这几人之外,还有几个大腹便便的老爷在房里,带着出门的仵作正在房间里晃晃荡荡,时而拿着屋里的物件瞧瞧,时而围着王明珠的尸体看个两眼……也不知道是真的能不能查出什么。
站在角落里的,是这艘船的负责人,除了舵手和厨子,都到位了。
这些仵作中,有一个独眼的,套着一个黑色的单眼眼罩。在王明珠摆在床边的鞋子里,捡出一条细小的粗麻布条,跑到自己家大人面前,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那老爷面色一喜,转而迅速收拢,清了清嗓子,高声道:“王小姐的死因郎某已经知晓,并且郎某还知晓,这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众人满目疑惑看来,郎大人的脸上果不其然的浮现一抹得意。郎大人给了仵作一个眼神,那仵作点头会意,然后拿出那块粗麻布条,道:“这乃是一块粗麻布条,我想这无疑是凶手留在房间里的。”底下就有人出声反驳:“阁下仅凭着一条粗麻布条就断定是凶手之物,岂不唐突?”
那仵作自信满满的道:“诸位莫急,容小人一一道来。”那仵作越过众人,走到门前,指着门框。
“门框完好无损,也没有见门栓上有刀剑挑动的痕迹,排除是凶手突入。所以,只能是熟人作案,不说是熟人,至少也得是王小姐认识之人,所以,凶手是光明正大的进入了王小姐的屋内。”众人点头,这一点他们或多或少能够猜到一点,毕竟昨夜未曾听到什么打斗的声音。
那仵作继续说到:“再者,根据王小姐身体的僵硬程度来看,凶手在进屋之后没有多久,便对王小姐施以暴行,并在过程中控制住了王小姐……至少也是堵住了嘴巴,钳住了四肢。”仵作指着王小姐手腕处的一圈印痕,因为血液停止流动,所以这圈淤血并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仵作又指了指王小姐的下体,道:“从王小姐受损的程度来看,此人必定是一个体格壮硕的男人,而且至少有玄武之气的境界实力。”仵作顺势拉起一个侍卫的手掌:“这些侍卫,最低的乃是初武初期,所以,要想在不惊动这些侍卫的情况下闯入小姐的屋内,至少也得高出这些侍卫一个大级别。”仵作问这名侍卫:“昨夜有那些人出入过小姐的房间?”
那侍卫早已失了心神,老老实实的回答:“只有跑箱子的,其他人并无。”
……
……
跑箱子的人很快的被带上来。
这里的跑箱子,类似于客栈里的混堂小二,主要就是各箱转转,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郎大人摆出官架子,厉声问道:“你是这里跑箱子的?叫什么名字?”那跑箱子的本就已经吓破了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夹着眼泪鼻涕的道:“回大人,小的没有名字,认识的人都叫小的阿十。”
郎大人又问:“昨夜你是否出入过小姐的房间?”
阿十老实回答:“有!”
“什么时分?”“第一次是天熄之后一刻钟,第二次是亥时三刻……”
郎大人问:“你去了两次?”阿十回答:“是!”郎大人又问:“都作了甚?”
阿十回答:“第一次是例行转箱子,第二次是奉这位小姐的指示,带了一个男客来……”
众人听闻,一想到这看上去清纯无知的王明珠竟然是这种找男客的浪荡女子,皆流露出鄙夷神色。
这里的男客,相当于现代的鸭子。
郎大人也有几分尴尬神色,很快的收复:“那名男客身在何方?”
随后,阿十带着一行人来到五层,推开了这位男客的门,让人意外的是,这名男客竟然诡异的尸首分离,头颅滚在鞋子旁,身子坐在床上,微微倾着,但没有倒下,地上、床上是厚稠或干枯的血迹。
仵作上去查看了番,说出了一个旁人瞠目结舌的结果:“这名男客死亡的时间,比王小姐还要早,具体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未时到申时之间!”阿十惊呼:“不可能,昨夜我找他时,他明明还活的好好的。”
围观的人群中一人玩笑道:“那还真是出了鬼了,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这时,一身形壮硕的男子上前一步,浑厚的声音震的人耳膜胀痛,在场的武林人士无不暗惊:“好浑厚的内力!”
