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峙还没有三月,孟渠山便接到回军将令。晋国北姜大败,以回援为由,唤回了金甲军。
孟渠山接到将令,先是一愣,姜国还能胜了晋国?虽然晋国并没有动用特殊部队,可是,姜国空虚,粮草不济,兵甲老旧,动用金甲军或是国兽部队纯属多此一举,姜国败亡已在九成之数,姜国是如何打败的晋国?
孟渠山带着心中疑惑,悠悠荡荡的回军。
走了十里路,便见到前方有一人一马,走进一看,吃了一惊,乃是夏觞独自一人在此等候。
夏觞见金盔金甲孟渠山,手握描天戟,骑马而来,便高喊道:“闻听孟将军回军,夏觞在此恭送。”
孟渠山翻身下马,来到了夏觞面前,拱手道:“世子乃是皇亲国戚,孟渠山何德何能受世子如此厚待。”
夏觞听罢笑说道:“孟将军不必谦虚,将军乃是人中之杰,日后定当名耀大夏,将军来时孤胆设宴,将军走时我岂能不恭送。”
孟渠山听后,深深被夏觞感动,自他年幼之时,父亲便被带走,唯一记得的和父亲有关记忆,便是母亲每每提到父亲时的嘤嘤哭泣,两年之间,父亲了无音讯,母亲不知哭了多少回。
两年后,蒙族来人收税赋,把家中的所有粮食全部抢走,母亲与他们理论,却被毒打一顿,自此便窝在床上,家中无粮又无药,没过多久母亲便故去,母亲走时,他便说:“从此不食蒙氏主族一饭。”
孤苦伶仃,无父无母的孩子寻求同乡人帮助,可谁家也没有余粮给他,无奈之下,孟渠山入了山,掘田鼠,挖草根度过了一个冬天,第二年,族长宣布,退出蒙氏,改姓作孟,可这样,也没能改变什么,他依旧无人照看,依旧山里寻活路。
过了半年,他遇到了师父,师父说将他带走,教他一个天天有饭吃的本事,他便在母亲坟前写下:“不掘吼天塔,不杀蒙鑫涵,枉为人子!”他师父看了后,便给他起名叫做孟渠山。
十年之间,更随师父学习兵法,孟渠山恨字在心,难以精进,师父为磨他心智,命他熬“白茅”,“白茅”乃是鹰中最为高傲之辈,高居雪山,不沾尘土,不食腐肉,后来,孟渠山用了三个月,不眠不休,熬得“白茅”,但任然无法抵消心头仇恨,可耐心坚韧,习得一身本领。
学艺十年,兵法大成,师父告诉他:“渠可穿山,山亦可阻渠,一切皆在势,兵法乃战国上乘之学,依你才能,可学我大称之学,但一切都在你仇恨在身,一叶蔽目不见泰山,大乘之学反而让你迂腐晕顿,兵法嗜杀,你身怀国恨家仇,莫要感情用事,逆势而行,否则到时,为师也无法帮你,师徒十年,以后怕是很难相见,为师送你三礼!”
拿出一戟,一剑,一令牌。
讲到:“戟名华天,剑曰千城,这两样皆是神兵利器,留于你做随身兵刃,切记,戟断之时,便是你隐退之日,若剑断,从此以后,不可杀害一个生灵,否则,祸害加身,死无全尸。”
“你与蒙氏,终有一战,可莫要小看了蒙氏,这令牌交于你,到时如有异变,可救你一命,但切记,莫要让蒙氏主族看到你有这东西。”
含泪忍痛拜别师父,这十年,师父对他有再造之恩,每每想起不能侍奉左右,心似狂潮,心如刀绞。
游历昆国、卫国、沂国后,来到了晋国,本想游历天下后,在择一而仕,可一日被赵伐发觉,请到振广楼,详细长谈,赵伐沉稳的脸庞因为孟渠山的雄才而变得激动,与孟渠山结拜为异姓兄弟,孟渠山一介草民,而赵伐身为“晋国七国柱之首”,差异悬殊,何况赵伐年长他三十岁,但赵伐摒弃了这种种,泪眼婆娑,苦苦哀求,这实在让孟渠山感动,为报赵伐知遇之恩,他听从安排,躲在赵雎府中五年,没有一句怨言,亲自为了赵伐训金甲军三十万,留在了晋国。
孟渠山生性忠厚,凡是恩情,终身难忘,必然百倍报之,夏觞贵为世子,孤骑单身奔波十里为他送行,如何不能叫孟渠山感念,
如今孟渠山身为晋国将领,只好忍痛讲到:“世子大恩,孟渠山难忘,如今君与我身处两营,讲话多有不便,不能痛饮,世子,千里终有一别,请回吧!”
夏觞听后,知道孟渠山心中隔阂,面上漏出遗憾神色,讲到:“将军不便,我便不必强留,日后将军若有所需,夏觞定当全力相助”说罢,深深一拜。
孟渠山听罢后,心中感念。
夏觞一直等到孟渠山离开了视线,长叹一声,上马回营。
骏马英豪送十里,鲲鹏雄杰愧面去。
夏觞回营,驻扎在当地,等候将令,他知道,孟渠山一走,自己怕也要动身了,果然没过几天,将令下达,被调往向西抵抗昆国,夏觞开拔,也离开了此地。
孟渠山回到了晋国,知道了回来的理由,原打算晋昆两国联盟,晋收北疆,昆战卫国,结果没想到,已然被打穷的姜国尽然扛住了晋国的大军,占据了地利,晋国打败,自然不能看到别国有好收成,就调回了十万金甲军。
孟渠山交接了公文,来到了“振广楼”,拜见赵伐。
赵伐嘘寒问暖一番,久坐长谈,什么“贤弟不在,为兄煞是想念!”或者“每每用膳,想起贤弟行伍辛苦,食不甘味。” 等等平常赵伐难以启齿的言语。
孟渠山连连摆手,直言“兄长多虑。”没过几日,接了将令的孟渠山便要上路,赵伐扬言:“我贵为靠山王,贤弟尽管多住几日,底下人不会有什么说辞!”
孟渠山却说:“兄长官居要位,身份显赫,一生为国谋利,大公无私,哪能因为渠山一人而遭受非议。”
赵伐万般挽留,最终在赵伐的苦苦挽留中上了路。
等到孟渠山走后,赵雨走来,问道:“父亲,孟渠山大才,为何不重用,反而次次藏其锋芒,给之希望,却不让他一展身手!”
赵伐听后,摩挲手中小剑,叹了一声,讲到:“我何不知孟渠山大才,他的才能在我之上,正因如此,才不能让他掌权,他若掌权,如同养虎为患。如若他真心事晋,我也不是不开明之人,可他掌权,定当报家仇,攻周灭蒙,我何能容得此子倚我国力,报他自己私仇。雨儿,你要谨记,此人依靠虚情便可留住,莫要给予实权,但凡有去意,立马斩杀,就算埋没一才,也不能留之成我国大患。”
赵雨听后,默言退下。
赵伐站在窗前,看着陆安城,心中惆怅:“我知埋没一大才有违天理,可为了大晋,只能囚虎在牢,日后观之,如若孟渠山能用,我后继有人,如若不能,渠山啊!渠山,你便一辈子在我眼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