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潇与雨明攀谈几句后,便告辞离去。此时恰好到了刘山海上场,他的对手是风岭国的夏穆拉哈·风语,武器是一把五尺窄刀。
两人碰巧都是白羽后期,打的难分难解。最后还是夏穆拉哈·风语刀法犀利一些,逼的刘山海自己认输……他怕再打下去,自己的子孙就根难以保全了。这女人,刀刀指着他的下盘打,还专攻胯下鸟,别提刘山海有多难受了。
……
大约六七场之后,轮到谷行芸上场。
谷行芸的对手是南山派的王自如,大约三十多岁近四十的年纪,相貌中规中矩,但气度隐有不凡之姿。
王自如使一把三尺勾剑,剑法了得,境界更是初武大圆满巅峰。加之南山派的武器多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使这王自如在昨天下午的比武中,仅四剑就挑翻了实力为白羽后期的对手。
这次谷行芸的对手要比昨天那个吉顿国恶犬棘手的多。二人走上场,相互揖了一礼。
王自如看向谷行芸手上的九灯琉璃弓,笑问道:“姑娘的武器是出自南山派?”谷行芸回道:“是我偶然所得。”
王自如点头:“这造弓人的手法,即便是我南山派一些长老,都比不上。”王自如抽出勾剑,单手画十字,笑道:“我王自如敬重神兵,今日看在你这把神弓上,我先让你三招。”
王自如在南山派里,是出了名的武器收藏家。其府上专门有一件屋子,摆放了近两百形态各异的兵器,皆是精品。
谷行芸也不娇作,抽出身后一支羽箭上弓半弦:“承让了!”
我有一枝,可破东风!
[东风破]
一箭射出,夹杂着凛冽风劲破向王自如。王自如哈哈一笑,手中勾剑挥舞直刺,竟然以剑尖对箭尖。二者相撞发出叮铃声响,随即羽箭被破,但风劲犹在,仍将王自如的衣衫吹的大动。
王自如剑尖指地,朗声道:“好一个第一箭,再来!”
……
台下的雨明咂咂嘴,这王自如的剑法竟然有如此高的造诣?
看向身旁的邵林,雨明问:“不说境界,光是剑法造诣,你和这王自如谁强谁弱?”邵林自信一笑,道:“若是凝元之前,十个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我有自信以相等的实力,将他在十剑之内击败。”
雨明眉头一挑:“吹牛!”
他还是相信邵林有这个实力的,光是那日“一剑三生”,雨明自认应付下来,都要废许多力气。
邵林闻言只是呵呵一笑,不言不语。
此时,谷行芸第二枝[穿云烟]已出,仍旧是被王自如以剑挡之。不过这第二剑让王自如有些惊讶,道:“这第二箭有些门道,姑娘在弓术上的造诣,已经是出神入化了。这是第二招,再来!”
谷行芸闭目沉神,雨明知晓她是要用[游子归],这一箭能够“回马枪”的飞箭了。
谷行芸默念【角浪弓】口诀,手摸向身后,却一反常态的抽出两支羽箭,让雨明都有些疑惑。
两箭上弦,谷行芸体内的真气按照角浪弓的线路灌注进这两支羽箭之内,让王自如瞬间没了云淡风轻的神色,而是提起勾剑,摆出“弹指剑守”的架势,双目紧盯着谷行芸的一举一动。
谷行芸第四枝[燕南归]改自第三枝[游子归],相比游子归的威力和速度,要更甚几分,且羽箭的轨迹也更加变幻莫测。
之前两枝仅耗去谷行芸体内的真气全部的两成。而这一箭,却是足足输出去了七成之多。
台下的雨明有些惊骇。
这一箭照他来看,即便是朱雀中后期的武者,稍有不慎也得吃亏。
地地道道的朱雀一箭!
谷行芸睁开眼,轻声道:“我有四支,燕南归!”
话音落,南燕出!
两支羽箭夹杂着凶悍的劲气,破空而袭。这两箭一出,即便是李禹元这等境界,也不由得侧目几分。
一箭笔直直指向王自如,另一箭好似化作了追风燕,以第一箭直线为准,先高而低再高,交织在第一箭上下之处来回穿梭。其中的凶险,除去王自如本人外,也只有雨明这等实力才可以知晓。
一旁的刘山海一阵唏嘘,长叹一口,道:“以后,得叫她谷四枝了!”
