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内,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归于平静。
在小侍女不自觉的吞咽口水的注视下,古檀木的门又是“嗵”的一声,被人踹开,随即,一双女儿家的青蓝色绣花鞋,迈出了门槛。
宫塘面带笑意的走出来,身后跟着一脸淡漠的祭烬。
此时的宫塘已褪去一袭黑服,换上了一身白衣。
小侍女:呼,我就说国师大人会没事的,看看那出尘的气质,一如以往的不食人间烟火。
祭烬轻抚着下颚的青淤,拿宽大的袖袍稍稍遮挡,一瘸一拐的跟在宫塘后面,走路的姿态,倒与前面摔伤的宫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在月牙白的的锦袍下,那颤颤巍巍,略带蹒跚的样子,谁也看不到。
“国师大人,若他人发现你下颚红肿,你该怎么说啊?”
“小塘儿,那不是红肿,是淤青”
“本小姐问你该怎么说?”某塘目露凶光
“还能怎么说,不是你打的吗?”
宫塘听此并未说话,只是阴险一笑,嘴中发出诡异的笑声。
“好了,本国师就说被猫抓着了”祭烬声含戏谑。
宫塘咬牙,目露凶光的看了祭烬一眼。
随即,步伐朝国公府走去。
“姐姐去哪里,可又是国师把你叫去了?”
宫塘站着飞絮阁前,不料想碰上了宫依婷。
“妹妹还真是好雅致,这半夜出来转转,竟转到我这飞絮阁了?”
宫塘避开宫依婷的询问,不痛不痒的反问道。
“姐姐误会了,婷儿是专门在这等姐姐的。”
“妹妹有何要事啊,如今这夜深人静之时还在等我啊”
“婷儿就只想问问姐姐,国师与姐姐很熟吗?不是妹妹说姐姐,姐姐”美名在外“,怎能与国师匹配?人贵在要自知之明。”
“妹妹这是说笑了,或许这国师就是与姐姐我这种”美名在外“的人志趣相投啊。”
“宫塘,你别给脸不要脸了,自己的名声怎么样自己不知道吗?
国师大人那种不食烟火的人,岂能是你攀得上的,你我同为国公府小姐,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
若我成为国师夫人,你不也跟着沾光吗?”
“我倒不知道,妹妹居然还有鸿鹄之志,想当上国师夫人。
你也知道国师如此绝色,人人求而不得。我又岂会让给你?我的名声无论怎样,只要国师不在意就好。”
“贱人,你以为就凭你的样子也能得国师青眼。
国师也只是图个新鲜,过两天就腻了。”
宫塘眼中闪过阴狠的精光,素手抬落间,宫依婷脸上,已然印上一个五指掌印。
宫依婷退后数步,扶着被打散的发髻和凌乱的珠钗。
“宫塘,天下谁人不知你心如毒蝎。不要以为皇上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即使你为嫡,我为庶,我也早晚会有一天让你死在我的手里。”
宫依婷面容扭曲,一如上一世在天牢中欺凌宫塘的模样。
宫塘也不答话,静静的看着,宫依婷扶着凌乱的发髻珠钗,眼含愤懑的目光,哭哭啼啼的向婷汐院奔去。
待宫塘完全看不见宫依婷时,脸上的平静突然变成疯狂,
“呵呵呵,本小姐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你的手里?笑话,莫非我宫塘还会任你玩弄一世吗?
你与南宫黎墨这一世,命,注定是我的”
那一袭白衣胜雪在夜晚的风中,衣角翩飞。
那一瘦弱的身影在月光下挺立,带着倔强。
那一张绝美的脸庞满布冰霜,显着不一样的孤傲。
那一双美瞳微微照映着无情,盛满了不可一世的狂傲。
“前世今生,旧仇新恨,汝若不死,吾心难安,若不将你全族嗜杀殆尽,我宫塘岂不枉再世为人”
话语从红唇吐出,不含温情,只有让人浑身一颤的的凄冷,如厉鬼从地狱间传来的诡异笑声,让人胆寒。
“小,小姐,是你回来了吗?”
凝颜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面容没有一丝情感,酷似行尸走肉的女子,竟是平日里自家生活随意,没心没肺的小姐。
宫塘呆呆地,又眼含狠绝的看着凝颜,直到凝颜感到遍体生寒,宫塘才缓过神来。
看到凝颜面露惧色,宫塘一愣,缓缓露出以往妖娆美艳又没心没肺的笑容,
“凝颜,一日未见,就忍不住在晚上来偷偷瞻仰本小姐的绝世盛颜了。”
“你真的是小姐吗?”
“凝颜,你觉得除了本小姐谁还有这种的盛世美颜呢?莫非你觉得本小姐不是最美的?”
“奴婢不敢,奴婢……,呀,那里有个银子。”
“哪里,哪里,你刚刚看到在哪里?银子怎么能随便乱扔呢?
本小姐没教过你节约节俭吗?我才一日不在,你就如此败家。想气死我吗?”
某塘一手拧着凝颜的耳朵,一手叉腰。中气十足的对着凝颜狂吼。
“呜呜呜……小姐,真的是你。”
凝颜眼泪汪汪。
“你居然不相信是本小姐,本小姐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笨的丫鬟?给我死开,别把你的鼻涕抹在本小姐的裙子上,本小姐嫌弃你。”宫塘一脸傲娇加嫌弃
。
“小姐,奴婢发现,奴婢一天没见您,您脸上的油脂更多了”
“可本小姐没有吃什么,哪来的油脂”
“小姐,小……姐,奴婢是说,你的脸皮稍微,有一丢丢,只有一点点厚了”凝颜一脸小心翼翼,心中却想大哭,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宫塘:“……”
看来,这丫头跟自己啥都没学会,只学会了什么叫做作死,怎么作死,更是学到了极致。
“凝颜……”
“小姐……”
“嗯,看你精神极佳,进来给本小姐剥葡萄来。”
宫塘满脸坏坏的笑意,凝颜满脸惨白。
“诶……”
某丫鬟无奈,悲痛的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