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渃把车停在滨海花园的一栋四层别墅前,这是一个海边的联排别墅区。
秦子夏一下车就看到别墅的院子里停着一辆红色的杜卡迪超跑,看不出是哪个型号。
不能盯着看了,秦子夏赶紧收住眼神,他不想表现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刚才在车上缓过神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一辆超跑上,现在又是别墅,这妹子不简单啊!
这是上个世纪建的老别墅区,秦子夏曾经在拜访一位美国客户的时候来过这里。建筑虽然有些老了,但也价值千万以上。
秦子夏跟着琴渃走进院子,刚进客厅就看到自己的三个行李箱和装着杂物的几个纸箱摆在中间。
“二楼第一间是你的,自己搬东西上去吧。”琴渃丢下这句话就跑到楼上换衣服。
“你还没说你究竟是谁呢!”秦子夏急忙追上去,可是琴渃已经跑进二楼的一个房间关上了门。“我先洗个澡,一会再说!中午饭都没吃,你点个外卖吧!冰箱上有一家土耳其餐厅的电话!”
这丫头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秦子夏嘟囔着下了楼,突然想起院子里的杜卡迪,趁着琴渃洗澡,赶紧悄悄的去欣赏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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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车马力太大了,不上赛道简直是浪费,我正打算换了呢。”秦子夏正蹲着研究那个透明离合盖,可能太入迷了,没注意琴渃已经来到身后。
“其实你对张淼,那不是一种爱,对吗?”琴渃突然问了一句。
秦子夏没回答,盯着离合盖发呆。
“就知道你喜欢摩托,晚上你骑着出去溜溜吧。我哥的装备都在,你穿着应该合身的。”
秦子夏站起身来,发现琴渃已经换了一袭白色长裙,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她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像盛开的桃花一样美。
“我们直接出去吃吧,反正也不远,正好跟你说说契约的事情。”琴渃边说边拉着秦子夏走了出去,“走吧,到那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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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渃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因为已经过了餐点,这家土耳其餐厅的客人并不多,三四桌外只有两个外国老头在悠闲的喝着啤酒。
“想吃什么随便点,可把我饿坏了!”琴渃跟过来点单的土耳其老板打完招呼后,一下说出四五个外语单词,应给是菜名,秦子夏也听不懂。
“我随便,你来定吧。”秦子夏也没吃过土耳其菜,看图片也没什么食欲。
“你刚才说契约?”秦子夏问道。
“对啊,一千万的契约。”琴渃若无其事的回了一句。
“我现在这种情况,可没心思开玩笑!”秦子夏有点生气了。
“谁说我开玩笑了,一会你看完合同,签了字,我就马上让他们转账给你,实时到帐,而且是免税的!”琴渃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什么意思?”秦子夏看琴渃的样子虽然一点都不认真,但也不像是拿他逗耍的样子。
“简单说呢,就是你要遵守我们提出的规则,当然,我们是不会让你去做任何违法的事情,这个你大可放心。如果你能通过呢,钱就都是你的了。但是,如果违规,是要做相应扣除的。”琴渃笑着解释道。
“什么规则?还有你一直说的‘我们’是指谁?”秦子夏听的一头雾水,“还有,我记得你说你让周楚把东西搬到你这来,你认识周楚?”
“我饿了,能不能让我吃完东西再说啊!你急什么嘛!”琴渃把老板拿来的比尔森黄啤倒了两杯,然后推到秦子夏面前。“先别问了,来,先干一杯!”琴渃说完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哇,夏天喝冰啤酒,果然是最爽的!”琴渃刚说完便打了一个大大的啤酒嗝!把正在上菜的老板都逗笑了。
“好吧。”秦子夏也被琴渃这一个啤酒嗝逗笑了。
“干!干了!”琴渃看着秦子夏喝了几口准备放下酒杯,急忙伸手过来抬住杯底不让他放下。秦子夏无奈只好也干了。
“鹅~~”秦子夏刚放下杯子就打了一个嗝。
“鹅~~,鹅~~”琴渃应该是空腹喝冰啤酒凉到胃了,连续打了两个嗝。
琴渃突然灵机一动,然后说道:“曲项向天歌!”,说完就用充满期望的眼神看着秦子夏。
秦子夏一开始没明白琴渃的眼神,愣了一下。
“白毛浮绿水?”他试探着接了一句。
“红掌拨清波!”琴渃说完兴奋的抬起双手,“恭喜你,答对了!”示意秦子夏跟她击掌庆贺。
琴渃的笑声像银铃般悦耳,秦子夏这次被彻底逗笑了!
“你们女孩子不是一般都要控制体重,保持体形什么的吗?”秦子夏看着琴渃狼吞虎咽的,完全不像一个淑女,酱汁都弄到裙子上去了。
“哎呀!又要拿去洗了,每次吃这个就会弄到身上,吃炸酱面也是,怎么搞都会弄到身上,真是服了!”琴渃看了看胸前的酱汁,摇了摇头,继续吃,“胖了再减就是了,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能住在你这里,下午我就先去找房子。”秦子夏突然叹了一口气,点上一只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房间有很多啊,而且你也只能住在这。”琴渃已经把那个跟她头差不多大的汉堡吃完了,边拍胸脯边给自己倒酒,好像噎到了。
“只能住这里?”秦子夏有些不明白。
“对啊,签了契约之后,你除了睡觉时间,都必须在我的视线里啊!所以我住哪,你就得住哪!”琴渃喝了一口啤酒,满足的吐了一口长气,拿过秦子夏的烟和打火机,也点了一支。
这妹子绝对有“五毒少女”的潜质,秦子夏现在已经不从美的角度看琴渃了。
“我们呢,是一个组织,当然了,合法的组织。你呢,很荣幸,经过我的直接举荐,成为组织的第一个签约对象。至于细节呢,在签约之前,我不会跟你说太多,我只能保证所有的一切,你能想象的,包括你想象不到的,都是合法的!完全合法!”琴渃冲着秦子夏吐了一个烟圈,没成功。
“你在莫斯科大学读的市场营销硕士,肯定知道契约的含义。”琴渃继续说道。
没错,秦子夏当然知道契约的含义,但在中国,“契约”这个词却很少被提到。准确的说,它是属于西方文化的东西。比如《圣经》就可以认为是上帝与人订立的契约,具有神圣性,强制性。人类因为违约而受到惩罚,“契约”在这里就是规则,是共同承诺的规则,不因具体的人和具体的情境而改变。中国文化则与之大不相同。中国文化中固然也讲诚信,讲道德自律,但是其依据并不是外在的规则约束,而是内心的良善,更多的是道德层面。
“所以你的意思,我要签的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合同?”
“是的,秦子夏先生!恭喜你开始明白了。”琴渃举起酒杯,示意秦子夏碰杯。
“你先等等,我没明白呢!我完全没明白!”秦子夏还是一头雾水,不过他现在有点懒得去想了。“我们回去吧,我想看看你说的那个契约。”
“老板,买单!”琴渃冲着老板打了一个响指。
两人回到别墅,秦子夏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琴渃上楼去拿合同。
秦子夏打开两个行李箱,里面装的几乎全是张淼的衣服,还有两个大纸箱装的也都是她这两年买的包。回想两人过去的三年,每个月除了房租和日常消费,剩下的钱几乎全部给张淼买了衣服和化妆品,只有每年年终奖那两三万块秦子夏悄悄自己存了下来,还全部用在房子的首付上了。现如今,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