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笑话,我接不了你一剑?”李斐怒极反笑,大笑,一双狭长的眸子紧紧盯着司马天扬,又怒声道:“莫说一剑,便是十剑百剑,你尽管使来试试,看看老夫能不能接得下。”
“仗着点身法,躲过我几剑,便以为自己当世无敌。真是可笑!”
李斐咬着牙,瞪着司马天扬,冷声道:“方才要不是老夫大意,你岂能踢中我一脚。小辈,你能躲得了老夫五十一剑,能不能躲过老夫百剑千剑。”说罢,他身上陡然升起一股煞气,凶煞之气,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宛似出笼的老虎。
他已决心把司马天扬斩于剑下!
也只有死人才能洗刷他今日的耻辱!
此时太阳已然升到空中头顶,猛烈的阳光似要把大地焚烧起来一般,风带着热气,就连流动的河流都好似沸腾的开水。
萧易却觉得一股寒气自心内生出,从头顶直寒道脚底。
不仅是他,场中每个人都惊恐地看着李斐,心里生出一股不安来。
他动了,如毒蛇出洞,如猛虎下山。
一剑直刺向司马天扬的胸口。
这一剑没有任何的变化,仅是简简单单的一剑,抛去光华反本归原的一剑。
这一剑却比他先前任何一剑都要快,快得让人看不到他是如何出剑。
他手上的剑仿佛凭空消失一般。
长剑再出现时,他的人就到了司马天扬近前,他的剑更已经顶在司马胸口上,他脸上甚至已经有了笑,残忍的笑。
司马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脸上的表情也还跟原来一般平静。
这绝不是死前该有的神情!李斐已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剑势不由弱了半分。
便在这时,一阵微风凭空在两人之间生出。
哪来的风?却是司马天扬手中的剑已经在动,这一剑没有人看出他是什么时候挥出,看到剑时,剑身已经如一堵墙一般挡在身前,竟正好隔在李斐长剑剑尖前头。
‘叮’的一声清响,两剑相交。
司马天扬只觉一股劲力自剑身上传来,且极快无比,再想甩剑已是来不及,劲力自剑身传到手心,再从手心穴道入体,一股微弱的阴凉之气顺着体内经脉缓缓流动。
这阴凉的气息每前进一点,便多一分冷。
司马天扬暗觉不对,体内真气汹涌而出,欲以倒海之势把这丝‘火焰’熄灭。
可谁知,真气方接触到阴凉气息,阴凉气息瞬间如水一般融到真气之中,很快便不分彼此,司马天扬再运行真气,便感觉到一点阻力,同时体内传出一股阴寒的感觉。
他还未来得及细查,这时李斐的长剑向上一挑,竟是想要从司马天扬的喉下往上割去。
李斐的脸上在司马天扬的剑接触到他的剑时便有了笑容,一抹喜事将近的笑容!他似乎分了神,往上斩出的剑更没有了先前速度,反而慢了下来。
“你也接我一剑试试。”司马天扬皱了皱眉后,一剑挥出,剑出风鸣起,但见一道剑光凭空产生,这剑光竟比天上的烈日还要刺眼。
剑未至,李斐只觉得一股死亡笼罩心头,大惊之下,长剑回收,横着挡在身前,同时全身真气直往剑身上灌出,长剑受真气影响竟凭空长处半尺剑芒来。
“轰。”一声巨响。
只见李斐倒飞而出,一大口鲜血自口中,同时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嗖’的一声便如流光一般射入边上的河水中。
又‘嘭’的一声响,李斐狠狠摔倒在地,他只觉浑身疼痛无比,好似全身的骨头都炸裂了一般。
他脸色苍白无比,额头间现出一层虚汗来。可他却在笑,即使笑容难看至极,可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方才一剑,他本该死在司马天扬剑下的,可司马天扬的剑却顿了一下,这一下足以让他死里逃生。
他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才笑,他笑的是司马天扬,一个即将死去的司马天扬!
“小辈!来杀我啊,你不是很狂吗?还妄想挑战我们神剑山庄,凭你也配?”李斐哈哈大笑,脸上尽是快意之色,他依然是跌倒的姿势,司马天扬情急之下的一剑虽然没能杀死他,可依然让他重伤不起,连动一下都无力。
他说话时,嘴里便一直流着血,看着恐怖异常。
反观司马天扬。
司马天扬自出那一剑后便静立原地,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他甚至还合上双眼。
实则他体内真气乱串,随时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武者练气,以神御气,气顺则人强,若真气混乱不受控制,便非常危险,轻则经脉断裂,从此沦为废人,重则爆体而亡。
司马天扬在李斐剑气入体时,便觉不对,他反应也是极快,想第一时间消除剑气,谁知李斐的剑气古怪异常,反而融进他自身真气之中,情急之下挥出的一剑,更使得剑气渗透更深,使得他真气都有些不受控制起来,这也是他出手慢了一分的原因。
随着时间过去,司马天扬只觉一股阴寒从身体各处传出,五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冷,好似光溜溜的身子封在冰层内一般。
他体内真气已是完全失去控制。
也幸好他精神毅力远比普通人要强得多,强忍着碎心般的疼痛分出神来在身上连点了十数下,封了主要的经脉,使得浑身的真气被分成数十段。
若说司马天扬内体的真气浩瀚如海,那么被分成数十段后,每一段只有一条河流那般大,已是不足力道破坏经脉。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真气异变发出的寒气依旧,他整个人每一个呼吸都还在忍受着冰冻之苦。
肉眼可见,在他脚下阴影之处,已然渐渐生出一层露珠。可此时却正是太阳最为猛烈的季节最为猛烈的时辰。
突然,胸中传来一股闷气,司马天扬只觉喉中难受,忍不住张嘴而吐,‘噗’的一声,一口鲜红的血液喷出,同时他脸上变得难看至极,这也是他今天第一次‘变色’。
司马天扬发现体内真气虽然被他封住经脉,分成数十段,可每一段都还在乱转,有时无意间便碰到他封锁之处,虽然不足以一时间便冲破,可长此以往,冲破封锁是必然之事,到时真气融合,再想压制已是不可能之事。
而且,封住经脉,真气不受所控,此时他已是宛如废人。
一个剑客,若没有真气在身,再精妙的剑法也只是‘花拳绣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