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想醒过来,但我实在找不到苏醒的方法,于是朝着来路望去,但见来路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转身朝着来路飞奔而去,我想我的速度应该是很快的,耳畔的风呼啸着掠过,仿佛一头狼在耳边嚎叫,随着我的狂奔,来路的遥远处有了丝淡淡的白色光亮投下来,这时候我也听到了房间里的脚步声,那是穿着皮鞋走路的声音。
光亮越来越近,我奋力飞奔,终于投身进入光亮之中!这时候我大大喘了一口气,猛地从梦里醒过来了!我又是感觉幸运又是惊恐,没想到在梦里回到现实的方法就是跑回原路!
但我想这方法并不适用在梦境世界,因为我根本就找不到来路,而且还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去的。我想我之所以能够从这个梦境往返,大约是因为这个梦的疆域并不大的缘故。
我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推门离开,我身边站着那冷冰冰的医生,为了提醒他,我赶紧干咳了一声,那男人听到声音就回过头来,望着床上的我,那男人脸上浮现出礼貌的微笑。
这是个大约有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戴着金边眼镜,眼角有细微的皱纹,大约是穿着笔挺西装的缘故,这家伙看起来文质彬彬,很像是个教育工作者。我看他西装的样子非常挺刮,看样子也是价值不菲的名牌,这家伙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就堆在一起,看起来非常虚伪。
眼镜男人微笑着朝我走过来,他对我伸出手,我也表示礼貌地和他握了手,那家伙坐在我的床边,然后开始自我介绍:“你好陈火先生,我是欧阳楚,我是你的系统接引者,以后我们大家要互相支持哦!”
我听得有点懵:“什么是系统接引者?”
欧阳楚点点头,他声音很是沉稳:“系统接引者就是负责你在外面联系的联络人,我负责给你分派任务,负责保护你在外面的安全,还有负责你的衣食住行等等一切杂项,对了,我这个身份就好像你的经纪人,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我点点头,不无嘲讽地对他道:“你也算是系统派来跟踪我的吧?”
欧阳楚脸上有点尴尬,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释然:“你这样说也没错!不过我这算是简单跟踪,如果公司或系统要找到你,他们直接搜索芯片的位置就可以了,用不着浪费那么多人力。”
我听得一惊:“什么芯片?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
欧阳楚脸色变了变,他打量了一下医生,然后声音非常威严地道:“你给我出去!我们这里的谈话涉及到高层机密,你无权在这里听。”
那冷冰冰的医生非常恭敬地低头应是,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离开房间,我的心里忍不住涌起一阵快感。
欧阳楚看她关门走远之后,然后才对我道:“按照之前的约定,芯片已经植入到你们的大脑里,这不仅仅方便你们可以快捷进入盘古系统,而且还方便系统和你们之间的联络。”
我听得毛骨悚然,系统居然在我们的脑袋安装芯片!看来之前我的牺牲真是太大了!望着我一脸的紧张,欧阳楚安慰道:“你也不必这样着急,芯片非常安全稳定,在植入你们之前,公司已经在前期进行了若干次的实体试验,芯片绝对不会影响到你们的身体健康的。”
欧阳楚望着我的脸,他想了想又道:“除非你们想叛国投敌,要不然芯片即便放一辈子也没有妨害。”
我有点迟疑地望着他:“万一,我是说万一出现了叛国投敌,芯片会怎么样?”
欧阳楚脸色很凝重地望着我:“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芯片会爆炸的!这是系统为了安全设置的一个保护机制,这也是为了我们双方的利益。”
我草!他们居然在我脑袋里安装了芯片炸弹!这些家伙真是丧心病狂!
我心有余悸地望着欧阳楚:“你们公司真够霸道的,居然在我们脑袋里安炸弹,要是芯片不稳定怎么办?那我们不是要被冤枉炸死?”
欧阳楚笑道“这个你放心,芯片是绝对安全的!”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道:“你就放心吧,我脑袋里也有这玩意!凡是进入公司系统的人都安装了微芯片,这是进入公司系统的首要条件,达不到这个要求是没有资格进入系统的。”
欧阳楚同情地望着我:“其实来之前签订合约的时候,公司已经跟你们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记忆恢复的话,你应该想得起这些事情。”
想到记忆恢复,我这才想到这才是要紧事情!于是我又问:“那我的记忆什么时候恢复?我听说回来之后系统会恢复我们记忆的!”
