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按时间来说药力还没有失效,自己应该可以保持清醒亢奋,但脑袋里昏昏沉沉,眼睛也逐渐的模糊,手脚也逐渐的无力。
我感到恐惧!照着这个节奏,要不了多久我肯定要被他们杀死!绝望仿佛风暴一般吞噬了我!
我拼命摇动脑袋,努力保持清醒,但那奇怪的昏聩感仿佛魔鬼一样纠缠着我的神经,红眼人举着盾牌再三围拢,我对着他们再度挥斩刀芒,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将他们击退了!
这次的刀芒挥舞出的方向好像出了点问题,那刀芒从我刀锋上呼啸而出,斩落的地方却是一大片草地,那草地顿时被嚓地斩得泥沙飞溅草叶纷扬!
铁军发出一阵窃笑:“怎么样小王八蛋,现在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
我不明白铁军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也懒得明白,因为脑袋实在太昏沉,而且手脚也逐渐沉重,我举刀起来也显得无比艰难。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当我偶然瞥到红眼人手上的蓝色手环时,突然想到原来自己也是中过手环的招,难道他们现在又用手环对付我?
不过现在已经无法求证这个事情了,红眼人再次对我发起进攻!我只好拼命振作,对付他们的再度攻杀!
刀身猛烈震颤,它仿佛带着强大的生命力,我操控着长刀将那犀利的刀光对着那些红眼人输送,刀光轰然从刀身上脱体而出,仿佛是一条凶狠的鲨鱼脱离了大海,但这条鲨鱼扑向盾牌的时候,却只是在盾牌上发出一连串劈啪猛烈撞击和火光,根本无法将它们斩裂开去!
我的视野逐渐模糊,耳朵也发出奇怪的鸣叫,眼前的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混沌,我非常渴望莫西干能在这关键时候开枪,这样就可以暂时阻挡红眼人对我的围攻,我也好找机会逃跑,但期望始终是期望,有时候它无法变成现实!
我和红眼人纠缠厮杀差不多快接近半个小时了,但莫西干和米兰都不见踪迹。
我不知道米兰是不是藏匿起来了,我理解她的藏匿,但我无法理解莫西干的迟到,按照他的为人来说,他不可能抛弃我溜走的,唯一的可能是他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或者他已经被长老抓起来了。
我不该想像下去,事实上想像这些也没用,因为红眼人再度对我发起进攻,这次连那个旁观的铁军也出了手!那家伙从我后面攻杀,那些红眼人则分成三个方向对我进攻!我再度对他们进行挥斩,在一阵劈里啪啦的猛烈爆裂声中,铁军嘶嚎着举盾朝我扑过来!他对我的肩膀斩出沉猛一刀!
我的意识昏聩得厉害,反应也减慢了下来,眼睁睁地望着铁军对我斩来这刀却无法抵抗,不过铁军那家伙的刀竟然没有朝自己投落,他硬生生地将长刀斜斩在另一边,转而对我踹了一脚,我被这沉重的一脚踹得天旋地转,直接飞了出去!
我眼睛一阵阵发黑,耳朵的鸣叫也越发尖利,我拼命戳刀在地上,支撑着沉重身体站起来,这时候红眼人已经迅速地举着盾牌将我围在其中,他们将我围困得密不透风,我拼命举起长刀朝他们斩去,但这次刀芒衰竭,根本无法发挥出力量,长刀沉重地砍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时候一个红眼人的长刀恶狠狠地朝我胸口刺来!
当的一声,他的长刀被人格挡住了,原来是铁军,他怒冲冲地对那红眼人吼道:“你特么脑袋是不是吃了屎?长老要的是活的!你听清楚没有?”
我已经无力反抗了,巨大的昏聩感铺天盖地般涌过来,长刀在我手心跌落,一时间我内心充满了凄楚,为什么莫西干还没到?这小子真是个王八蛋!米兰呢?米兰到哪里去了?再见吧小梦,我对不起你。无边的黑暗将我吞没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赤裸着上身被捆在一条巨大的树根上,我身处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复杂的木屋,因为我闻到了木料的清香,但说是木屋也不确切,因为这空间里到处都是树根,大大小小的树根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纵横交错的树根将这诺大的空间渲染得神秘诡异。
难道这就是巨树内部?
