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土豪听了这么多,是不是该给小妹我一点小小的见面礼意思意思啊。”(“你不是比土豪大么?”“我这叫谦虚!”)水凝一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厚颜无耻的,这样做多直率啊!大家都是老乡,拐那么多花花肠子干嘛?
“没有。”嬴明回答地干脆。
“啊?怎么可以这样?”水凝惊了,这剧情不对啊,土豪这时候应该一把银票甩她脸上,然后撇下一句:“拿去买糖。”怎么可以说没有呢?“那…那个我们不是合作了么,您负责资金,我来经营。”
“连计划书都没有就想要我出钱,万一要是亏了,是不是还打算让我赔?”嬴明在来这家店之前早就叫阿二调查过了,这家店在水凝来之前基本上处于倒闭边缘,但自从水凝接收了这家店,弄出了一些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很新颖的东西,还有许多精彩的小说,这家店的利润一下子就翻了好几倍。总的来说,这个女人还是很有本事的,如果那些小说不是穿越时带过来的,而是自己复述的,或许记忆力也很惊人。真的可以收为羽翼的话,也是一个很好的商业助力,虽说自己都可以做到,但是没有时间。不过,该矫情的时候一定要矫情够,不然自己就别人当了冤大头。
嬴明的推理没错,最起码水凝现在就是这样认为的。
“那…那……”水凝低着头不敢看嬴明,本来以为这个老乡是个普通的富家公子,互相利用一下,赚点小钱,就算赔了也不在意,反正只不过是家里给的零花钱的一小部分,没啥心疼的,结果怎么是个有主意的主啊!
嬴明看见水凝的反应满意了,这是个单纯的娃,最起码看起来是,既然这样也不要过于矫情了,万一吓跑了,哪去找这么一个稳赚不赔的合作伙伴啊?国家财政看起来很多,但是很容易赤字,到时候要拿钱填国库的时候,还希望这个水凝店长不要崩溃了。
“不过……”
“不过什么!”水凝听见事情有转机立马抬起头,眼睛里全是闪闪发光的金子。
嬴明顿了一下,自己今天也没有穿的太花哨吧,“…我现在不打算出资,我要观察一下你的经营能力有没有让我有把全部身家赌在你身上的魅力,观察时间为一年。”
“一年啊……那我还是去找别人好了。”水凝的脸垂了下来,“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的美容院啊……”
“最后一天?”嬴明问道。难不成真的现在就要投资金了吗?时机还不够成熟,但是美容院真的很赚,现在的女人们还没有除了胭脂和衣裳以外的挥霍金钱的渠道。
“嗯,我看上了一个铺子,钱是够了但是有一个恶霸非要和我抢,好像是左相的二儿子,我没人家有势,最后用了激将法才让他答应要是我能在明天筹到比铺子价钱十倍以上的银子,他就把铺子原价让给我。”
“既然你做不到为什么要这样说?”
“赌一把,我又没有亏,而且我这不是抱大腿了么,没想到……”水凝的声音越来越小,没把话说完,但嬴明知道这是没想到自己不愿意出资。左相家的二儿子吗,这个问题可比出资好解决多了。
嬴明把桌子上已经凉透了的酒一口喝掉,转身离开,在门口停了下来,背对着水凝,说:“你明天带原价去买,其他的事不用管了。”
“?”
“赵云明?”水凝疑惑的念着嬴明的假名,姓赵的名人里好像没有这么一位吧,还是自己太孤陋寡闻了。
…………
“你们三个,跟我去一趟左相府。”嬴明伸了个懒腰,宽大的袖口在胳膊上滑过,很舒服,滑溜溜的,嬴明这才第一次仔细观察宫里为他准备的便服,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凡品。
“爹!你说什么?!皇帝来咱家了,还叫我去见他!爹你不是骗我的吧?”左相的二儿子夏离天激动的握着左相的手,既慌张又兴奋,然后自言自语:“啊,皇帝来了,我这一身衣服一定不够庄重,怎么办?啊!对了,爹,把你成亲的衣服借我,我的太邋遢了。”
“快给我滚,别让皇上等着了!”左相看见自己儿子的慌张样,怎么可能赢过右相家的儿子,直接给夏离天屁股一脚,踹出房门了,“你个瓜娃,你又不是你妹,还换衣服,皇上又不是来找你提亲,你要是在外面得罪了皇上,看我不打死你!”
嬴明看着跪在地上的夏离天,看起来不像个会欺负女孩子的恶霸,明明是个很阳光的小伙子,慌慌张张的,问:“夏二少近日有没有做什么欺压良家妇女的事啊?”
“啊?”夏离天傻眼了,他一个五好少年,左相家的二儿子,怎么会做出在大街上欺压良家妇女这种事,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他要是真的对哪个女的有意思,也不会用这么粗俗而下作的方式!等一下,【抢水凝的店铺=欺压良家妇女】对了,就是这个!
“臣好像是做了这么一件事,不知皇上是从哪里得知的?”夏离天想:既然皇上都问了,抵赖也不会有什么用,反正自己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和心上人制造一定见面的机会,没对水凝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嬴明:……居然就臭这么不要脸的承认了……
“这个朕自有渠道,但是你身为左相之子,又坐有一官半职,怎能做出这样的事?!”