……
两箭眨眼就到了王自如面前,王自如打起十二分精神,南山派独门剑法凌厉刁钻,依旧难以破去这两箭之威,被两箭抵得后退连连。
王自如见抵挡不住,只好以力生巧,一剑劈向两只南燕……
“叮叮——”
“咣——”
“咔——”“噗——”
王自如勾剑击中两只南燕,发出两只清脆声响,同时王自如手中勾剑也被震飞而出,掉在台下。两支羽箭插进木板,竟然将那一块足有澡盆大小的木板带的塌陷下去……
燕南归,如此凶悍!
谷行芸见状收回琉璃弓,同时叹了口气,对王自如道:“我输了!”
王自如苦笑一声:“是我托大,姑娘这两箭,我其实没能挡的下。”
李禹元清了清嗓子,道:“谷行芸打坏比武台,按规定判负!”
谷行芸抱拳一礼,王自如再度一声苦笑:“恕我无礼,我这双手实在是抬不起来……”谷行芸闻言噗嗤一笑,看向后者,道:“你挺有趣的,有缘再见!”
转身下台,留下王自如一脸如同失了魂魄的呆滞。
这一战,谷行芸虽败犹荣。
……
……
雨明迎了上去,捉起谷行芸的鲜血淋漓的右手,有几分责怪意味的眼神投去:“二姐,这样舒服了?”谷行芸嘿嘿一笑:“我也只是想试试,没想到后遗症这么大,再说不是有一个活靶子嘛!”
雨明迫出黄庭气,盖住后者的右手掌,不一会儿就止住了血液。银则现身,递来一圈纱布纱布,雨明接过,包扎在后者的手掌上、缠好。
弄完以后,谷行芸满意的看了看手掌:“嗯,包的不错,老三这手比小姑娘家的还灵巧。”
雨明闻言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
……
最后,白羽的前三甲分别是塔复国的拉姆卡塔,白羽大圆满巅峰;黑水寺的三代僧人智清,白羽大圆满巅峰和涂灵国的兰·特力,白羽大圆满。本来极其有望前三甲的南山派王自如受了谷行芸的两枝后,双臂暂时没了行动能力,无奈弃权。
白羽组的比武到此结束,下午就是朱雀组的比试了。
雨明还是比较关注朱雀组的比武的,特别是以下几个人。
第一个赤雁门的赤雁莎,浑乙可是点评其有着半气朱雀的十分灵犀,朱雀中期巅峰,武器是一团不常见的桃碧探花锁。
第二个是风岭国的夏穆拉哈·止灵,两气朱雀的四分灵犀,朱雀后期巅峰,武器是三十三根天蚕丝制造的细绳,分红白两色,白色十六,红色十七。
之后分别是中原的散人李轩霸和伯龄海域的女武者海魅儿,也就是那输给刘山海的海朗明的姐姐。
李轩霸是朱雀大圆满巅峰,距离凝元仅差一步,更是有着霸剑破天的名号。而这海魅儿更是被伯龄海域的居民称为“海的女儿”,据说她能够翻手来浪、覆手去水,颇有水性灵气。
这四个人,被称为最有希望争夺朱雀前三甲的武者。
……
雨明等人回了客栈,除此之外,林鱼阳和浑乙也笑呵呵的跟了过来。蹭一顿饭是另说,主要是有一件事要请雨明几人帮忙。
有人在黑水寺以北两百多里的一处山谷里,发现了“青翼白面兽”的痕迹。
林鱼阳刚说完,熟读【参闻录】的李清儿惊呼一声:“青翼白面兽?是那个“取肉凝丹成先天”的青翼白面兽?”
