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军营因为一场胜仗欢欣鼓舞,举营欢庆,大开庆功宴。刚回到军营之中的黎远自然是轻功宴的主角。虽然他已经疲惫不堪,但还是被一群士兵拉入宴会上说是要一醉方休。
赵小幽虽然喜欢热闹,但是只喜欢和熟悉的人在一起喝酒,这种沸腾的场面自己会觉得非常不适。她一个人登上营帐之前的小山岗,一个人抱了一坛酒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山下营地之中传来星星点点的灯火,和人们的欢声笑语,自己也不自主的勾了勾唇,举起温热的酒坛饮了一大口。
“你这么喜欢热闹怎么不和黎远一起如何他们喝酒?”
一个苍凉的声音传入小幽的耳朵。她转头望去,不远处衡若正坐在那里,“我虽然喜欢热闹,但是只喜欢和熟悉的人喝酒,这样才有感觉。”
“你这个小丫头还挑剔的很呐!”
小幽微微一笑,提起酒坛来到衡若得面前,把酒坛递到他的面前,“来!喝酒!”
衡若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是不是有健忘症啊,以前你在南诏的时候知道,我从来不喝酒。还记得那日你偷喝圣坛上的酒被我发现,我就告诉过你了,我……从来不碰一个东西。”
“你为什么不喜欢喝酒?”小幽坐在他的旁边,撑着脑袋问道。
“原因很简单,我不喜欢大脑失去控制的感觉。”衡若耸了耸肩,“你不觉得酒是一个会误事的东西吗?”
“的确是。但是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喝酒都是最好的选择,你应该也尝试一下这种滋味。”
衡若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我的人生也不需要喜怒哀乐。”
“衡若,你这个人真无聊。”小幽又抱起酒坛咕嘟咕嘟的饮了一大口。
“圣女,你还会回南诏吗?”衡若抬头望着远方的月,突然开口问道。
“南诏……我怕是永远都不会回去了。”
“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会不会显得突兀,你是教主的女儿,她唯一的亲人,虽然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放你回来,但是内心确实很失落的,毕竟你是她的女儿……”
“南诏对于我来说太陌生了,滇元神教也是如此,在那里,我仿佛就是一个局外人,失去了自我。”小幽望向衡若云淡风轻的眼眸道。
“那大越呢?在这里你不照样是个局外人,这里也不是你的家乡。”
小幽的唇边微微挂起一抹笑容:“但是我有黎远啊,有他在的地方就有家。”话一出口,连她自己也不确信这般煽情的话竟会被她说出来。
言罢,小幽起身,拍了拍衡若得肩膀:“大祭司,想请你以后要照顾好我母亲。虽然她有时候看上去心高气傲的,但说到底还是个女子。”随后,她提着酒壶,一步一摇的离开了小山岗。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衡若陷入了沉思,他在想自己拥有这样的人生究竟是幸还是不幸。看着这个心灵透彻,将大喜大悲都写在脸上的女子,他竟然会恍惚间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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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给你接好了水,快过来洗一洗。”小幽站在热气腾腾的浴盆之前,对着微醺的黎远喊道。
黎远赖嘻嘻的凑上前去:“娘子这是想和我洗鸳鸯浴吗?”
小幽一脸嫌弃的推开他,并且捂住自己的鼻子说道:“快点洗一洗吧,你几天出门在外打仗肯定没洗澡,刚才又喝了一身的酒气,简直是臭死了!”
黎远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说道:“娘子啊……我这一身伤的,也不能泡澡啊。”
小幽想想也是,这是自己没考虑到他身上的伤口,无奈之下只好说道:“那……那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擦一擦。”脸不知觉的红了起来。
黎远一听这话,立马乖巧的将衣服快速脱下,露出一身结结实实的肌肉,当然……还有一身深一道浅一条的伤痕。“那就有劳娘子啦!”
小幽没好气的说道:“看一看你这一身的伤,总是不好好的保护自己。若是哪一天血流干了,看你还能不能安然无恙的下战场。”小幽虽然嘴上一直在嗔怪,但是手底下却没有闲着,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黎远的身体,生怕弄疼了他。
两个人突然间开始沉默,良久,小幽终于启唇说道:“阿远,你有司徒夜的消息吗?”
黎远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无奈:“我们潜伏在北狄的线人来报,说是前几日北狄的监牢之中关入了一名重刑犯,是被抓住的北狄细作……应该……就是司徒夜……”
“那你回去救他吗?他的身上还有余毒未解,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小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虽然她现在觉得不应该给黎远太大的压力,但是司徒夜的命也是危在旦夕啊。
黎远伸出手去,温热的手掌将小幽冰冷的手包绕,他缓缓说道:“你放心,人我是一定回去救的。再给我三日,等军队重新休整完毕……”
“休整完毕?这么快就还要打仗了?”小幽对于军队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只是想着才经历过一场大仗,虽然取得了胜利,但还是伤亡惨重,快速出兵会不会对于战局不利。
黎远点了点头:“三日后,大军继续开拔,我们需要乘胜追击,这次的目标是北狄的都城坤巴城……只要攻下了坤巴城,北狄也算是玩完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便可以救出司徒夜,还有……我的二姐!”
黎远虽然这样给小幽说着,算是一种安抚吧。但是,他心中明白,世间哪有那么多顺其自然,轻而易举的事情。攻破坤巴城虽然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令他无比的担忧,那就是他的二姐与司徒夜都还深陷北狄皇宫。
一想到这里,黎远的心中就如同百爪挠心一般,二姐……他的亲人……司徒夜……他的朋友……我该拿你们怎么办呢?
人生如同一个棋局,走一步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