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说道清河在雨夜遭到怪物琵琶蝎的袭击,正好遇到了博斓、博铃铃兄妹俩才幸免于难!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清河心中自是感激不尽,想着日后如果有机会见面定要好好答谢一番。
等到不见二人身影之后,清河一个激灵跳到树枝上,宽祥意识已经不清醒,早就靠在树上直接昏了过去。清河搭过宽祥左手,脉搏喷张有力,并没有什么大碍,人也没有变回原形,清河不禁长舒一口气。
清河抬头望夜幕,月亮早已偏西,星河在趁着最后的一点月光拼命散发出仅剩的一点璀璨星光。可天,并没有放晴的迹象;雨,反倒越下越大,虽没有达到倾盆大雨的程度,但也远非毛毛细雨所可比的。这让清河不禁眉头一蹙,心,登时变成了如此时杂绵不绝的雨一般。扫视四周,淫雨霏霏,连绵不绝;除了雨声,万籁寂静,空洞压抑。他恐又生变数,再出现什么怪物,于是,轻轻抱起昏迷不醒的宽祥去寻找安全的避雨之处。
时间,说久不久,说短不短;运气,说好不好,说差不差。几经寻找,终于找到一处山洞,里面黑洞洞,伸手难见五指。清河口吐一朵珠玑莲花,借助它散发出的微弱的混沌青色光芒,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蠕行。四周有水珠低落的声音,也有一些昆虫细碎的鸣叫。清河看一眼怀中依旧昏迷的宽祥,更加小心仔细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怕寒!还有时帝,身体怎么也受不得寒?”清河心下疑惑。
走着走着,见到前方一线光亮,隐隐约约也听到潺潺涓涓的流水声。清河眼前一亮,快步上前,头顶是一天然天井,仅有光线就是从这里投射进来的,下方是一立见方的水池子,里面杂然长着些莲花,闪闪有些光晕。猝不及防,从暗处冲出一只硕大蜘蛛,长着长髯白发,身体墨蓝颜色,听它口吐人言,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清河急忙解释道:“在下清河,并非有意打扰先生清修,只是在下的一位朋友受寒昏厥,故才叨扰!”
那墨蓝蜘蛛见他彬彬有礼,体带仙香,不似心肠歹毒之人,语气也就缓和起来,它问道:“洞口我早就封了起来!你是怎么找到的?”
“在下不知!”清河看这蜘蛛并无敌意,就将宽祥小心安置好,才起身答话,“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发现的!”
“难道是木铎堂的人已经找到这来了?”它自言自语道。
“先生,这是有心事?”
“外面雨停你们就赶紧走吧!不要对外人提起这里的事。我是看你温文尔雅,不似非常之人,所以才留你在这!”
“先生,所言何意?”
“何意?你们人类做的好事!反倒问我何意?真是可笑至极!”
“想必是先生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哼!误会?如果仅是误会,那倒也罢!天底下哪有‘成心而为的误会’?”
“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什么话当面讲清楚岂不是好的?”
“我不似你们那样!以面概全!雨停之后,你们赶紧离开这里!我没见过你们,你们也当没见过我!”
清河刚想说些什么,那只蜘蛛转身回到了黑暗处。宽祥还在昏迷状态,他不好离身。收回珠玑莲花,清河在宽祥身旁席地盘腿而坐,很快便入定了。
水沿壁而下,随着石棱,滴入地上石块的小坑里,发出“滴答”一声声响。清河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洞里面静悄悄的,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宽祥呲牙的声音,他赶紧睁开眼睛查看。“你醒了?殿下。”
“咱们这是在哪?”
“一个山洞里。现在你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外面的雨也停了,你们赶紧离开吧!”那只蜘蛛再次从黑暗里面出来,下逐客令道。
清河起身道谢。
“在下宽祥,出入人世间,不曾结识过什么朋友,先生于在下有恩,还请告知名讳,日后好报答恩情!”宽祥拱手道。
“初入人世?什么意思?”
二人对视一眼,清河解释说:“不瞒先生,我们二人来自东海无尘岛。”宽祥继续道:“先生,不像是坏人,又有恩于我,宽祥就如实相告吧!”于是,宽祥就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如实和那只蜘蛛说了。只是,说的都是宽祥寻找希柳迩的事,清河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它,因为二帝特意交代过。
“原来是九一太子和束海将军!都怪老臣眼拙,不识得庐山真面目!至今也无法修成人形,不能行大礼了!还望殿下和将军海涵!”蜘蛛精语气柔和。
“先生这是哪里话?是我们贸然打扰,应该是我们请先生海涵!怎么……还反过来了呢?”清河说。
“殿下与将军不怪罪就好!”