我警觉起来,四下打量,发现在我前面大约二十多米远的地方有座高台,高台是用整齐石块堆砌而成,在高台上方有一面人工墙壁,墙壁上隐约描绘着红色图案,但距离太远看不清是什么,墙壁上燃点着两盏油灯,灯光摇曳不定,将这诺大空间渲染得更加神秘起来。
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同样捆绑着七八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这些男人脑袋都低垂着,估计已经昏迷过去,他们和我一样都换上了黑色的裤子,脚上没有穿鞋子,我的脚踩在干燥的地上,地面有很多干灰让人不舒服。
我使劲挣扎了几下,捆绑自己的是韧性很强的绳索,根本挣脱不了。巨大空间里很是寂静,寂静得很是恐怖,加上身边尽是这些捆绑的男人,气氛越发诡异,油灯时不时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木屋的上方好像有天光泄漏进来,苍白的天光照亮了空间一角,那地方也是蜿蜒缠绕的树根。
凭直觉我敢肯定这就是巨树内部,抓我进来的人无疑就是铁军,但捆在我身边这些是什么人呢?他们为什么被捆在这里?难道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是低阶人?
离我最近的一个家伙大约有两米远,他的身体看起来肥头大耳,身体比较胖,这个胖子剃着短发,满脸肥肉下垂,更搞笑的是他身上的赘肉,特别是胸前两坨看起来简直就是头猪!
有的人的颜值生来就注定是演小品的,譬如这位,他不说话也有笑果。看着他肥大的手腕被绳子勒出深深的沟子,我忍不住有些同情他。我对着他喊道:“朋友你醒醒!”
那家伙埋头不说话,估计昏迷得很久了,这时候远处一个瘦子在昏暗处叫了起来:“你是喊我吗?我可早就醒了,我刚才只是装昏。”
既然有人说话那就好了,于是我大声问:“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是不是巨树内部?”
那瘦子低声道:“你声音小点,把长老惊醒过来就糟糕了!”
于是我减轻了音量,对他小声问道:“捆在这里的都是什么人?他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瘦子沮丧地道:“你不是跟我们一样么?我们听说长老中毒所以想搞他的记忆水晶,结果一来就中他的招了。”
我又问道:“那你们是流亡者吗?还是一般的低阶人?”
瘦子小声地道:“我们都是流亡者,这次要不是云梦区那老头忽悠我们,我们怎么可能会吃这个亏?”
我想现在不是关心云梦区老头的时候,我低声对他道:“有没有什么办法逃出去?”
瘦子叹息:“都搞成这样了你就别想逃跑了,乖乖等着受死吧。”
我又问他:“长老打算怎么处理我们?”
瘦子的声音也充满茫然:“我不知道啊,我特么刚上岛就被抓了,东西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呢,死了我都不划算啊!”
瘦子低声问:“我看朋友不像是流亡者呢?你是哪个区的?”
我没有对他说实话,我只是说我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这地方,然后就被人抓起来了。
瘦子的声音充满困惑:“照道理不应该啊,这里不属于重生区域,他们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我警觉起来:“你说的他们是谁?重生区又是什么地方?”
那瘦子也警觉起来:“既然你是新人,你是怎么知道流亡者和低阶人的?你是不是对我撒谎?”
我顿觉语失,急忙对他解释:“来的时候有人告诉我这里的一些情况,他说这里是梦境世界,在这个区域生存的只有三种人,但我实在弄不明白,这地方哪里是梦境了,这分明就是现实啊。”
那瘦子沉默片刻,然后对我道:“既然你的朋友告诉你这么多,你应该知道重生区在哪里的,再说问这么多干嘛?你是不是想套我的话?”瘦子显得焦躁起来。
看来我的计划失败了,不过我怎么可能对一个陌生流亡者说真话,于是我道歉道:“对不起朋友,如果我冒犯到你的话,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瘦子沮丧地叹息道:“还道什么歉啊!我们都要成一条路上的鬼了,道歉有个屁用!我恼火的是,这次重生肯定要出麻烦了。”
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会麻烦?”
瘦子讽刺地冷笑起来:“你以为长老会给我们重生的机会吗?他肯定会毁掉我们的皮质盘,到时候我们就会成为一具真正的尸体了。”
我听得瞠目结舌,什么时候又出现皮质盘了?皮质盘又是什么东西?看来我对这地方了解得实在太少了!
正要提问,突然空间里响起一阵咳嗽声,瘦子立刻安静下来,在空间的角落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伴随着那剧烈咳嗽声,脚步声沙沙地朝我们这边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