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进铁笼的老约翰对我提出请求,他想在离开的时候望一眼自己的家,我点头答应了。
再度回到市场的时候,里面的生意已经恢复了正常次序。人们照常摆摊设点,看到关着老约翰的铁笼推送进来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非常惊恐,有的老板甚至开始收摊,有的开始关门,有的甚至连摊子也不要了,扭头就跑。
我不知道是老约翰还是我们惊吓了他们,不过他们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仇学海忍不住高声喊道:“居民们你们别怕,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你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
惊骇的人们逐渐镇定下来,他们三三两两地聚拢,围观铁笼里的老约翰,他们的表情是惊讶的,也是充满幸灾乐祸的。
蓝眼睛的老约翰萎靡地依靠在笼子里盘坐着,相比昨天的凶狠威严,这天的他显得很是疲惫苍老。
发生厮杀的地方已经有人在清理尸体,他们拖走尸体,并打扫清洗地下的血污,市场在恢复正常运作,但铁笼所过之处还是引起人们一阵惊惶。看来这老约翰在市场是个有影响力的大人物。
仇学海再度给那些惊惶逃跑的人们宣传,这时候远远就可以看到老约翰的木屋了,很多人冲进老约翰的木屋争抢里面的财物,他们争先恐后地搬走里面值钱的东西,有的人甚至为了争抢而大打出手,小野看得满脸都是轻蔑:“这些人还要不要脸啊?”
仇学海笑道:“这就是人性!在金钱面前,很多人是缺乏理智的,甚至没有人味儿。”
说到这里,我们都情不自禁地望了胖子一眼,胖子的脸色很难看:“你们说话就说话,看我干嘛?我又不是钱做的!”
老约翰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家,满脸尽是感慨,望着这老家伙紧握铁笼悲伤地望向自己房屋的时候,我心里有隐约的触动,觉得自己有点过份,但一想到他把小梦的记忆删除,我这恨意又翻腾上来覆盖了悲悯!
我们静静地看老约翰的家被那些人挤进冲出,黄昏逐渐来临,在阴暗的光线下,老约翰在铁笼的影子显得很是仓皇。
因为时间有限,我们得连夜赶回废弃区,不过铁笼体积太大,根本没法装载进飞车,所以仇学海就建议不要铁笼,但胖子坚持要用那玩意运送老约翰,说是前次间谍逃跑就缺乏这个先见之明,如果当时有铁笼关押间谍的话,那陈娇娇也不可能犯错误了。
虽然胖子提议要用铁笼运送,但他本人却急着要回去看看陈娇娇,因为她一直没有和胖子联系,胖子很担心她会出事。
于是我们出现了尴尬选择,要么就放弃铁笼,要么就需要有人开车把这玩意运到废弃区去,仇学海的意思是让他护送铁笼回去,让我们三人先乘飞车走,但我不同意。
今天的厮杀已经让大家很疲惫,我不想让仇学海再开夜车,于是我就提出让自己押送老约翰的建议,胖子根本不反对,他急匆匆地上了飞车,仇学海和我推让了半天,后来还是我取得了主动。小野坚持要和我一起走,我也没反对,毕竟在路上要开几小时的车,有她做伴比较好些。
其实我也知道胖子根本无所谓老约翰的生死,他关注的是三轮车上那些钱!
我觉得他这样做也没错,虽然他的动机只是为了讨好陈娇娇,但我认为拿走这些钱以后也方便我们在玄武区行动,还有关押老约翰这铁笼我觉得也是挺绝的,我也要让他尝尝被关押的感觉。
引擎轰鸣着,三轮车很快发动,飞车也开始在我头顶悬浮了!仇学海对我挥挥手,嗖的一声,飞车就化为一道白光消失在黄昏的天幕中!看来还是那玩意靠谱!
因为长时间开的是轿车,这三轮车开起来的感觉特别怪异,好在我很快就适应下来,小野坐在我身边,闻着她身上清新的体味,整个人的精神也爽朗了不少!三轮车疾驰在平坦而荒凉的公路上,两边的破旧建筑宛如憧憧鬼影般飞掠而过,猛烈的夜风吹在我脸上,风给人的感觉很冷。
车开了十多分钟后,老约翰突然在铁笼里问我:“年轻人,你到底要怎么处理我?”
我大声回他:“我还没想好,我有可能会关你一辈子,也有可能会杀了你,一切都要等找到小梦再说!”
