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出我吗?怪物。”
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张牧死死握住怪物的脖子,将它高高举起。身侧,令人心悸的漆黑隐隐浮现,如梦似幻。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在场的三人,还是靠监视器密切关注现场情况的大家,全都目瞪口呆,一时间鸦雀无声。“他是谁?”这样子的念头在大家的脑海里徘徊反复。
“原来……那个人……是你!”注意到萦绕在张牧手边的漆黑,怪物艰难地吐出几个音节,眼眶里的两点红芒如同火焰般跃动。
因为张牧在联合夏岚消灭怪物分身那次中变化了自己的外貌,所以怪物并没有将强大的觉醒者和羸弱的普通高中生联系起来,直到现在它才知道三番五次阻碍它的少年和神秘的觉醒者竟然是同一个人。
“是啊!”
纯正得略显冰冷的银色微光如同水波般在眼眸里缓缓荡漾,张牧露出冷酷暴虐的微笑,右手骤然握紧。身周的“漆黑”仿若火焰般席卷怪物,在它身上熊熊“燃烧”,很快就将它彻底毁灭。
“果然……”脸上的惊讶之色渐渐褪去,荆依雅凝视张牧,表情变得莫名悲伤:“你就是那个‘牧’。”
“原本是想等到离开的时候才告诉你的。”面对大家惊疑的目光,张牧洒然微笑:“是的,我就是入侵户籍数据库的那个‘牧’。抱歉了,部长,还有大家。”
听到张牧承认他就是那个‘牧’,阿克曼和莉莉对视一眼,看见彼此眼中的震惊之色,不约而同地道:“部长的预感竟然没有错?!”
听到他们的对话,张牧带着轻松的笑意吐槽道:“喂喂喂,现在是在意这种东西的时候吗?”
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还是很清楚网络安全部的大家都是可靠能干、值得深交的人,心底里早就将他们视作伙伴。如今身份暴露,无需再对大家撒谎,他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轻松感。
另一边,罗亚用他自己的方式关心张牧:“嗯……既然你需要入侵户籍数据库修改数据,就代表你入学用的身份是假的吧?你应该知道身份暴露后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周珂在罗亚旁边插了一句:“我可以帮你联系整容医院。”
“不用了,谢谢。”张牧抽了抽嘴角,断然拒绝。
默默观察萦绕在张牧身侧的不详漆黑,长野五月若有所思地道:“看来你的来历很不简单。”
不在现场的人暂且不论,在场的三个人之中,唯有长野五月才能稍微理解张牧身后的那团漆黑。虽然御坂美琴亦是level5,但能力“未元物质”的持有者——长野五月显然更能理解乱数数据的本质。
在她眼里,那团不详的漆黑就像是对世界的扭曲,与她创造世界之外事物的“未元物质”有异曲同工之妙。正因如此,她才能一眼就看出张牧的实力不比她们差。
一个level5级别的能力者伪造身份潜入学园都市,到底想要做什么?
尽管和张牧关系不错,但长野五月不是那种因私废公的人,如果他敢做出危害学园都市的举动,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察觉到长野五月眼里的警惕,张牧摆了摆手:“别紧张,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一个人,我同样不想看到学园都市的和平被人扰乱。”
“找人吗?我姑且相信你。”长野五月呼了口气,轻轻点头,就连自觉关系不熟、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御坂美琴也露出赞同的目光——在还没有确定是否击退怪物的情况下,贸然将一名实力强大的能力者推到敌对方,实属不智。
然而,在场的三人都没有察觉到,在听到张牧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人之后,荆依雅低下头,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腕,身体微微颤抖。
“我记得女帝你是学园都市某位理事的亲属,能不能给我一个合法进入学园都市的身份?”身后的黑雾笼罩全身,张牧半开玩笑地道:“别看我这副样子,我可是level5级别的能力者。”
长野五月不置可否地道:“如果你肯说出你的来历,我也许可以考虑考虑。”
“那就有点遗憾了,在我找到要找的人之前,我的来历还不能告诉你们。”将乱数数据化作一层薄纱披在身上,张牧活动五指,声音变得冷彻:“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先解决掉一个麻烦。”
“外来者……”
来自深渊的极寒混杂在夏夜的微风之中,剥夺残留在大地的温度,恶臭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之中,冲击人们的肺部,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通过寒风和恶臭,在四人心中回响。
“为何要阻挡我!”
“我可不觉得我做的有什么不对。”漆黑的双眼被银色的光芒充斥着,张牧握着手心的漆黑,眼神冰冷:“就算我们是同类,你这么做,我也肯定会杀了你。”
诚然,与一般的零件相比,觉醒者有着本质的不同,无论是不死性,还是强健的身体和各种各样的能力,都昭示了这一点。但这一切并不代表觉醒者和零件是完全不一样的物种——他们脱胎于现实的人类,同样拥有自己的记忆和情感,同样拥有自己的优点和弱点,同样是——人类!
“好,很好!”充满愤懑的声音携着寒风在冷清的街道上回荡,路边的树木簌簌而动,青翠嫩绿的树叶纷纷枯萎,仿佛是生命被抽干一般。
“小心点,它要来了!”
话音未落,张牧便感到脚下一阵震动,坚实的地面瞬间裂开,大量黑油喷涌而出。
相信两位身经百战的level5不会做出错误的反应,张牧一言不发,退到荆依雅身后将她抱起,把她抱到附近的一处高楼楼顶。
“好好待在这里。”尽管注意到荆依雅的脸色不太好,但张牧现在跟没有时间安慰,简单地叮嘱一句之后,他就匆忙地回到长野五月身边。
张牧……
来到栏杆前,荆依雅凝视张牧远去的背影,咬紧苍白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