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充满怨恨和不甘的惨叫声渐弱至无声,弥天黑气燃尽,云开雾散,皎洁的月光再度洒落,滋润满目苍夷的大地。
随着黑油燃烧殆尽,湛蓝的火焰逐渐熄灭,显露出张牧的身影。
“果然,这还不是怪物的本体。”
仰望高挂夜空的弦月,张牧默默想道:“本体到底在哪里?”
虽然最后出现的怪物看上去很厉害,实力亦足以碾压张牧,但这并不代表它就是怪物的本体。要知道,张牧成为觉醒者的时间还不够两个月,在所有具有战斗能力的觉醒者中属于垫底层次,而长野五月和御坂美琴的实力更是略逊于他。
假设这只怪物是外界个体,能够跨越混沌网络世界障壁的思想数据体,无非是觉醒者、维护者或者是两者的仆人/使魔,还有程霜曾经提过的朊粒怪物。因为怪物展现出来的混沌特征,可以排除掉维护者和仆人这两个选项——现实中的人类不可能拥有具有混沌特征的数据体,就算是疯子也不例外。而且这样子的数据体十分不稳定,根本不能当作仆人/使魔。
于是,无论怪物是觉醒者,还是朊粒怪物,即使有安全部的火力支援,光凭三人都不可能那么轻松地彻底消灭它——觉醒者有不死性护身,朊粒怪物更是被人称为混沌网络中最可怕的怪物,可怕得让程霜这种资深觉醒者亦为之惊恐。
更重要的一点是,张牧在焚烧这只庞然大物的时候,看到大量思维数据从怪物身上流出和损毁,但那些思想数据展现出来的混沌特征少得可怜。如果这就是混沌源头的话,不应该如此稀少才对。
“觉醒者还好,如果是朊粒怪物,我就得做好跑路的准备了。”
摇头将预想中的最坏可能抛出脑袋,张牧吁了口气,回到长野五月身边。
“干得漂亮。”注意到张牧的到来,长野五月侧过脑袋,笑意盈盈地向他伸出手掌。
“你也一样。”
清脆的掌声响起,两人击掌相庆。
————
“好歹也跟我庆祝一下啊!搞得我像一个配角似的。”
看了一眼天空上的两人,御坂美琴顾不得女生该有的礼仪,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脸色稍显疲惫。
“大家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没事吧?”
挪了挪屁股靠着墙上,御坂美琴仰望寥落的星空,享受片刻的宁静。
然而下一刻,一道人影凭空出现,扑到御坂美琴的怀里,将宁静的气氛打破。
“姐姐大人!”
“哇!黑子!”
————
“耶!成功了!”“终于搞定了!”
另一边,游乐园附近的一处临时避难地点里,阿克曼通过观测卫星看到怪物被火焰烧得一干二净,不禁兴奋地跳起来,和旁边同样兴奋不已的莉莉拥抱在一起。
“……”“……”
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温度,两人相互对视,沉默一会儿后,慌张地放开彼此。
脸颊瞬间涌上绯色,莉莉红着脸指责道:“你,你竟然占我便宜!”
阿克曼毫不示弱,大声抗议道:“是你才对吧!”
“你说什么?!”
“怎么看我都是一个金发帅哥吧!还不是你在占我便宜?”
“金发帅哥?我看是金毛犬吧!”
“你说什么?!”
————
在阿克曼和莉莉吵起来的时候,罗亚和周珂并肩离开广播塔,不约而同地望向不远处的临时避难地点。
“我们也过去吧?”周珂轻步向前几步,转身问道。
“嗯。”罗亚点了点头,跟了上去:“时间还早,不如一会去喝杯茶?”
“嗯……这算约会邀请吗?”
“算。”
“!!!”
————
“咦?部长呢?”
落在荆依雅本应该身处的天台上,张牧环顾一周,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空无一人。
刚才为了保护荆依雅的安全,他可是特意把她抱过来这里,这处天台他是绝对不会记错的。
“依雅呢?”落在张牧身后的长野五月同样露出疑惑的表情。
快步来到天台的大门前,张牧仔细观察上面的痕迹,下意识地皱起眉头:“门也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虽然是level4大能力者,但荆依雅没有任何作战能力,根本不可能从这座六七层高的大楼上跳下去,那么她从这里失踪的可能就只有一个——她被某位躲在暗处的能力者给掳走了!
“到底是谁胆子那么大!”长野五月显然是跟张牧想到同一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我们分头找。”
“嗯。”
除非拥有寻人能力,否则找人这种事,还是人多效率高。
“喂喂,大家有听到吗?”
看见长野五月开始联系手下的人,张牧也不含糊,马上打开网络安全部十三支部成员的私密通讯频道,语速急促地道:“你们有看到部长吗?”
“还有部长!部长你在吗?有听到吗?”
耳麦传来张牧的声音,阿克曼趁这个机会停下和莉莉吵架,半是惊讶半是欣喜地问道:“部长她怎么了?”
“她不见,我怀疑她被人掳走。”
阿克曼顿时瞪大眼睛:“哈?不会吧!”
好端端地怎么就被人掳走了呢?
“总之她不见了,我和女帝都没有看到附近有她的踪影,现在只能发动其他人一起去找。你们也快行动起来。”简单地给其他部员说明现在的情况后,张牧向长野五月微微颔首,凭借能力来到高空,俯瞰整座游乐园。
“要是之前有研究过怎么借助气息寻找别人的方法就好了。”
任凭高空的烈风狠狠地打在自己身上,张牧不无懊恼地想道。
由于“改变”能力可以模拟出其他能力的效果,所以他能够像其他追踪型能力者那样借助残留的气息追索他人,前提是他做过相关的研究。毕竟他成为觉醒者的时间还是太短,对自己能力的开发程度还是太低了,在这种时候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来找。
“会在哪儿呢?”
从高空望去,游乐园有将近一半面积的土地被怪物夷为平地,在剩下的那一半土地上,停下来的摩天轮、跳楼机等大型游乐设施依然清晰可见。
摩天轮……
「既然那个凶手再次出现,我就一定要抓住他。」
荆依雅斩钉截铁的宣言在脑海里回响,不知道为什么,张牧突然有种预感——部长应该就在那里。
应该不会吧……
尽管觉得这个预感不太靠谱,但张牧还是决定往摩天轮落下。
万万没想到,随着高度的降低,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部长?!”
看到荆依雅正双手抱膝坐在处于最高点的摩天轮座舱上,张牧不禁惊讶地叫出声来,运用能力稳稳地落在她身前。
“你怎么在这里?”看了一眼离座舱至少有数十米距离的地面,张牧纳闷地问道。在没有能力帮助的情况下,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涉足的地方。
面对张牧的询问,荆依雅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幽幽地盯着他。直到他想再问一次的时候,她才微微张开嘴巴。
结果,她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僵立在原地。
“你是……觉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