小野也大声道:“对!你们这些人贩子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老约翰的声音听起来很沮丧:“你就没想过,那女人为什么会出卖你情人吗?”
我听得心头一紧:“你为什么这样问?”
老约翰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不知道你和那女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敢肯定的是,那女人不是我们这行的人!她出卖小梦肯定是因为自己的仇恨!你好好想想你到底得罪过什么人!”
小叶轻蔑地道:“你现在说这些是想为自己开罪吧?”
老约翰的声音大了起来:“开罪也好,辩护也好,我老头子可不愿意给别人做替罪羊!”
我忍不住对老约翰道:“我听说你在玄武区还藏了一个金库,这事情是真是假?”
老约翰立刻就反驳道:“根本没有的事!我什么时候有金库了?这些王八蛋只会嚼舌根子!哎哟,我的肩膀好痛!估计我的骨伤又发了,我说你这小姑娘年轻轻的怎么这样歹毒?我看你以后嫁人也没人要!”
老约翰很狡猾,他转移话题不算,还把火引烧到小野头上,小野听这话果然暴走抓狂:“我怎么可能没人要!像我这样漂亮的青春女孩是不愁嫁的!再说了,就算没人要我也无所谓,反正以后我就跟大叔一起过日子!大叔肯定不会抛弃我的!你说是不是啊大叔?”
我被小野这话尴尬得无言以对,这女孩大大咧咧的倒什么都敢说,老约翰在铁笼里呵呵地笑:“就你这样的二货我抓出去卖也卖不了高价的!”
小野气得火冒三丈,她拍我的肩膀让我停车,她要去收拾这个出言不逊的老家伙!但我怎么能为了这事停车呢,小野对我的不理睬非常生气,她愤愤地吼道:“大叔你也跟着他来欺负我!早知道我就不该和你一道过来!”
我赶紧安慰她:“他现在身上有伤,你动了他也不太好,等以后他身体恢复了你再收拾他!”
小野这才平息了怒气,车辆继续在路上行驶,好半天小野才悄悄凑到我耳边问:“大叔啊,我有个问题请教你,到底那老头说的二货是什么意思?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呢。”
为了让她不再生气,我只好忽悠她:“其实二货的意思是指那些容貌非常漂亮,但脑袋有点小糊涂的那种美女。”
小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那我就算了,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不太聪明,这老头看人还是挺准的。”
我也只好苦笑道:“当然啦,他是人贩子嘛,看人买卖下单就是他的专业!”
小野沉吟了半天,突然又转过头问铁笼里的老约翰:“喂老头,你们要买卖男人吗?”
老约翰想了想道:“这个要看市场的供需,但大多数时候男人都不太值钱。”
小野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你们男人都是便宜货!大叔你觉得你自己能值多少?”
我苦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了不值钱的吗?不过我还真有过这样的经历,男人的确可以卖钱的,世间一切都有价格,只有爱情和亲情没法买卖。”
老约翰淡淡笑道:“年轻人你实在太幼稚了,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无价的东西!没有价格就没有价值,没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废物,你没好好想过,没有钱爱情怎么维系?没有钱亲情何以维持?!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大病膏肓的时候你找人借钱时的尴尬?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爱人没有钱买新衣服时候的心酸?”
小野听得很是茫然,她悄声在我耳边道:“这人贩子说得还有几分道理呢!”
我忍不住轻蔑道:“他这典型的就是人贩子世界观!你不要听他放毒!”
正在说话,手环发出嗡嗡震动声,打开一听,原来是胖子他们到地点了,胖子说陈娇娇没事,她正躺在床上生闷气,仇学海让我路上小心,他告诉我一个新消息,林凤娇他们已经和铁斧的人干上了,目前还不知道战况如何。
我对林凤娇的冒失感到很愤恨,他们连对方底都没摸透就开始动手,实在是愚蠢到了极点!
我让仇学海继续跟踪这些消息,然后我加了三轮的油门,三轮车以最快的速度在公路上飞驰,因为高速行驶车身都有些飘忽了。
管不了这么多!我得赶紧回去,搞不好林凤娇他们又会给我弄出更大的乱子,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
其实我存着些私心的,我想尽快赶到白虎区解决铁斧的事情,这样我就可以早点去青龙区解救小梦,但解决铁斧这事我也没多大把握,而且我还担心的是盘古边界被攻破的消息,要是天鲲公司和格雷联手的话,他们肯定会给盘古造成很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