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漓这几天很温顺,每天除了给云太妃和柳云倦请安便会和宋如倾一起起初在院子里走走,偶尔碰到李清水,也表现得温和无比。
“难道公主这是改性子了不成?以前那副张牙舞爪的嘴脸怎么不见了?”
正是酷暑时节,萧漓和宋如倾也不愿在园子里多呆,只找了一个凉亭喝茶抚琴。
萧漓毕竟也是一国公主,琴艺非常,如今在这凉亭之上,欣赏着怒放的荷花,弹出来的曲意倒是消了几分暑气。
可是到哪里总是会有煞风景的人,对于乱吠的人萧漓总是不理会的,可是李清水却是不干了。
“不是让顾妃妹妹能否让我和你们一起赏玩着美景呢?”
“姐姐既然这么想和我们一起,那萧漓自然不可能反对,姐姐自便便是。”
萧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低下头掩饰自己脸上的神色,继续弹着手下的琴。
萧漓弹的是一首《东风破》,她本就喜欢这般豪爽的曲子,看起来也带着铮铮战意,使人如临战场一般。
李清水听了一会儿便觉得烦躁不安,一杯连着一杯喝着茶水,那股子烦躁却是半分没有下去,反倒更甚了几分。
“砰”
杯子**到坚硬的石板,登时碎成了片,四散飞溅,有几片甚至溅到了萧漓的脚边。
“烦死了,谈的这是什么狗屁曲子,让人听了心里不舒服,难道还在怀念已经被灭亡的北楚不成,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留在这府中,迟早会带来祸患!”
李清水的眼中带着滔天的烦躁,眼神紧紧的盯着萧漓,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端端的有几分瘆人。
“李妃姐姐这是何意,不喜爱萧漓的琴音不听便是,为何要这般侮辱萧漓,我不过是弹了一首曲子,何谈提及北楚?”
萧漓脸色苍白,瞪大了眸子,额角的青筋微微鼓起,一副强忍着怒气的样子。
“收起你那假装的清高,不过是北楚狐媚子,到哪里都一股子媚意,只可惜这里没有男人,在我面前少装模作样!”
李清水忍不住恶言相向,心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烧一般,止不住的想要发泄出来。
李清水前些日子从清明寺回来之后,被柳云倦言语教训了一番,虽未伤及根本,可也是驳了她的面子,让她很是不爽,如今只想着把所有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竟忘记了场合。
萧漓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快到没有人发现,当即红了眼睛,身体止不住**“李妃姐姐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辱我,当真是觉得我好欺负吗?要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李妃姐姐可不要欺人太甚。”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宋如倾看到一旁闪过的衣角,端着一张温润的脸,快步走了过去,扯住李清水的袖子。
“妹妹快少说两句吧,顾妃妹妹不过是弹了一曲战曲,并未有什么出格之处,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呢?这也太伤姐妹之情了。”
宋如倾想法是好的,可却她却没有注意到李清水的异样,如今的李清水像一只狂暴的母狮子,六亲不认,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的话?
当下对着她冷笑两声,狠狠的甩开宋如倾抓着她的手,嫌恶的看了她一眼。
“宋妃姐姐也不要和这个狐媚子粘的太近才是,不然若是以后沾染了不好的习俗,惹得别人厌恶可就不好了。”
李清水上前一步,狠狠的夺过萧漓面前的琴,当下便要往桌子上摔去,萧漓哪肯让她如此这般,着急的便要去抢夺,两人顿时厮打在一块。
宋如倾被李清水甩掉手的瞬间,眼底勾出一抹阴骘,抬头却又改成一副温顺着急的样子,一边一个拉住两人的袖子,声音快要哭出来一般“李妃妹妹快些住手,顾妃妹妹也请手下留情,大家都是自家姐妹,何苦闹得如此不愉快!”
“宋如倾,你真把自己当个人物看了,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阻拦我做事,信不信我可以让你万劫不复!赶紧给我撒手!”
李清水被她牵制着一只手,另一只手还要抱着那架琴,面对空着一只手的萧漓瞬间落了下风,当下不管不顾的吼道。
萧漓往院子门口看了一眼,当下手中的力道更大了几分,大力的扯过李清水手中的古琴,一个重心不稳便往一旁的栏杆靠去。
李清水还保持着推她的动作,当下看到萧漓重心不稳顿时喜形于色,又趁着这个姿势把宋如倾也推到一边,一边推还一边恶言相向。
“你们两个竟然敢打我,谁给你们的胆子?都给我去死,你们死了之后这府中就清静了,柳云倦竟然为了你们两个而指责我,都是你们两个的错!”
李清水整个人都癫狂了,并没有注意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更没有看到那一抹月白的人影。
宋如倾有些惊恐的看着李清水,不明白她怎么会如此癫狂,听到她的吼声之后顿时明白了过来,心里叫苦不迭。
“李妃妹妹,你冷静一些,我们有话好好说,这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李清水面上的癫狂之色更加浓郁,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两分。
“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敢狡辩!都给我去死,去死!”
脆弱的栏杆哪里经得住三人的厮打,顿时发生吱呀的声音,一旁的丫鬟看到这幅场面都傻了眼,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规劝,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
咔嚓一声轻响,栏杆终于不负重任断了开来,一时间往后倒的三个人都来不及止住收势,齐齐落入了水中,岸上响起一片惊叫声。
宋如倾落入水中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恐惧起来,死死地缠住一旁的李清水,整个人如同八脚章鱼一般。
萧漓会几分水性,可是如今李清水和宋如倾纠缠在一起,在水中起起沉沉,索性她也装作不会水的样子,大声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