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切莫气坏了身子,欧阳瑾瑜那狐狸精身份尴尬,不过是仗着肚中有王爷的骨肉才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王爷之所以让着她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一个弃妇,无依无靠的,相府虽然没有了,但是小姐还有大少爷,她拿什么跟我们争。”思韵抬起削尖的下巴说道。
果然,闻言司马嫣然的脸色缓和不少。司马哲从小跟随离弘毅到蛮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上次蕾儿的事就是看在司马哲的面子她才全身而退的,而且因为司马哲的的原因,南王府上下对她毕恭毕敬,态度甚至比沐霓裳这个正妃还要好。
膨胀之下,她早就将自己当做了南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模样。她相信只要南王还需要她大哥一天,就没有人敢动她。心中小小得意一番,司马嫣然还是不解气,她等不到那一天了,只要她一看见欧阳瑾瑜那狐媚子她就会来气。
“本王妃就是看不惯欧阳瑾瑜那狐媚子模样,她一日不除就一日难消我心头之恨!”司马嫣然咬牙,她心中隐隐不安,她怕真的如欧阳瑾瑜所说的那样,就算不久后南王君临天下,这皇后的位置还是对方的。
若是换作他人她未必会担心,但关键是这人是南王,一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对女人没有兴趣,居然将自己亲婶婶的肚子都搞大了,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思韵咬唇,目光一动,随后附在司马嫣然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话还没有说完,司马嫣然的美目中渐含杀机,精致妆容的脸上露出让人发毛的笑容。
“欧阳瑾瑜,我看你这回还怎么能够笑出来!”
南王成了逆犯,南王府也不能容于朝廷,所以南王府上下的核心人物,早在离弘毅入宫劫囚之前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怀有南王骨肉的瑾瑜作为离弘毅的家眷之一,理所当然的跟南王府上下住在一起。
因为欧阳皇后身份神秘,几乎没有出现在公共场合,所以除了极少人人之外,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瑾瑜的真实身份。就连恨不得将瑾瑜弄得身败名裂的司马嫣然,在离弘毅与司马哲的双重压力下,也没敢对外宣扬,不过暗地里却让几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对不起欢欢姐,我家小姐催的急,还等着我的汤,所以刚才没有看见你。还请你不要介意。”思韵抬起汤罐,与迎面而来的同样端着罐子的侍女碰了一个正着。
“没事的,不要放在心上,你赶紧给侧妃娘娘送汤吧,让侧妃娘娘等久了就不好了。”欢欢不以为然,和蔼一笑。
“欢欢姐真是一个大好人。”思韵讨好道,随即蹙眉,“刚刚那么一撞,将欢欢姐给王妃熬得药弄洒了部分,我看我还是先跟姐姐走一趟亲自向王妃请罪。若是王妃怪罪下来就由我一人承担,不能连累了姐姐。”
说着,思韵就放下自己手中的汤,伸手去查看欢欢手中的罐子。
只是她刚刚打开盖子,欢欢就侧身将汤挪开,笑着说道:“就几滴无伤大雅的,而且这药是我家王妃给瑾姑娘准备的安胎药,少了几滴瑾姑娘说不定还会感谢你呢。况且王妃心慈人善极少惩罚下人,妹妹还是先给侧妃娘娘送汤吧,听说侧妃娘娘那边可是赏罚分明的哦。”
见对方不介意,思韵也不执着,几滴安胎药确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欢欢说的不假,这人与人是不能比的,她的主子还真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主,已经耽搁了几分钟,若是再耽搁下去,保不准回去又是一顿责罚。
“妹妹就先走了,若是有事姐姐可以随时来找我。”说着思韵就加快步伐朝司马嫣然的住处赶去。
将药罐放好,欢欢暗中露出鄙夷,莫说是洒了几滴,就算全洒了她也不会介意的。一个野女人怀的野种,抢了王妃的风光不说,王妃还对她嘘寒问暖,甚至还将对方像爹娘一样供奉起来。王妃不以为然,但是她却替主子不值。但是碍于主子的嘱托,她还必须低三下四地伺候人家。
“瑾姑娘,安胎药送来了,姑娘还是趁热喝吧。”欢欢笑容满面地说道,将药恭敬地端到了瑾瑜面前。
瑾瑜面无表情地接过,揭开盖子的瞬间,顿时药味扑鼻。她就是大夫,对这种低级的安胎药向来不感冒,只是她如果拒绝沐霓裳,对方马上就会送更多的东西来,甚至惴惴不安地跑到她的面前,问是不是哪里不周,搞得她觉得像做错了什么一样。所以后来索性就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反正安胎药有益无害,喝喝也无妨。
将药罐中的药一饮而尽,瑾瑜便将药罐还给欢欢,见状欢欢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时间飞快,很快就到了晚上,南王府的各位主子相继就寝,就在女主人南王妃刚刚更好衣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等她穿好衣服还没来得及走出门,几位跟在南王身边的侍卫就出现在她的门口,不由分说将她拿下。
“放手!这可是王妃,你们要造反了不成!”欢欢呵斥道。
“对不住了王妃,我们也是奉了王爷的命令。”侍卫歉意道。
相比于欢欢的不知错错,沐霓裳要冷静许多,也不挣扎,柔声道:“既然是王爷的命令本王妃定要亲自走一趟,只是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自己走吧。而且本妃也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惹得王爷派你们来?”
