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格雷听到了枪声,他们也跟着漫无目的地开枪,我将手枪里的子弹全部射空,然后将手枪朝他们扔去,紧接着转身跳下斜坡,豺狗的声音悲愤地叫了起来:“米兰,你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啊!”
我跳下去之后,身体根本无法控制地在斜坡上翻滚起来,天旋地转的眩晕和疼痛入骨的碰撞使得自己忍不住发出大声喊叫,我胸口的苹果也跳了出来,跟着我一起翻翻滚滚地冲下山坡,在摔下来的过程中,我的脑袋撞到一块石头上,脑袋立刻发出洪钟一样的长鸣,然后我意识模糊,昏聩之中,感觉到有脚步声朝我跑过来。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车的后座上,脑袋痛得很是厉害,于是忍不住伸手去摸,结果却摸到绷带,米兰从前座探头望我,她没有戴面具,美丽脸上有关切的表情:“你醒过来了?”
我点点头,心里一片茫然,我依稀记得最后的片断,我记得当时自己滚下山坡,后来估计自己昏迷了,于是我问道:“我们在什么地方?豺狗他们呢?”
格雷的声音沙哑地响起:“他们已经跑了!不过这事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杀死了那个狙击手,要不然今天我们还回不去呢。”
我一片懵然:“那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米兰的脸上一阵犹豫,然后又道:“我们要回到海边那个接应点去。”
看来格雷根本不想放走古德白,他不是真心答应我的,我忍不住对开车的格雷吼道:“你不是答应要放我的朋友吗?怎么现在又要变卦?”
格雷转过头,我看到他的唐僧面具就可气,那家伙对我低声下气:“对不起我的兄弟,请你忍耐几天吧,过了这几天我一定回去放了他!”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忍不住坐了起来:“难道你们还要我去杀长老?”
格雷和米兰对视了一眼,然后米兰温柔地道:“你先别急,等到了接应点我们再商量吧,再说你现在身上有伤,还需要保养一段时间。”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照着现在这情形,既然要回接应点,我就先和小梦联络一下,我得让她安心下来,还有那黄猫,虽然我知道它很有本事,但我想到小梦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到它,要是它聪明的话,它一定能找到小梦的,因为它知道小梦的藏匿点。不过,莫西干会不会也在找它呢?那个纠缠他的女孩到底有没有离开?
我想得心如乱麻,索性什么都不想,于是闭上眼睛养神,这时候格雷沙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兄弟,你帮了我这个大忙,从现在起你就不是外人了,我格雷算是认识你这好兄弟了。”
米兰微笑道:“其实我们也不是坏人,大家进入这世界混成这样也是逼不得已。”
我忍不住道:“既然你们拿我当兄弟,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们,你们到底要杀长老是什么原因,我听豺狗说你想要长老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格雷的声音虽然沙哑,但这次听起来却非常的和蔼了:“兄弟,你初来乍到,对这地方了解不多,而且这地方的事情很诡异复杂,有的事情需要时间慢慢了解。”
我冷笑道:“你不想说就不说,别拿这些忽悠我。”
米兰拍了一把格雷的肩膀,嗔怪道:“他要你说你就说嘛,遮遮掩掩的干嘛?”
格雷用那惨白唐僧面具脸对我望了一眼:“这是个梦境世界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我还知道这地方的红眼人猎杀我们是为了升级训练,然后通过升级进入到下一个阶段。”
格雷的身体颤抖起来,他的声音非常激动:“兄弟,你还知道些什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漫不经心地道:“这些都是莫西干告诉我的,但我从第一天出现在这里就知道这是梦境世界了。”
格雷听了我的话,他又慢慢恢复了镇定:“原来是海马头告诉你的啊,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是的,这地方的确是梦境,而且那些红眼人猎杀你们也是为升级进阶,但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们进来之后会失忆?”
看来这是个关键的问题,我一下紧张起来:“是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控制我们的后台清洗了相关记忆?”
格雷听了我这话,他又和米兰对视了一眼,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让感觉到他们对我有所保留,于是我冷冷地道:“你们其实也没必要隐瞒我,我这条命都在你们手上还怕个鬼啊!”
