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
立刻就回绝了她,就像我当时回绝了爱丽丝一样。什么欢迎回来,说得我好像是从福音社离开后才去了白浪一高一样。
“哥哥大人是介意我占用了哥哥大人的位置吗?对不起,我马上就把社长的位置还给哥哥大人。”
这根本不是重点!“我的意思是我压根不回去你们那个福音社,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和兰心成敌人的。”
我之所以会手持天玦来到这里,都是因为你们想要伤害兰心。
“哥哥大人太任性了!”圣女突然抱怨道口气完全像个小孩子,“不能提那种会让烛龙大人头疼的要求啦!”
“兰心与兰光。兰音不一样,她是在兰家所有人的呵护下长大的,是无垢的存在,福音社不可能将她拉进来的。”
正因为了解这一点我才绝不会加入福音社的,才不会在我与兰心之间埋下一颗看得见的定时炸弹。
“所以说,烛龙大人会在未征得哥哥大人您同意前就对兰心下手。哥哥大人的惩罚烛龙大人已经体验到了。”
“不用再因为这个而赌气了,哥哥大人离开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家了。”
…回家吗?不是回到居住的那个壳子里,而是回到有着家人的温暖空间吗?我的家,在福音社里吗?
“万分抱歉。”我低下了头,不担心头上的王冠会不会掉,“你说的‘家’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哥哥大人怀疑我是在欺骗哥哥大人?”
不,那种低劣的骗徒手段是唐本才喜欢使用的花招。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我愿意相信你说的话。可我还是不能回去。”
“我要打到你,成为英雄,有资格站在兰心身边的英雄。”举起了天玦,纯紫的刀身,纯红的刀刃,一起对准了圣女。
“如果我没有雨兰心相遇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加入你们。可,我与她相遇了。所以我想以另一种方式活着,而是更加努力,为了守护想守护的人而战斗。”
所以说,请不要手下留情,我要光明正大,彻彻底底地将你打败。
“是吗?”圣女的嘴角划起一个微笑,“哥哥大人的确是与以前不同了,不过现在的哥哥大人是打败不了我的。”
说完,她张开了右手,一颗跳跃着的金色灵子便出现在了她手心,顿时我脚下的海洋也躁动起来。
圣女背后又出现了无数和她手心中那颗一样的灵子。在她“呼”得出了口气,所有的灵子像机枪喷出火舌的子弹一样冲了过来。
好快!
甚至都拖出了残影!还没来得及读完上一行的两个字,灵子就几乎要击中我了。
眼睛立刻就变成了血红色,世界再一次陷入了赤红色,一切都重归静止。
只要有鸦之眼哪怕只有几秒钟,也可以改变战局——我如此坚信,但我错了。
“没用的,哥哥大人。”在本该镜子的赤红世界中,圣女忽然对我笑道。
怎么可能!幻觉吗?
不,不是幻觉。不仅是圣女,那些本该被定住的灵子们也动了!一颗颗子弹扑面而来。
即使我想用天玦将它们弹开,但它们的数量多到可怕!
不断地挥动手中的天玦,可,我还是疏落了一颗,只有一颗灵子越过了天玦,击中了我的左眼。
先没有痛觉,灵子扎进了我的左眼,黑皇铠甲唯一的防御漏洞,双眼,被圣女轻松利用了。
当痛觉来临之时,视野也消失不见,突然瞎掉了,世界陷入了黑暗。无数的灵子一波接一波打在我身上。
即使有战甲,那灵子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也让我吐出鲜血。可比伤痛更加可怕的是从心里涌出的恐惧。
易改不是个勇敢的人。
在强者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挨打求饶。
“以哥哥大人现在的力量是打败不了我的。”圣女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忽然,灵子缠住了我的双手双脚将我拉下了金色的海洋里。灵子,巨额的灵子涌入了黑皇之中。
好像真的溺水一样,灵子灌入了我的身体中,视野好像在缓慢地恢复,但也只有一片模糊的光。
一只纤细、冰冷的手轻轻地捏住了我的脖子,然后力量越来越大。我想要挥舞天玦来还击,但手脚越来越重。
“放心,我并不会哥哥大人的,我只会让哥哥大人安分下来,带哥哥大人回家而已。”
是吗?仅仅只是回家吗?