那男子开口:“我倒是知道一种法子,可以让人的面孔暂时变化成其他人的模样。”这男人渡入屋内,向着屋内的大人拱手作揖:“在下蓝齐名,西城蓝山人。”
蓝姓?倒是少有!
人群之前中观望的雨明喃喃自语。
下面站着的,不少有武林中的,便有人开口:“若依阁下所言,岂不说明,那凶手就在我们之中?”那人点头:“的确如此。”蓝齐名转而又想:“不过也不一定,这易容术,一般乃是见不得光的鼠辈所用,或许,是有人买了杀手,对付这王家小姐。”
一番话完,有人点头也有人疑惑。
被抢了话头的郎大人面色有些尴尬,但也不好发作,稍有些不爽的出声刁难:“阁下如何得知,此人用的便是易容术?”蓝齐名闻言一笑:“昨夜,鄙人和船上的一位侠士和那杀手过了两招,勉强平手。”郎茗鑫闻言眼睛瞪得老大:“此话当真?”“无半句虚言”。
雨明的目光凝视在这蓝齐名的身上,后者似乎是有所察觉,转过头便寻到了雨明,咧嘴一笑。
雨明微微眯眼,暗道好敏锐的感知力。
郎茗鑫轻咳了两声,命人将这男客的尸体带下去,因为命案的问题,船被迫停在了位于北城到东城海里的一座半岛上,此岛名叫虎鱼岛,因盛产口感鲜美,肉质多嫩的虎鱼而出名。
虎鱼岛属于中城的管理范围,而这中城便是皇宫所在,船一靠岸,便有两个身披铠甲的士兵走了过来,对着从穿上下来的郎茗鑫喝道:“官船话者何人?”意思就是说,这艘船的负责人是谁。
郎茗鑫一边向前走去,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铜制的命牌,上雕着金青大字“金部”。
这郎茗鑫是朝廷金部的官员(金部,类似于现代的工商部,不过,金部的官员还有管理国库、和国金库的职责,同时,也可以实施命官的部分权利)。
士兵见牌上金部二字,面色稍谨,拱手作揖道了声大人,问有何吩咐。独眼仵作上前一步,来到二人身旁,说明了情况,二人交流了几句,便有一人转身向着城楼关跑去,应该是禀告情况去了。
不一会儿,一头戴头盔上镶着三星玉石四星玛瑙的将军走了过来,朝着郎茗鑫拱手:“卑职见过郎大人!”
这一星玛瑙为圆形,一星便是一年。一星玉石为菱形,一星便是五年,这位将军,已然征战沙场十九余年了,从官位上,和正四级官职平起平坐。
郎茗鑫客气的笑,回礼道:“将军客气。”
雨明在船上望着,那将军一挥手,便有一队人马上了船,一名士兵来到金面前:“请大人下船!”金回头看了眼雨明,见雨明朝他点头,便也就应了一声,跟着这士兵下了船只。而在船上某个角落,一道黄色的矮小身影也被迫跟着士兵下了船只,口中念叨着“造化弄人,竟又回到了这鬼地方。”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官府。
今天的虎鱼岛衙门格外的热闹,不足八十平的堂上乌乌丫丫的挤满了人,衙老爷慌忙的从后堂赶了出来,没敢去做那堂上的椅子,而是一股脑儿跑到众位“嫌疑人”面前,拱手作揖,哈哈的笑脸道着“大人好,老板好。”那些大人老板们都点点头,脸上少了些不愉之色。
衙老爷最后走到着郎茗鑫面前,拱手鞠躬,道:“下官见过郎大人!”郎茗鑫是这里级别最高的,虽说金部不从政事,但衔位也不是个噱头。
见衙老爷面上有询问之色,郎茗鑫稍微点头,这衙老爷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到堂上坐下:
“升堂!”
“威~武~”
雨明在堂下听了翻了个白眼,老套的剧情。
这衙老爷清了清嗓子,朗声开口:“本官乃是这虎鱼岛岛上县官孟庆辉,正职四级,主、岛上民事。”“告官者何人?”
郎茗鑫身旁的仵作上前一步,微行一礼:“回大人……”
仵作一股脑儿将穿上的事儿说了出来,话说的越深,这衙老爷脸上的血色便就越少了一分,话到最后,这衙老爷脸上已是细汗密布,面如金纸。
这死了谁不好,偏偏死了这护犊子出了名的王承桅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