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以为只要倾囊而出,曾经以为只要紧紧抓住,曾经以为同情总会变成爱情的程幻,在看到苏堇年目光如炬的看着夏安的那一刻,曾经坚信的东西尽数土崩瓦解。
苏堇年穿着一身亚麻布料的优质西装,身体笔直颀长,麻棕色的头发把他的脸衬的更白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清新又高贵。
程幻的脸色难看极了,他紧紧的盯着沉默的夏安,他很想知道她的心是否和外表一样古井无波。
苏堇年设想过,也许夏安会生气的转身就走,也许她会抓住自己非要他给一个解释,也许她会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
怎样都好,他都愿意承受,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样死一般的沉默。
苏堇年挪动步子走过去,他想告诉夏安,他回来了,他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走吧。”夏安拉着程幻的手从苏堇年面前走了过去。
苏堇年想去拉夏安的手僵硬的垂下来,就在两人正要进门的时候,苏堇年快步闪到了夏安面前,手用力的按住房门。
“放开。”程幻怒不可遏的盯着苏堇年。
苏堇年没有松手,他的眼眸低垂,声音里透着令人心颤的痛苦,“安安,你还愿意听我的解释吗?”
听到‘安安’这两个字,程幻一瞬间想起了当年自己作为旁观者,知道的苏堇年和夏安所有甜蜜的过往。
夏安终于回过头,眼神冷漠极了,“苏堇年,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苏堇年这三个字,夏安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它从嘴里一个一个蹦出来,周遭的空气都像是结了冰。
苏堇年在听到夏安的回答时,眼睛瞬间红了,他感觉脸上有湿润的液体滑下来,流到嘴角,凉凉的,涩涩的。
以前的程幻,在夏安的世界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甚至连备胎都算不上,所以他从来没有参与过夏安和苏堇年的感情,他也没有参与的身份和资格。
但现在,夏安是他的女朋友,他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他们的关系,“不要挑战我,在我还没有动手之前,赶紧走。”程幻愤怒的宣示着他的所有权,“夏夏现在是我的女朋友。苏堇年,你还不明白吗?你们已经过去了。”
当年离开的时候,苏堇年就深深的明白,自己的选择也许会永远的失去夏安,他也无数次问过自己,舍得吗?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从程幻的嘴里听到他曾经最怕的事情,苏堇年还是倔强的不愿意相信。
“安安,你爱他吗?”苏堇年的话里是支离破碎的可怜的奢望。
夏安侧过头看着程幻,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神情里的紧张和害怕。
“我不爱你了。”夏安看着苏堇年,她的表情是那么释然和平静。
苏堇年紧紧按住房门的手在听到夏安的答案时绝望无力的松开。
砰。
关门声清脆利落。
苏堇年的身体靠着墙壁滑下来缩成一团,“安安,在美国的这几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年的选择,在每个想你想的发疯的深夜里,我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这是保护你最好的方式。离开你的这几年里,我终于明白,我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了。”苏堇年的声音越来越小,“安安,是我错了,我以为我还能回头,却没想到,你早已经不再原地等我了。”
可惜所有的话都被那扇厚厚的门挡在外面,门里的夏安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进门后的夏安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和往常一样,换完鞋去洗手,然后倒了杯水递给程幻。
程幻一把抱住夏安,语气脆弱小心,“夏夏,你会离开我吗?”
夏安拍了拍程幻的背,轻轻推开他,笑容温柔,看不出一点破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