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现在,我几乎每天都驾车,熟练地穿行于市区的大街小巷,可每当回想起当初考科目二的情形,还是觉得糗愧难当。
虹口子驾考地点位于市郊,我们起了个大早,从沃原市警校出发,年轻的学员们穿着整洁的警服,戴着大檐帽、白手套,直接分批坐在四辆教练车的后厢露天斗子里,一路高歌猛进,有点儿类似红卫兵的精神状态。
嘎斯吉普车开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来到了hk区考点的外围,又足足等到了将近中午,终于考试开始了。
考官端坐在一把藤椅上,抽着高档的软包中华烟,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我们的考核表。每个人一张的考核表上,名字后面的空格位置,是留着给考官用笔填写考试成绩的。
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格里,其实大有学问,决定这我们每个考生此行的考核结果:如果表现出众的,或者各种考核动作没有问题的,考官会直接打个对勾,代表通过;如果在考核中动作稍有瑕疵的,考官会在考核表上点一个顿号。
请注意,是顿号!
千万别小瞧了这个顿号,学问可着实大着哩。
如果有后续的“弥补动作”,当然指的是类似烟酒钱之类的实物孝敬,这个动作如果到位,考官便会把顿号后面补上潇洒的一挑,同样算是通过。
有点儿像是一个想要翻墙的家伙,凭借自己的力量只能翻一半或是一大半,却根本无法完全翻过去。人家考官念在种种情由,大发善心地在底下帮忙托了一下屁股,这个幸运的家伙也就翻过去了。
如果我有兴趣,完全可以写一篇题目为《论托屁股的重要性》的论文……呵呵。
这就是现实的社会啊!
可如果这个被打了顿号的考生,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弥补动作”,那么等待他的最终结果,就是一个大大的叉子。
作为数百人同时参加的一场考试,有人通不过,其实才是正常的。这就好比是工厂里制造的同一批产品,势必会有残次品。所以从概率学上分析,必定有倒霉的学员,会被考官最终打个叉子,成为未能通过的少数派。
很遗憾,我就成了这个倒霉的家伙,而且还是极少数派。
当年的我,还是太过年轻了,根本就不晓得社会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