“陛下,这是个误会!”夏离天立刻反驳道,“故事是这样的,三个月前……”夏离天抬起头,把最容易暴露情感的眼睛对着嬴明,开始回忆他和水凝的点点滴滴。
水凝本是左相府上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丫鬟。按照惯例,为了防止丫鬟勾引少爷,丫鬟们二十岁的时候都会听从管事的安排,和其他的下人成亲。但水凝却坚决不嫁,甚至一头撞到柱子上,晕了过去。正巧夏离天从门外路过,把水凝救了下来,抱到最近的客房里,吩咐丫鬟好生照顾着。
几天之后,水凝醒了,却因头部的碰撞失忆了,但是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水凝变得活波开朗了起来。可是,水凝得知自己要嫁人以后立即就从左相府里逃了出来。而夏离天也因为水凝的失踪意识到了自己对水凝的感情,或许就是自己这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初恋。
自此之后,夏离天一直在暗中寻找着水凝的踪迹,直到在那间铺子前面看见正在和铺主侃侃而谈的水凝,夏离天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欣喜,才抢了这家店,只为吸引水凝的注意。连那个所谓的赌,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再见她的理由。
“……故事就是这样的。”夏离天用自己最真挚的眼神望着嬴明,想要证明自己所说非假。但嬴明此刻除了想把桌子上整盘的花生米全部砸到夏离天身上以外,再无任何想法。
长叹了一口气之后,嬴明用一种极度悲伤的语气说道:“这真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可是心里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是因为故事过于俗套吗?当然不是!原因很简单,自始至终夏离天都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难以自拔,以至于到了忘记张嘴陈述的境界。
“那么,你不知道这样做初始好感度会很低吗?”赢明问。
“初始好感度?”夏离天反问。虽然不知道皇上在讲什么,总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嗯……”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换个话题好了,赢明果断地装作没听见,然后又说:“朕和水凝的父亲是忘年交(胡说),把她交给你我也没有愧对他父亲对我的照顾,但是女孩子对曾经抢他东西的人可没什么好感,更不用说还是店铺这么重要的东西,想让水凝对你改观。你应该……然后……最后……”
…………
把嬴明送走之后,右相问夏离天皇上来找他干嘛,毕竟自己这个儿子和皇上并没有什么交集。只见夏离天呆滞着一张脸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四个字:“婚姻大事…婚姻大事……”然后突然冲了出去,拉都拉不住。右相疑惑地看着夏离天的背影:“这兔崽子,二十多岁了,皇上和他谈个婚姻大事怎么就跟傻了一样?等等……婚姻大事?!”
夏离天一离开相府就跑到了水凝的小茶馆,气喘吁吁地趴在柜台前,说:“小二,把你家掌柜的叫出来。”
“不在。”小二紧接着回答。
“那她去哪了?”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
“呼——”夏离天给自己顺顺气,拍下一张银票,咬着牙说:“那现在呢?”
听见银票拍桌的声音,小二终于抬起了他的头,看了看银票,改口道:“好像有那么点印象…在…在……”话就停在这儿,没有再往下说了。
夏离天又拍出一张银票,说“在哪?”
小二立马把钱收了起来,指着一个方向说:“掌柜的去美人乡了。”
(小二:掌柜的说了,第一张银票是诚意,第二张银票才能说消息,这是江湖规矩。掌柜的真高明!)
“美人乡”也是水凝的产业,是一家快要倒闭的青楼,和其他青楼不一样的是:这里主卖艺,次卖身,卖身是要看姑娘们同不同意的。虽说这身是你情我愿了,但对于秉持金钱至上原则的水凝来说,不给钱就得滚,没得商量。
夏离天用了二十两买了一张美人乡的门票,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在一间色彩暧昧靡奢的房间里找到了正在训话的水凝,又用了十两才让门童去报了信。自此,夏离天已经花光了一年份的零用钱,不由得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没找到媳妇,绝不是自己眼光高,一定是对方觉得自己太穷了。
“啊,夏家二少?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是说最后期限是明天吗?”水凝放下教杆,坐下来说,“唉,算了,反正明天也凑不到钱,好不容易抱个大腿,大腿也不帮忙……唉,让他进来吧。”
夏离天整了整衣服,慢慢悠悠地走了进去,仿佛刚才在外面火急火燎的人不是他一样。进来之后先礼貌地鞠了个躬,对那天抢铺子一事表示抱歉,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地契交给水凝,水凝接过一看:卧槽,这不就是他们争夺的那家店么?水凝不放心地看了看夏离天,这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难道……?
【你明天带原价去买,其他的事不用管了。】
是土豪兄做的?水凝盯着夏离天的脸上看看下看看,没有被打过的样子。一不注意,越看越近,越看越近。夏离天的脸刷的就红了。水凝这才注意到这个恶霸长的还蛮好看的。说起长相,作为朝云国外交部的左相一家人可都是朝云国的门面担当,没有一个长的不好看的。不过好看也不能一直看啊,夏离天看水凝短期内是无法恢复正常了,便主动开口道:“我今天来除了道歉以外,还有别的事想和掌柜商量。”
看吧,果然有阴谋,水凝一听这话,一下子蹦得老远,死死地攥着地契,一脸想拿我东西没门的样子。
“不知掌柜有没有和我合作的意思?”夏离天说。
“合作?”
“这地契就当是我的合作资金,我出资金,掌柜出即使,只要按照一定比例分红给我就行了。而且,以后资金有什么问题了,你可以来找我……”
夏离天现在的声音简直就如同天籁之声,水凝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握住了夏离天的手,说:“就这么定了!”而夏离天的脑子里现在就只剩下:水凝的小手握着我的手……水凝的小手……小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