林鱼阳闻言张大了嘴巴,语气惊讶:“看不出来这小姑娘还挺见多识广的啊……不错,这青翼白面兽出自[方圆界],在我们这九国之地很少见到,即便是见到了,八成也是从方圆里流窜出来的。”
林鱼阳提到方圆界是,有意无意的看了眼雨明的表情,见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有些疑惑,不过并未多想。
刘山海想了想,道:“我以前听长辈提过这个青翼白面兽,据说取其血肉精髓炼制成丹服用,除去可以大幅洗涤体内后天垢尘外,更是内大幅增长功力。据说六百年前的武林盟主王丹就是吃了这丹丸,从玄武一步踏入凝元巅峰,同时也成就了他武林至尊的地位。”
雨明有些兴趣,刚想开口问,刘山海却插口补充了几句:“不过这青翼白面兽生而先天境,成年白面兽更是有四五座小屋子叠起来那般庞大,更别说那强悍的体魄了,想要捕捉,谈何容易。”
林鱼阳点头:“这位兄弟说的非常对,所以林某人此次来,主要还是想问一问雨明小友几人,有没有兴趣看一看?哪怕只是涨个见识也是不错的……”
说白了,就是找几个人一起去碰碰运气。
邵林笑道:“我有些兴趣,就陪着盟主走这一趟吧。”林鱼阳笑着说“不会不会”。
几个人看向雨明,等他说话。
雨明想了想:“黑水湖以北两百里,似乎离北冥国、吉顿国与中原的交界地不远吧?”
林鱼阳愣了一瞬,点了点头:“正是!”
雨明点点头,吹了声口哨。几声扑腾声响,众人就看见从客栈外飞进来的两只白雪鸰,落在雨明的肩膀上,一边一个。
众人看的啧啧称奇。
白雪鸰虽说可以驯化家养,但要想驯化成这般,可不容易。
银知晓雨明要做什么,走过来递上石笔与纸张。
这石笔是雨明生碳粉混墨汁、草纸特制而成,晒干后可以书写和墨水一般的黑色字迹,并且方便随身携带。缺点是没办法和毛笔一样书写流畅。
雨明在纸上写下简短的一句话:
[黑水以北三国交接地现青翼白面兽,探以防]
写完后雨明用细线绑在雪白的腿上,顺了顺雪白的羽毛,对它道:“交给我外公。”
雪白“咕咕”的哼了两声,张开翅膀飞走。
另一边肩膀上的白雪探着脑袋看雨明,雨明捡起盘子里的两粒花生米,捏碎了喂给白雪,道:“有事我再叫你。”
白雪便“咕咕咕”着扑腾的飞了出去,停在黑水湖边的柳树上,柳树枝子一阵晃动。
……
银收好多余的纸和石笔,再度退到暗地里。
做完这一切,雨明露出一个笑脸,道:“我可以陪林爷爷你去,但是呢……?”
林鱼阳随即了然,哈哈一笑:“放心,便宜不了你。”
雨明道谢,然后看向楚凤鸣:“你去不去?不去就呆在这里养伤。”楚凤鸣一听,立刻跳了起来:“真的?你要带我去?”
雨明点点头。
“去去去,刚才我还在想,这次你肯定不会带我去来着,嘿嘿嘿……”
雨明看向林鱼阳,笑道:“我这边出三个人,剩下的就看林爷爷了。”林鱼阳挥挥手,笑道:“好!”
“何时动身?”
“武林大会之后!”也就是三日后。
“我等来信。”
……
……
饭后,几人上楼。
雨明在楼梯上问道:“哥、二姐,你们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带你们去么?”
谷行早笑道:“你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再说,我和你二姐去了恐怕也只是拖后腿。”谷行芸也笑道:“你这小脑袋瓜子比我俩聪明多了,我们两个啊,听你的。”
雨明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雨明照常给二人打来水,给楚凤鸣换药。
给楚凤鸣脱鞋时,楚凤鸣开口道:“雨明,你怎么会想到带我去?”雨明将两只脚按进水里,用水浇着。闻言,雨明道:“那三天后,你在客栈里呆着?”
楚凤鸣嘿嘿一笑:“我也就问问,没别的意思……嘿嘿……”
雨明解开绑腿的纱布,露出两个牙印,伤口较于之前的情形乐观许多。
“好了不少,正好过了三天,明天可以再尝试一次镇灵诀了。”
楚凤鸣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雨明似是察觉,抬起头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这一次你要是再失败了,我就把你丢进黑水湖里喂鱼去。”
“我真的没办法……”控制他。
雨明打断他的话,道:“凤鸣,你知道什么是魔吗?”
“什么?”
雨明道:“我师父和我说过,魔是无止境的欲望。魔,其实就是你心底最深处的黑暗,如果你不能将它晒在阳光下,又怎么能驱散它呢。”
“那个……没听懂……”
雨明无奈的摇头:“总之呢,你记住一句话。你是魔,魔却不是你。”
楚凤鸣皱眉,陷入沉思。
“啊……疼!”
“别动,上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