侍卫们没有为难沐霓裳,正如她说得那样让她自己跟着。之前开口的侍卫想起王妃平日间待人不错,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瑾姑娘喝了王妃送去的安胎药就一直昏迷不醒,王府中的大夫全都束手无策,而且全都众口一词,扬言若是瑾姑娘再不醒就会一尸两命。”
后面的话不用说明,大家都能猜出一二,南王最重视的美人出事,她这个主母休想脱身。
不久后,沐霓裳来到了瑾瑜的房外,离弘毅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南王白衣银带,自是一派潇洒出尘,与沐霓裳想象中的着急或者愤怒不同,银带飘飘说不出的云淡风轻。
“王爷,听闻瑾妹妹出事了,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沐霓裳的声音自带一股温婉,关切之意溢于言表,让人不忍苛责。
“本王也想知道。南悦正在全力解毒,他不让任何人打扰。”离弘毅淡淡地回道,随后目光直勾勾地看向沐霓裳,“安胎药是你送的?”
“是。”沐霓裳回答的毫不拖泥带水,继续说道,“这方子是妾身请帝都最出名的大夫开的,方子绝对没有问题。药又是欢欢亲自熬的,从未假手于人,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刚刚有人检查了你送来的药罐,从残留的药汁上检测出堕胎药的成分。不知道王妃要作何解释?”清澈的桃花眼看向沐霓裳。
“王爷,奴婢冤枉呀,药是奴婢亲自熬得,又是奴婢亲自送去的,不可能有其他的成分,奴婢尊敬瑾姑娘与小王爷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她。而且这药瑾姑娘已经喝了很久了,也不见有问题,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女婢。”沐霓裳还没有开口,她的贴身侍女欢欢就吓得跪在了地上。
方子是帝都有名的大夫开的,绝对没有问题,药也是她守着熬好的从不假手于人,不可能出任何差错。可是现在这么一说,她们的嫌疑确实最大。她知道就算她揽下了所有罪责王妃也别想置身事外,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王妃的心腹,她又跟瑾瑜无冤无仇,这么做的动机只有一个,就是替王妃扫除障碍。
所以她的第一感觉是有人在陷害她们,而最大的嫌疑人有两个,只是现在瑾姑娘还在里面生死不明,另外一个又关系甚大,再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前她不敢乱说。
“我看分明就是这个奴婢搞的鬼,要不我一刀杀了她,免得多费唇舌。”结衣将手放在腰间的弯刀上,冰冷地看着欢欢,不过却被离弘毅阻止了。
“先别急,本王可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我们还是先弄清楚真相,再选择杀谁也不迟。不过,若是小瑾跟孩子任何一个有事,不管是不是冤枉的,你们都有机会陪葬。”离弘毅浅笑,看的众人不寒而栗。
早就听说过南王喜怒无常之名,杀人从不需要理由,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现成的理由。想着自己生命与屋内女人息息相关,欢欢不由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祷,期望瑾瑜能够脱离危险。
“王爷,如果我想要对瑾姑娘出手,不会傻到在自己送的汤中动手脚!”沐霓裳没有纠结陪葬的问题,而是掷地有声地说道。
被离弘毅一句陪葬吓傻的欢欢也才反应过来,这才想起自己百密一疏,今天送去的安胎药并不是没有人接触过。
“奴婢想起来了,药罐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的人接触过。”欢欢赶忙说道,“在我送药的时候司马侧妃的侍女思韵曾经撞洒了药汁,并且还帮我查看了一下安胎药。因为当时只是洒了几滴药,所以奴婢就没有在意。而且奴婢已经送了好几天的药了,一直没有问题,偏偏今天思韵动了就出了问题。其心可诛啊!”
离弘毅思忖片刻,随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不久后,已经就寝的司马侧妃与思韵一干人等全都聚集在这里。司马嫣然一脸无辜地看着离弘毅,道:“王爷与王妃姐姐怎么都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