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有个妹妹?”
“啊?”殷知火生一脸问号,“没有啊,我只有个姐姐。”
虽然双胞胎这种事情,“姐姐”或“妹妹”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区别。
“嗯……我上次见到过一个小姑娘跟你好像好像。”炎慷正努力回忆着,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听到这句话,殷知火生猛然惊觉,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觉得炎慷眼熟了——几个月以前,他穿着女装从歌剧团逃出来的时候,撞倒了一个拿着大盾的灵武院少年。
那个少年就是炎慷……
“我我我我……镇定镇定!”殷知火生一下子慌了神,在心里嗷嗷怪叫,“一定不能让炎慷知道那个女装的人是我——啊,要死人了,要死人了。那么久远的事情他为什么还能记起来啊!”
“咳咳,”殷知火生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呢?”
“辉日郡的街道上。”炎慷答道。
“那附近是不是有一个歌剧院?”殷知火生又问。
“是的……吧?”炎慷不太确定,“说老实话,我当时没怎么注意街边的景色。”
“如果是在那附近的话,我估计你看到的是我的远房表妹。”殷知火生急忙插话,生怕炎慷再想起什么细节来,“她在歌剧院工作。”
“噢,应该是吧。”炎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殷知火生见危机度过,松了一口气,心想,“幸好那天脸上的浓妆还没卸,还能用‘远房表妹’蒙混过去——要是素颜,我估计自己现在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那你……那个……”炎慷突然变得忸怩起来。
殷知火生从空气中嗅到了一股“大事不好”的味道。
“你能不能……介绍我俩认识认识?”炎慷的脸上泛起一抹微红,像极了一个羞答答的小姑娘。
“你……你俩?”殷知火生其实已经懂了炎慷的意思,但他还想垂死挣扎一番,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就是……把你的远房表妹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啊,那个,我……我和她其实也不熟。我们没见过几面。”
“那总还是见过面的吧?”炎慷可怜巴巴地与殷知火生对视着,“总还是能说上话的吧?”
“嘶……”殷知火生犯了难,他实在不忍打破一个少年对美好爱情的向往,“知道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说说看的。”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殷知火生悄悄叹了一口气,他算是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句慌话需要千句谎话来填”。
“对了,她叫什名字啊?”
“啊,她叫……”殷知火生来不及编造名字,只能靠直觉胡乱说出了一个名字,“朱丹。”
“朱丹啊……一听就知道是个温婉美好的女孩子。”
“哈……哈……哈……”殷知火生尴尬地笑了笑。
“好了,你们两个,”玉楼白打断了二人的对话,“闲聊到此结束,我们到地方了。”
“到地方了?”殷知火生疑惑地看了看四周,依旧满是山林,不见半座建筑物,“也不还是荒山野岭吗?”
“稍安勿躁。”寒江学轻声对殷知火生说道,然后转头与玉楼白对视,“师姐我们开始吧。”
“嗯。”玉楼白应了一声,缓缓闭上眼睛,轻吸一口气。
寒江学与玉楼白同时将双手平举在身前。那动作之整齐,要不是他们浑身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殷知火生都要觉得他们是在参加广播体操大赛了。
“守护这片林地的花妖们啊,”二人的掌心渐渐散发出强大的灵能,“吾辈以契约者炎霆得之名,祈请你们打开通往试炼之地的道路……”
“承认吧,”寒江学的身前忽然出现一道半圆的符文,“吾乃代理者甲,三赤·寒江学。”
“承认吧,”玉楼白的身前也出现了一道半圆的符文,与寒江学的符文刚好对称,“吾乃代理者乙,玉楼白。”
“嘤——”两道符文低鸣着,渐渐聚拢,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
“当……当……当……”
当两道符文完全合为一体之时,山中深处传来缥缈的钟声。
“轰嗡嗡嗡嗡……”低沉的轰鸣由地下传来,山体开始轻微地晃动起来。殷知火生眼前的树林竟在徐徐向两边挪动。
大约一分钟后,树林中间生生开出一条青石砖铺成的道路。道路之后,一扇古朴的异域风情的大木门映入众人眼帘。
门具体有多大?不清楚,但众人的视线里只有门。
“咔咔咔咔咔……”大木门不知被什么力量缓缓推开。
门后是一面稍小于门的影壁,使得来者无法从门外看到门内的状况。影壁上用古文字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大字——炎。
“请吧。”玉楼白侧过身,露出一抹微笑,示意殷知火生和炎慷先行。殷知火生与炎慷对视一眼,同时咽了一口唾沫,随即朝大木门走去。
二人踏入门中,花了足足半分钟,终于绕过影壁,得以一睹院内光景。
“这是……?!”且不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殷知火生了,就连对世间华贵之物司空见惯的炎慷也不由地呆在原地,瞠目结舌。
是什么让他如此震惊?城堡?高楼?宫殿?不是,都不是。
出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座高峰。
“这怎么可能……这山比我们刚刚走过的整座山都要大了吧?它怎么可能藏在这山上的院子里?!”
“你们刚刚没仔细听吗?”玉楼白挑了挑眉毛,一副得意的样子,“这院子和院外的树林都是花妖所守护的地方。”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变小了?”殷知火生大胆猜测道。
“没错,”玉楼白点了点头,“得益于花妖们特殊的术式,我们的身体缩小,来到了这个修习灵术的宝地。”
“我承认这一点很厉害。但除此之外,我并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什么特别。”炎慷有些疑惑,“为什么说这里是修习灵术的宝地呢?”
“就算我们在这里面闹得惊天动地,对外界没什么影响。”寒江学接过话茬,“你可以可劲儿作,可劲儿造——这就是这里的意义所在。”
“噢,这样啊。”炎慷点了点头,“没想到太爷爷这么厉害,还能搞到这种地方。”
“严格来说,他老人家只是继承了这里的使用权。”玉楼白解释道,“这是数千年前,神代时期之时,花妖与炎家签订的古老秘约——如今,秘约传承到了老师的手上。”
“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一点不知道?”炎慷问。
“你不知道也正常,这份秘约只会随着契约者的死亡自动传承给其后代。”寒江学回道,“当然,契约者还可以指定两人为他的代理者。两名代理者合力便能进入这个地方——我和玉楼白师姐就是老师选中的代理者。”
“好了,该了解的你们都了解了,该做正事儿了。”玉楼白终止了这一场谈话,“准备接受魔鬼式的训练吧,孩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