欧阳楚笑道:“你放心吧,公司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完成!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指派我来为你们服务了。”
联想到胖子和陈娇娇他们,我又问道:“你是专门负责我还是同时负责其他人?”
欧阳楚点点头:“我负责的是第三组,你们三组一共有七个人,我被指定负责你们七个。”
联想到小梦,我的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我紧张地望着他问:“这七个都是从系统晋级出来的吗?有没有那种没有经过晋级的人出来?”
欧阳楚惊讶地道:“那是肯定的!没有晋级的试验者只能呆在里面,除非系统选择他们出局。”
我的口非常干,喉咙也非常的干燥,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是艰难,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绝望:“我在梦境里有些好朋友遇到了危险,我可不可以回去救他们?”
欧阳楚望着我,他突然笑了:“你不会以为和你在一起的那些人都是真人吧?”
我瞠目结舌,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于是问道:“你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
欧阳楚笑了笑,他从怀里抽出一支烟,但他并没有点燃,而是放在鼻翼间闻了闻,他的笑容充满了怜悯:“你接触的那些人中,有一部分是系统的npc,他们根本不是真人,他们之所以出现在你面前和你一起经历事件,其实是系统为了推动事件发展而设置的布局。”
我激动起来,我的心跳猛然跳得激烈,说话的节奏也无法控制了:”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和我在一起的那些朋友都是虚拟出来的?难道他们根本不存在现实里?”
欧阳楚呵呵地笑了起来:“你别激动!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先听我慢慢跟你说吧。”
我怎么能不激动?假若那些朝夕相处的朋友突然间变成了系统的npc,这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接受!因为自己投入的友情,热情,甚至是爱情,会在真相到来之后灰飞烟灭!我如何能够甘心?
我胆战心惊地回想自己在梦境里经历的一切,他们的脸浮现在我的脑海,小梦,米兰,莫西干,古德白,甚至黄猫,他们的样子无不栩栩如生容颜生动,如果他们都是npc,那我投入的这些感情不是全都打了水漂么?更重要的是,自己感觉到了欺骗!
欧阳楚望着我瞠目结舌的样子,他目光里仍然掩饰不住那种怜悯之意:“你放心吧,系统的npc只是为了推动剧情,在里面的人绝大多数都是真实人物,其实你也应该能感觉得到的,毕竟npc和真实人类是有区别的。”
欧阳楚说到这里,我才勉强松了口气,为了求证自己的想法,我又问道“那怎么才能分辨npc和真人之间的差别?”
欧阳楚无奈地摇头苦笑:“对不起,你这问题超出了我的权限范围,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区分,但我听说,为了更好推动梦境剧情,公司的人会指派一部分低端工作者潜入系统和你们互动,所以你在里面可能会遇到三种人,一种是真实人类,第二种是npc,第三种是系统工作者,虽然这三种人同时在系统并存,但这三者之间并无冲突,即便出现冲突,也是为了剧情的需要。”
我举手示意让他不要说下去了,他越说我心里越是恐慌,我的脑袋里一片混乱,还以为回到现实我就能理清楚这团乱麻,但没想到事件会变得更加复杂谜题越发的密集。
从欧阳楚口中这些话听来,光是一条线索就足以让我思维混乱,更不要说这么多信息量巨大的消息突然涌现,我根本无法承受这些风暴一般的真相,我得花点时间来消化并承受这些现实。
小梦!小梦到底是真人还是npc?或者她是潜入系统的工作者?我心乱如麻,感觉非常的难受,空前未有的绝望感和无助感海浪一样的冲进心中,我感觉到自己仿佛沉入一个巨大的深渊,四肢都没有着力的地方。
欧阳楚沉默半天,大约看我冷静下来,他才站起来道:“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相信你现在心里也有点谱了,等你恢复好我再联系你。”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盒子放在我被子上:“这是系统给你的联络器,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吧。”
说完这话,他对我挥手示意,然后就推门走出了房间。
我打开那坚固的白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一枚黑色手环!望着这手环,我情不自禁地联想到红眼人手上的手环,这两者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