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月光,冷照在野山中,一位中年男子,他身穿迷彩服,眼睛眯起一条缝,鼻梁上有一道明显的一字疤痕。他体型很强壮,是当兵出身!
男子抬头扫过星空,蹲下身摸着地下的泥土,微皱眉头环视周围一圈,起身向后退去一步,然后拿起洛阳铲,用力插进自己刚刚蹲下的位置,转头呼声:“找到了!”
正在男子身后互调侃的三位中年人,听到他的话,起身快步走来。
男子将洛阳铲抽出,见一位身材均匀,腰间别着一把短陌刀的男人蹲下身,用手抿了抿上面的泥土,紧张着气氛,等待男人的判断。
男人将泥土放入嘴中尝试了一下,嘴角上弯,起身吐出泥土,对鼻带刀疤的男子赞美:“陈家的风水,果然名不虚传!”
老陈冷笑一声,毫不谦虚地拍着自己的胸脯:“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陈家在江湖闯荡多少……”
没等老陈话说完‘啪!’的一声,就被旁边披着落肩短发的中年妇女,狠狠敲中了头!
“别特么废话了,还不赶紧挖!”妇女不削的瞪了老陈一眼,却掩饰不住嘴角的喜悦。
老陈揉着本已快秃了头,不满抱怨:“我说婆娘,下次下手轻点行不?!”
被称为‘婆娘’的妇女,冷切一声,不再理会。
老陈与男人开始挖起盗洞,挖到了两米多深时,出现一层厚厚的硬土,怎么敲打也挖不动,男人抬头,对婆娘身边蹲着的瘦高男子唤道:“老钱!把道具带下来。”
称‘老钱’的男子,早已经等待多时,将老陈拉上盗洞,拎起身旁的包跃下。
老钱低头观察了几分钟,从包内拿出几瓶醋来,将醋倒在硬土上!
被浇到醋的硬土,开始慢慢腐化松软,时不时还冒出少许的蒸汽水泥泡。
他在周边撒了醋,看向蹲在一旁研究的男人,颈背冒出冷汗,声线颤抖:“单……单小,我们上去吧。”
老钱吞了吞口水,见单小站起身,才松了口气道:“你脖颈上的血眼蝎,晚上看真特么渗人!”
单小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刺青,淡笑:“家族遗传的,没办法。”
两人爬上来,老钱解释说:这是一种防盗的手法,叫‘夯土层’,它看起来与普通泥土差不多,但却如石头般坚硬无比,只有醋才能软化。
不过在古时,夯土的材料很难聚齐,所以一般古人都会把它建于主殿中或身份地位高的皇族墓上。如果没猜错的话,土下面的墓室有可能就是主殿了!
他们听了老钱的解释,兴奋的有些按耐不住性子!准备好装备,就等下面的夯土层能快点软化了。
要说陈家这发觉墓穴的本领,可真不是赖的!随便看两眼,就能找到墓中主殿。
盗洞中的穷土层开始塌落,几人向下望去,见中间出现个洞口,天色暗淡,几人的手电光线有限,照不到很远,所以这洞口完全看不到最底部!几人皱眉,担心这下面有没有氧气,进去后能不能呼吸!
如果在这种时候有一只活物,那就是最好的试验品了!可……他们并没有带来鸡鸭鹅狗什么的,只能用蜡烛来试探下面是否有氧气了。
老钱翻包要拿蜡烛时,婆娘却从包内掏出个盒子,她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只小白鼠!
“你从哪弄来的老鼠?”旁边三人瞪大了双眼,很是诧异。
婆娘瞥了一眼,只是对他们淡然一笑,并没有多余的解释。这只白鼠的尾巴上,挤着一条细长的钢丝绳,婆娘拎起钢丝绳,将盒子揣进兜里,把白鼠往盗洞里放去。
不一会儿,钢丝绳停顿一下,快速向下滑去,也许是白鼠已经平安落地了。两分钟过去,手中的钢丝绳突然没动静了,婆娘疑惑,拉了下绳子,却感觉变轻许多!
她蹙紧眉头迅速抽出钢丝绳,看到钢丝绳的尾部,有鼠牙嗑断的痕迹!
“我靠!竟然让它跑了!”婆娘愤怒的扔掉钢丝绳。
见几人脸色不太好,无奈叹气:“放心把,那白鼠吃了药,只顶多能活五分钟,既然它还有逃跑的力气,看来下面的尸气并不重。”
三位听了婆娘的解释,纷纷松口气,单小拿出怀表看下时间,与老钱互相交流一下视线,拿出绳子,钉在洞口的一边。
一个接一个的向盗洞内滑下,当老陈准备下去时,转身对婆娘劝告:“婆娘,这墓你就别下了,老钱。”老陈看向整理装备的老钱:“我知道你暗事是从不下墓的,但……今儿你就替婆娘一下吧。这也是咱四个最后一次了。”
老钱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婆娘,犹豫一下,摆摆手:“好吧,仅此一次啊,我可是没有经验,你俩可罩着我点!”
