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请前辈出手救治!”司马天扬深吸了口气,沉声道。
若是剑气未曾入体,司马天扬自己便可化去一身真气。可如今剑气入体,又有寒气在内,化功便成了非常困难之事,稍有不慎定是身死道消的下场。故此,司马天扬才求助眼前老者。
白发老者眼中闪过一道微弱精芒,看了司马天扬许久,笑了笑,眯着眼道:“好!人命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得多,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一点,你还算是个明白人,真气失了便失了,再练回来便可。”
这些道理谁都明白,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武者有一身深厚的真气,便如同一个人有富可敌国的金钱,要一朝散尽从头再来,实在是件艰难的事。谁又能肯定自己能再一次回到巅峰?便是回到巅峰,那时已是入墓之躯,又有何用?
白发老者说罢,负着手上前而来,到司马天扬身边时,道了一声:“随我来。”便直直朝外走去。
司马天扬默默跟着老者身后。
“你可知那杨墓?长河帮的杨墓?”白发老者边走边道,他宛若寻常的老人,说话声音不紧不慢,走路步伐更是一步一个脚印,异常沉稳。
“杨墓之名,天下无人不知。晚辈虽未有幸见过,但其传奇之事却是时常入耳。”司马天扬顿了顿,接而恭敬道。
“那你可知杨墓被李一凡所伤,被谁所救?”白发老者又道。
“莫非……”司马天扬愣了一愣,继而眼中露出恍然之色。
“不错!正是老夫。”白发老者笑了一笑,又道:“杨墓当时的情形跟你现在差不多,同是剑气入体,不得不化去一身真气……也算他没负老夫医治,今时今日终成入道。”
说话间,两人已从果林内走出,白发老者走到田间木桶边上便停下脚步。
司马天扬也跟随停下,过了这些时间,他也算适应了谷中气味。如今靠近木桶,司马天扬不觉刺鼻,反而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白发老者话声刚落,司马天扬心中顿时杂念升起,听他之意,莫非杨墓能成入道,还是跟其有关?
白发老者见司马天扬脸上不解之色,眯着眼笑道:“没有老夫,杨墓绝达不到如今境界,你可知其中之因?”
司马天扬摇头,眼神期待地望着老者,他有种感觉,感觉老者接下来之言定是石破天惊。
“先天!”白发老者看着司马天扬,笑了一笑,又傲然道:“老夫不仅帮杨墓化去了一身真气,更给他一个先天之体,如此他才有了入道的资格。”
司马天扬震了一震,接而眼中精光大起,先前他剑道已然达到一种其为高深的境界,离入道也仅是半步之遥。可这半步,却让他不得寸进,天地间好像有一层看不见坚不得破的膜阻止着他前进。故而,他才不得不出谷寻找机缘,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听老者之意,莫非入道之境非先天之体不可得?怪不得天下英才何其多,能入道者却是寥寥无几。
司马天扬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可如何才能化后天为先天?
“你若是不傻,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白发老者看了司马天扬一眼,便走到木桶旁,伸手入内。再拿出时,几根手指已然沾满了绿色的液体,正滴滴地往下流。
只见他随手一甩,手上绿液瞬间脱手而出,转眼竟白暂如初。
司马天扬暗暗吃惊,要知道这绿色的药水可是跟墨水一般,粘上便在皮肤上染色,除非用清水清洗,否则便很难洗掉。可这老者竟随意便把依附在手上的绿色药水脱掉,恢复手指本来之色……这实在神奇至极,近乎神通。
便是司马天扬先前真气未失,也绝无可能做到这般,这近乎非人的手段。
“前辈是想助晚辈成就先天之体?”司马天扬收回目光,暗自皱眉道。
“不错。”白发老者点头道。
“司马何德何能能得前辈如此厚爱。”司马天扬沉声道,心中疑惑却是不减,前辈能无条件为他化功治伤已是难得之事,如今更是要成就他先天之体,什么想都有些蹊跷。
要知道先天之体,乃是入道之基,是何等机缘之事。司马天扬便是再无知,也知道化后天为先天定是极为困难之事,要不然天下间也不会只有那么些个入道强者。
付出多少才能得到多少!这是司马天扬一直认定的真理。故此,五年来他一直勤修苦练,加上有点天赋,才能成就如今境界。
“哈哈。”白发老者笑了一笑,道:“你既未给老夫钱财宝物,老夫也未有求你之事,老夫自然没有理由给你转化先天。可是……”
顿了顿,白发老者又道:“可是呢,老夫欠人人情,那人又送来转化先天要用的珍贵药物,还再三叮嘱老夫定要把你治好给你成道之基。”说罢,他看着司马天扬,笑道:“现在你可明白了。”
司马天扬微微点头,轻叹了一声,心里却沉重异常。
他知道老者口中的那人是谁,定是李嫣然无疑,这姑娘在自己绝望时,指自己一条明路走,如今更是成全自己成道之基,如此厚恩,实不知如何才能报答。
“嫣然那丫头,老夫从未见过她对谁如此好过,你可莫要辜负了她才是。”白发老者沉声说罢,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
这药丸圆滚滚,有手指头大,呈深黑色,有迷人香味从中传出。
“这是……”司马天扬压下心中沉重之情,随口问道。
“黑石丹。”白发老者道:“此丹是老夫用百种珍稀药材炼制足足三月才得,性火,正好克制你体内寒气。你服下此丹便可自行化气。”说罢,老者把丹药递给司马天扬。
司马天扬接过,只见白发老者又伸手入怀从中拿出一粒暗黄色的丹药,拿给司马天扬又道:“这是闭气丹,服下便可呆在水下数个时辰依然无碍。”说罢,他指着身前八个木桶又道:“这是转化先天要用的药液,你需全身泡在其中,故此闭气丹也一同服下。”
司马天扬点头接过。
之后白发老者又特意交代了些注意事项,接而司马天扬走到一旁脱下全身衣物,持着两枚丹药便跳进左侧第一个木桶之中,但觉一股清凉传来。
司马天扬随手便把手中药物丢尽口中,接而盘膝坐了起来。
这木桶有半人高,司马天扬盘膝而坐,正好覆盖他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