“还不知先生大名?”宽祥问道。
“几千年来在此处修行就我一个,唯有这里的山泉雨露相伴,并没有为自己起过什么名字!今日有缘一堵殿下真容,不如就请殿下赐老臣一个名字,日后修成人形,也好有个行脚的名称!”
“清河,你意欲如何?”宽祥对清河说,“我诗书读的没你多,也不懂起名之道。”
清河低头沉吟,来回踱步,好巧不巧,池中莲花正好映入眼帘,又想到它是未修成人形的蜘蛛,又思考片刻,说:“你看‘朱华子’如何?”
“朱华子?”蜘蛛精念道。
“明朝陈子龙有诗《酬舒章向疾之作用原韵》,其中一句是‘黄鸟鸣层阴,朱华长幽沼。’清河,你指的可是这个‘朱华’么?”
“正解!”清河点头道。蜘蛛精急忙道谢。
“既如此。朱华子,我们初来凡尘,还请你给我们讲讲现在人间情况。”宽祥说到。
“现在的人间,即是最好的,也是最坏的!”朱华子感慨道。
“何意?”二人疑惑。
“说来话长,不得不从几十万年前讲起。”朱华子不禁陷入了沉思,“亿万斯年,沧桑变化。万物有灵,共居于九州大陆,和睦相处。在几十万年前出现断层,凡界不再适合生灵修炼,人类也没有什么法术、能力。但是,人类一直渴望能够拥有超乎自然的能力,于是他们不断的改变自己,甚至不惜发动战争,致使我们也收到了影响。几经波折,时帝终于平定天下,才有今日祥和。而人类却在改变和战争中不断进化自己,逐渐的,天生便拥有了非凡神力,他们的这种能力后来不断细化,以至于演变出各种各式的能力法术,还有专门的院校进行系统的学习。但是,他们穷其百年寿命,高度也不过尔尔。后来他们发现了我们,对我们开始疯狂地掠捕,对我们的要求是修为越高越好,修炼时间越久越佳,捉到后就强行把我们融入他们的身体成为他们的一部分从而使他们拥有我们的特征。纵是一生只能融合一只妖,但他们也要取我们的内丹来炼丹炼药以增长他们的功力。”
“你们就这么任他们宰割?”宽祥说。
“唉!殿下此言差矣!不是我们任人宰割,而是他们人多,又有许多专克我们的法宝。而我们纵然是修炼上千年、万年,也是无法修成人形了呀!加上我们天生和他们一样拥有神力,又是极为长寿。他们将我们按等级划分为百年灵兽、千年妖兽、五千年妖灵兽、万年灵魂兽,比灵魂兽更高一级是神圣兽。神圣兽具有人类思维、能讲人类语言。灵魂兽凡是修炼到这种境界的,无论年长多久,都可以称之为神圣兽。而能够与人类灵魂融合为一体的,须是妖灵兽级别以上的。那些达官显贵、名门世家更青睐于灵魂兽,”朱华子稍加停顿后继续道,“上天是公平的,它赋予了你什么,就相应的收回一些什么!我们拥有无尽的生命和强大的神力,但是上苍却没有给予我们非凡的智慧;人类虽拥有非凡的智慧,但他们的生命不过百年,神力不足我们千万分之一。”
“那你又是如何面对这些的?”清河问。
“灵魂兽与人的关系,向来都是剑拔弩张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么就是两败俱伤!也有极其微弱呼吁人应该与灵魂兽和平相处于大自然的声音,但是,依旧被人视为不入流。”
“心幸自己生于妖界,还能修炼成仙!”宽祥说。
“朱华子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寻求仙家拜师学艺?”清河问道。
“茫茫无期,机遇难求,还请将军指点一二。”朱华子拜求道。
“东海无尘岛真隐真人,虽不收徒,对于一心求道之人也是乐于相助的。”清河指点道。
朱华子心中不禁大喜,稍后不免又唉声叹气,“我又游不得水。”
“也罢!我倒是有一计。如果你信得过我,在我们回岛之前,我就先教你一些简单的小心法,等到日后,再去无尘岛学习更高深的功法!你以为如何?”清河出谋划策道。
“拖将军后腿了。”朱华子俯首道。言罢,身体变成巴掌大,清河屈身将朱华子托入手中,起身放入了袖中。
清河看着这一池的莲花,随意挥挥手,一池莲花化成了一枚墨绿碧玉佩。清河接过玉佩,长方形,鸡蛋大小,光滑细腻,正面雕的是盛莲,背面刻的是“物华天宝”四个字,赞叹不已道:“是块好玉!”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