老陈带上手套,拉了下绳子是否安全,满意的扬起嘴角:“得嘞,交给猛爷我吧,再说有单小在,怕啥。”
婆娘微微皱眉,本想反驳,可老陈说的对,自己现在这身板下去也是添麻烦,上次下墓中了尸毒差点没要了她命!可命回来了,却无法在下墓了……
虽然内心是不甘心的,却是没办法的事情了,在暗事中,四人是最为威信的,在改革开放前期,逼不得已才干了这行,拿钱卖命,时间久了,也就干不了别的活了。
因为四人练就了一身本领,也收货不少钱权势人,干了大半辈子,也该是退休的时候了。
两人消失眼中,婆娘爬上附近的一颗大树上,靠坐下来,关掉手电,寂静的森林中,现在只有她一人守在这,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些野兽的叫声。
婆娘打了个冷颤,缩紧下外套,她又不能在野山中点火取暖,虽是夏季,但不知从哪儿吹过阵阵阴风,让她脊梁发寒,有些恐惧。
婆娘抽出别再腰间的手枪,握在手中警惕,这荒山野林中谁又知道会突然蹦出个什么东西来?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婆娘!婆娘!!”
不知过了多久,临近清晨时,婆娘刚刚打了个盹儿,就听到盗洞内的呼喊声。
她瞬间惊醒过来,快速跃下树枝,跑到盗洞前试探的吼问:“老陈?!”
听到婆娘的声音,下面的人很是慌张,急忙的对婆娘催赶着:“快拉我们上去!!”
婆娘一分也不敢耽误,赶忙拉紧绳子,嘴中还不满的谩骂:“嘛的!老娘用不了力气了!”虽然婆娘没力,但还是忍着神经反射的痛,拼命拉着绳子!
她看到了老陈的身影,却不见老钱和单小!婆娘脸色疑惑,难道他们不是一起回来的?还没等她问起,老陈爬上来后,脸色非常苍白,恐慌的帮婆娘拉着绳索!
老陈慌乱的表情,让婆娘也跟着神经紧绷起来!两人把绳子拉上来,在绳的底端紧紧绑着单小、老钱两人!
他们脸色惨白七孔流着血,不等反应,老陈跑过去解绳索,一手扛起单小,一手将老钱夹在胳肢窝下方,对婆娘急促吼道:“快,快跑!!”
婆娘皱眉,难道是出事了?她快速跟上老陈的脚步。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边跑边问:“就连身手非凡的单小都如此惨状,在墓下,你们碰上到什么了?”
老陈绷紧的神经,没有一丝松懈,他似乎已经听不到婆娘的话!头也不回的跑在丛林中,两人跑了许久,老陈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猛然倒地不起!
婆娘诧异大叫一声:“老陈!”
刚要过去,便在老陈的裤腿内,滚出两三个眼珠子!婆娘颈背发凉,这是真真切切的眼珠!如鹅卵石大小的,为什么会在老陈的裤子里?
婆娘向后退去两步,鬓角与额头中流出大量汗水,喘息着急促的气息哽咽口水盯着那眼珠!
突然!婆娘从脖颈上传来一阵刺痛,立即伸出手,在脖子后面拍了一下,却刺破了手掌!婆娘脑中袭来一丝恐惧,感觉得有东西在她脖颈上动!
一怒之下抬手狠狠拽下那的东西!却被脚后的树枝绊倒,摔坐在地上:“啊啊!!”
叫声惊动了森林的鸟儿,婆娘并不是因为摔疼而叫的,而是她的的脖颈后被撕下一层皮,疼的她屈伸倒地,紧咬着牙!她忍者痛看向手中的东西,一只裹着自己皮的虫子,正在慢慢吞噬着撕下的表皮。
“靠!”婆娘被那虫子吓到,甩下虫子,弹起身来,婆娘神经紧绷,探步走去看向那虫子,虫子乍然翻过!没想到是只眼睛!就如刚刚老陈裤脚内滚出来的眼珠,只不过是周边带着黑色尖刺的眼虫!
婆娘一手捂住疼痛的脖颈,抖动着毫无血色的唇!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那原本黑色瞳仁眼虫,渗出鲜红的血液,把黑色染成了红色。婆娘转身想跑,眼前的景象!吓到她瞬间感觉不到疼痛了。
因为看到一个削了一半脸皮的老陈!那满身留着黑红的血液,腐烂的皮肤中还参杂着眼虫!就好像他身上长了很多只眼睛一样!
那狰狞的脸已经看不出他的原本的模样,空洞双眼,随着它突然一声残吼!溢出,掉落在地上!
‘渍渍!’那本来以为是老陈的眼睛,却瞬间从圆心中间裂开,变成两只眼虫,爬向婆娘!
婆娘颤抖着双手,迅速掏出手枪,慌乱的‘啪啪’两枪,打碎了眼虫!与此同时老陈也扑向了她!婆娘来不及闪躲,一个跄踉坐倒在地!她瞪大双眼,惊恐注视着逼近的老陈。
可就在老陈逼近时,脖颈突然传来一阵酥麻感,便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