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两父子坐在沙发上,朱浅的爸爸依旧严肃表情,只是口气比以往多了一点惆怅。
“浅,学校收到通知,说当时考场上发现一张试卷,名字是张晓曦,学校查了你当时考试的考场,并没有一个人叫张晓曦,监考老师因此也被辞退了,我怀疑那张试卷是你的,他们没发现你的试卷所以给了0分……”朱浅的爸爸十分冷静地说。
“爸,我……”朱浅回想起当时做数学题的时候,自己心里想着晓曦,不知道是不是写错了……
“前段时间我晚上起床都发现你房间的灯一直到深夜才关灯,我看到的不是你在写作业做试题,而且在上网聊天……高考第一天我看到你一个人在房间里,我进去给你加油打气的时候发现了你即将拨打的电话,上面名字也叫晓曦。”朱浅没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发生的事情爸爸都知道,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爸爸会聊到这么敏感的话题。
“爸也年轻过……所以爸爸当时并没有阻止你,同时也是不想在你考试前影响你,谁知道你因此失去了大学名额……”朱浅的爸爸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话语随烟雾弥漫地更加惆怅……
“爸,我……我是真的喜欢她,这个考试是个意外。”朱浅慢慢得向爸爸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不希望吧一切过错都推卸到晓曦身上。
“爸爸当年没有手机,恋爱只能靠书信,当年我一毕业就被学校安排到外地教书,遇到了一个女老师,她很漂亮,她叫芳晴,像那种夏天的荷花不沾一点喧尘,第一次见面,她只是冲我友好的微笑了一下,我一下子就沦陷了……”朱浅的爸爸望着天花板,眼神里都在回忆着过去的美好时光……
“爸,然后呢?”
“后来我们同窗共事三年,有一次放学下大雨,她没带伞,我撑她回家的路上向她表白了,芳晴她说她也喜欢我……那是我这辈子最不想忘记的时光……我们后来一起吃饭一起散步,每天一起走回家……可是学校领导发现了这件事情,把芳晴调到很远的x省去了,我跟学校反抗过,但是都无尽于事,我们开始每天用书信来往,久了工作一忙就每周一封信,后来渐渐地,我每个月都只能等到她一封回信,这种日子坚持了一年多……直到音讯全无,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不爱我了……后来我等学校一放假就去x省找她,学校的人都说她早就离职了……我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回到学校问领导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芳晴在认识我之前就已经结婚了……”
“爸……”朱浅认真听着爸爸讲故事,心疼地拍了下爸爸的肩膀……
爸爸哽咽地揉了眼睛,隐隐约约泛有泪光……
“后来两年,我都不曾去恋爱,也不曾提起她,直到我遇见了你妈妈,那时候高中生几乎都是一种死读书状态,唯独你妈妈……你妈妈考试总是第一,也算是校花级别,当年追你妈妈的人无数……”朱浅听到爸爸这么讲,噗呲一笑。
“你妈妈叫郑菲儿,聪明伶俐的她自认为可以追到我,她站在讲台上对全班同学说:只要我考上重点xx大学,朱应老师就得和我交往!记得那时几个班同学都来看热闹,那是我经历过最手足无措的事情了……凭她屡次为学校争光的比赛优秀成绩和家庭背景,校领导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当然,最后她真的考上了xx大学,我在全校的面前被迫与她交往,我还在那所高中学校教书,她每天下课坐一个站的火车来找我,经过大学三年的相处,我发现我爱上了小菲儿……”
朱浅的爸爸突然停顿了五分钟……
“爸,然后我妈妈怎么了?……”朱浅自从他懂事开始就没有见过他妈妈,从小到大家长会都由爸爸代表,别的同学私底下都说他是捡来的……今天是他第一次听到有关妈妈的事……
“小菲儿一毕业我们就打算结婚,菲儿的父亲是个珠宝集团董事,我们家呢?虽然不算贫穷,但是却和她谈不上门当户对,但是我们还是坚持在一起并怀上了你,菲儿的父母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是你比较调皮,你妈妈在你出生的时候难产死了,她未来得及看你一眼……”朱浅的爸爸一说完眼泪流出眼眶……
“他们的家人不愿意原谅我,并且砸了我们住的房子和学校,下了命令让我在这个地区永远不要出现,还要求要回你的抚养权,记得那次我连夜抱你坐火车,两天才逃到了这里……我没有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没有好好照顾她,她生产那天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微笑得说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刻……时间久了,每每想起来伤疤还是会痛,只怪那个时候没有好好珍惜……”
“爸,现在他们还在记恨你吗?”朱浅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睛和鼻涕一直流出眼眶……
“原谅了吧!我去年收到一个电话,是菲儿父亲打来的,他问朱浅你过得好不好,他们好像已经释怀了……改天我们去拜访一下他们吧。”
“嗯!”
“浅,我想告诉你的不单单是你的身世,我想告诉你的是爱情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用了一生去爱,最后却人去楼空,你正值青春岁月,爸不想你为了爱情断送了前程,何况你现在是没有任何期盼的爱情……”朱浅的爸爸慢慢告诉他现实有多现实,梦想有多遥远……但唯独,朱浅心里还是残留着一点幻想,他希望这点幻想永远不要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