“我了解的,哥哥大人和以前一样,想做拯救世界的英雄。可现在的哥哥大人做不到。”
“烛龙大人曾说过,想要拯救世界就必须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如果哥哥大人想拿回自己的力量就必须和我回家。”
一旦与圣女回到福音社,我也注定会和兰心为敌了吧。
……
“圣女,你并不懂我。”
空着的左手向前一挥,便触碰到了冰冷又纤细的肌肤,我意识到那是某人的脖子。
掐了下去,用上了将对方至于死地的力度,将那个纤细的,好像稍微用力就会被碰碎的脖子给掐断。
但,并没有那“咔吧!”骨头断裂的清脆响声发出。
“我说过了,哥哥现在是杀不了我的,就算是借用了黑皇的力量。”圣女说着,再一次加大了手上的力量。
“哥哥就那么想杀了我,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吗?”
我就那么想成为世界的英雄吗?就算是要以性命为代价我也在所不惜吗?
“不,我并不想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
我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雄心壮志,没有那么博爱,没有那么无私,没有那么正义,没有那么伟大。
“可是啊,我啊!我想要成为她的英雄啊!”
带着愤怒与自大,我吼了出来,我手脚上的束缚刹那间消失,黄金之海的海上也被硬生生地被挤开。
拿着手里的天玦砍向掐住的圣女。
“即使是我,也回去想守护她,我可以去保护她,作为她一人的英雄。”
从我决定穿上黑皇的那一刻起,我所期望拯救的就不是这个世界。我所要拯救的从来只有兰心而已。
当!
两只一夹,圣女便制止了挥下来的天玦,好像在玩耍一样轻松“可就算哥哥大人这么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又看不见,哥哥大人你在这里做的任何事,她都不会知道的。”
就算她看见了,她知道了。又怎么样?
对我感恩戴德?是因为她对我心中有愧,认为我做出了牺牲?所以,因为她的善良,不得不去感激我?
不,这种要挟,强迫,不是我所想要的。
“我倒希望她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用一句:‘这都是黑皇的力量’来敷衍过去。”
就可以故作帅气地说道:“我只是想成你的英雄,然后就成了你的英雄。”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意想不到的是,一种寒冷的液体从圣女的脸颊上滑了下来——泪水,她在为我哭泣吗?
“为什么哥哥大人可以为了兰心对自己残忍?”
不知道。
有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并不清楚。为什么要将兰心与实际区别对待呢?她也不过是这世界上“其他人”中的一员。
当阳光从我的世界消失之后,当我从悬崖坠落到深渊中之后,当所有人都将我视为怪物异类之后。
小幻,这是我还苟活于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原因,我要保护我唯一的亲人。
说以我不需要有朋友、恋人、同学、同事、师长、弟子……除了妹妹,我的世界里不需要有其他任何的存在。
叶竹也好,梁芥子也好,他们都试图走进我的世界。然后看着黑暗中的我,说:
“没关系的,你不会在黑暗中孤身一人的。”
然后他们变成了我黑暗中的共犯。
可,那并不是朋友,不会在我困难时帮助我,向我伸出援手。
原本,我已经习惯了被世界所排斥,成世界之外的存在,成为白浪一高中的“猪与乌鸦”
一边在学园中无所事事地游荡,一边收集着学园中令人不安的情报。与叶竹一起,一件一件地解决它们。
然后我一人,抗下动乱源头的罪名,这样一来就达成了完美结局。
除了我与叶竹,没有任何人会手上,太好了。
一切的恶都源于易改,所以只要不去靠近他,所有人都会幸福——只要让这个谎言成为“真相”就行了。
连叶竹都忍不住问我:“这样做对你会有什么好处吗?承受不该属于你的恶这对于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意义,也得不到任何的回报,不会被任何人赞赏,不会有任何的收获。
我没有想要成什么不为世人熟知的孤高英雄,我不想成为英雄,我只是想要去拯救一下别人。
用这种不值钱的性命将那些一时走入迷途的人给赶回来,不是我救了他们,而是将他有踢回了世界中。
就这样死了太轻松了。给我回去体验一下世界带来的恶,顺便品尝一下世界的甜。
这不就是幸福吗?
所以说,没关系的,只有我几个人痛苦没关系的,反正世界放弃了我,我也放弃了世界。
用这样一个破烂不堪的玩偶创造一个完美的结局,这样再好不过了。
可她却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