米兰咯咯地笑了起来:“小帅哥你说话真是有趣,我们没什么隐瞒你的,我们只是奇怪,你掌握的线索其实比我们还多呢。”
格雷点点头:“其实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后台的存在,甚至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身在梦中,你算是聪明的了,对了,你还知道些什么,干脆你先跟我们说说看。”
我想了想,决定对他们讲述自己的经历,为了安全起见,我忽略了莫西干的那个部分,我把自己医院经历,遇见小梦的过程,遭遇红眼人杀的经过,甚至在城郊别墅遭遇的怪人和轰炸事件也跟他们说了一遍。
米兰听得很是惊讶,她对着格雷道:“难道外来系统已经侵入了?他们真有这么快?”
我听得紧张起来:“什么外来系统?他们侵入是什么意思?”
他们说的侵入,是不是和我意识朦胧时听到那些人说的侵入是一个意思。
格雷开着车,他转头望了我一眼:“兄弟,这事情说来很是复杂,等我有时间跟你慢慢说。”
米兰点点头,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真挚:“你放心吧,其实你和我们一样,不同的是你们重启之后会丢掉记忆,而我们就不会,一旦发生重启,我们还能保留一部分记忆。”
我很是疑惑:“为什么你们不会被重启影响?”
格雷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面具:“我们就是用这玩意躲避系统监测,现在后台已经丢失了我们的数据,如果我们没有被他们扫描到,他们就没法掌握我们的讯息,这样一来如果发生重启,我们就能保留部分记忆,而且系统也拿我们没法,没有数据他们就无法让我们进入猎杀程序。”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黄猫的讲述,看来他们就是黄猫口中所说的流亡者了,于是我继续问那个关键问题:“你说这些我暂时不太懂,我只想问你,我们该这么回到现实世界?”
格雷和米兰又开始对视了,米兰的表情充满了无奈,她这表情倒是罕见:“小帅哥,你这想法暂时无法实现了,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几年,到现在也没找到回去的方法,我现在也担心呢,到底他们对我们的身体干了些什么?我还想,要是我们的身体不在了,还能不能回到现实也不晓得呢。”
格雷也沉默下来,显然这个话题触动了他们敏感的地方,车辆在寂寞的公路上疾驰,我们的身后紧跟着那辆轿车,也不知道活下来的党徒还剩下多少。
望着他们沉默的样子,突然想到我的话题又被他们转移了,于是继续问道:“杀长老到底有什么好处?你们到底要他什么东西?”
格雷想了想,他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迟缓:“其实我们这次抢占红眼人的巢穴,只是为了找到长老藏匿的记忆水晶体,但没想到的是我们扑了个空,长老并没有把东西藏在地铁站。”
我再度懵逼,记忆水晶体?那是个什么玩意?
米兰侧头靠在椅背上,她漫不经心地道:“其实那水晶体也是个传说,不知道长老有没有那玩意。”
格雷激动起来:“怎么可能是传说!为了这事情我已经折了几个弟兄,这消息是我兄弟用命换来的!你居然不相信我!”
米兰也火了:“你凶什么凶?你要我相信你你就拿出证据来!现在玩了那么多脑水死了那么多兄弟,你的证据在哪里?不是豺狗怀疑你,就是我对你也有点看法了!”
我一看他们居然吵了起来,于是就劝解道:“米兰你有话好好说啊,这样吵是会伤和气的。”
格雷仍然在激动中无法平复:“我跟你讲米兰,什么事情我都可以迁就你,但你得相信我啊!我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是想找到那玩意,你不是也想恢复在现实世界的记忆吗?没有那东西你根本无法办到!”
我算是听出一个端倪了,原来长老收藏的记忆水晶体是可以帮人恢复现实世界记忆的东西!怪不得格雷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攻占地铁站,原来就是为了这个,换了我也要这么干的,能恢复记忆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米兰气呼呼地道:“要是没有这玩意你该怎么说?我们花了那么大的代价,你拿什么给兄弟们交代,还有豺狗肯定要告你状的,到时候猛兽一定不会放过你。”
格雷沙哑着嗓子道:“我无所谓!现在我什么都无所谓了!事情已经走到这步,我们都没法回头,眼下重要的是干掉长老,有了他的人头,猛兽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米兰漠然道:“我们根本不是长老的对手,你这是在痴人说梦!”
格雷回头望了我一眼,然后对米兰道:“我相信这兄弟一定杀得了长老!”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米兰说你痴人说梦,我看她说的一点不错!你凭什么这样高看我?难道我是个比较优秀的炮灰?”
格雷转过脸,他诡异的唐僧脸笑容实在让人不安:“兄弟,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直觉这事情存在?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杀长老的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