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如果有一天我也得了很严重的病,你会像萧炎对冯栀那样,不离开我,一直照顾我吗?”
夏安停下脚步,很认真的看着程幻,“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除非你让我走。”
程幻的眼睛闪了闪,“无论发生什么吗?”
夏安点头,“对,无论发生什么。”
这样就够了。
我宁愿相信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分的真心,它能让我熬过今后那些因为爱你,白天也变的黑暗无边的日子。
有时候爱情是一场自欺欺人的较量,爱上一个人碰巧她也爱你的机率太低了,大多数人都选择在对方编织的梦里里昏昏欲睡,更或者,应该说是在自己编织的梦里。
我们都沉浸在里面自欺欺人的不愿意醒来,直到有一天满头大汗,惊恐万分醒来的时候,美梦已经变成了噩梦。
当你不得不收拾狼狈不堪的自己离开的时候,你也许会红着眼睛问自己一句,如果还能再来一次,还愿意爱她吗?
愿意。
因为你让我在噩梦醒来的时候依然觉得爱过无悔。
夏安突然停下脚步,正色说道:“程幻,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程幻顿时心下一沉,“什么?”
“我知道,非亲属肾源配型能成功的概率比中彩票还难,但我想试试。”
程幻震惊的看着夏安,她的眼神清澈,坦荡,让程幻无比惭愧,即便是直系亲属,要捐出一颗肾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如果易地而处,他自问自己也不一定做到如此地步。
即便他知道能匹配到的概率基本为零,他的心还是揪的紧紧的,“夏夏……”
也许程幻是自私的吧,如果换做是夏安,不要说一颗肾,哪怕摘掉他全身的器官,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说我愿意,但是冯栀,她对程幻来说只是一个认识的人,仅此而已。他不愿意让夏安冒任何风险。
“那就试试吧。”大概是知道不可能匹配上,所以才能轻易说出这句话吧。
夏安会心一笑,“谢谢你的理解。”
“对了,别让冯栀知道。”
程幻点头,“好。”
接下来是详细的全身检查,器官配型检查,淋巴细胞毒试验,人类白细胞抗原……各种各样的配型检查,拿到结果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
对于这个结果,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本来就没有抱一点希望,自然就不会失望。
一个星期三次,一次四个多小时的透析,让冯栀的身体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剧烈的呕吐,突然的晕厥和全身多处浮肿。
但因为夏安和沈梨没日没夜的陪伴,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
“你还好吗?”夏安拍着趴在马桶边狂吐的冯栀。
冯栀终于起身,“我没事,你放心,我一定会撑下去的。”
夏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忍着没有哭出声,“我扶你回去。”
“夏夏。”冯栀突然拉住夏安的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
“什么?”
“医生说,只要我一直好好做透析,坚持几年没问题,可是夏夏,如果这几年我一直都没等到肾源怎么办?而且就算做了肾移植手术,也有可能出现排异现象,我真的不愿意萧炎这样毫无指望的等我。”冯栀的手特别用力,抓的夏安生疼。
“可是,我也怕啊,我不愿意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医院里,那种感觉就像等死一样,你明白吗?”
夏安反握住冯栀的手,“如果萧炎病了,你会离开他吗?”
冯栀回答的很快,“当然不会。”
夏安摸了摸冯栀的头发,声音沉沉的,“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