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的单子已经整理好送上来了,沈素看着那几尺长的单子,心里暗暗惊叹,若把这单子上的东西都当了那得值多少钱。
是夜,陆毓在一边看公文,而沈素就坐在榻上研究单子,有些宝物的名字叫的又长又拗口。单看名字根本就不知道具体长什么样子,而且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玩物,没甚意思,沈素收起单子让冬月拿了绣墩和针线盒绣起了荷包。
原本沈素并不怎么精通女红,只是看冬月偶尔会将她随手画的花草小画绣在荷包和衣袖衣摆处,觉得很好看,所以也讨教了一番用老打发时间。
只是那些繁杂的针法,什么切针滚针旋针,听起来一个头两个大,以至于到现在也就能秀一点简单的纹饰,稍微复杂一点的就无能为力了。
冬月放好东西,有挑了挑琉璃纱灯里的灯芯让光更亮一些,往沈素身边移了移,毕竟绣活很费眼睛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而坐,安安静静,却温馨又和谐。
凤二悄无声息地进来,放了一个刻了神兽的黑木盒子在案几上,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陆毓打开盒子,一股浓郁的香味就散了出来,成功勾起了沈素的注意,将手中的绷子放下,凑到陆毓身边,“什么东西,突然这么香。”
陆毓将手里的盒子放在沈素面前,盒子打开着,能清楚看到黑漆漆盒子里面一整块和盒子同样大小的羊脂白玉在盒子底部,而上面是红艳欲滴的观音莲。
沈素闻了闻这浓郁的香味,嗅了嗅鼻子,“过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香。”想了想又说道:“你把这个拿出来做什么?”
陆毓轻轻抬眼,“哦,不是说要送给你吗?所以拿来给你,你把它用掉。”
怎么又提起这个事情了,“我知道你给我了,但是我现在也用不到这个东西嘛。”眨了眨眼睛,“还是说,你想要用掉它断了陆衍的后路?”
陆毓眸里含笑,“府里应该有他的人,还没查清,应该是到这里才潜进来的,所以这个东西放在我这不安全。”
“可是放在我这里更不安全啊。”
“所以你可以想办法用掉它,你平时不是会做很多丹药之类的?用掉它很简单吧。”
好吧,虽然这是个可行的办法,但是沈素不了解这个东西谁知道做出来会不会影响药性,而且这一株明显是整棵入药的样子,难道做一颗丹药带在身上?想想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里,沈素将盒子合上,“交给我吧。反正最近几天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如在家里研究研究这个东西。”
陆毓单手扣着桌面,眯着眼睛“嗯”了一声,暗中在心里琢磨了一句,家里这个词,感觉甚好。
“最近做什么事都小心着点,让冥月跟着你。”
“知道了,你不说也会让她跟着我的,只不过我总觉得你让她跟着我是大材小用了。我怪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你就是她的主子,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句就行了。”
听见这句话沈素白了他一眼,“知道了。”
后面两天沈素一直埋头在房间里,连门都没有出过,连三餐都是冬月侍候端进去的。秦霜屡屡吃了闭门羹,连以酱香烧鸡来交换都没能进去。以至于心情不好,又不敢对陆毓使脸色,只得每天撒欢似地往外跑,人影也见不到一个。
陆毓倒是没有去打扰沈素,只是脸色不太好就是了。
沈素出来的时候,就觉得整个府里的人,打杂的,管事的,上上下下看着她都格外亲切,活脱脱像看到了救星。
让她一度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知道看到陆毓的脸色才发觉,可能是因为他的脸色太臭了,搁谁天天看着这样一张好像跟你有血海深仇的臭脸战战兢兢地生活,就算这张脸再好看也无济于事啊。
“怎么了,绷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你似的。”
陆毓绷着的脸又黑了黑,直接拉着沈素的手,也不管还是在院子里,周围还有扫洒,和穿梭的小厮丫鬟,直接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闷声说道:“睡不好。”沈素推开他,见他低头,长长的睫毛扇形垂下,纤长浓密,似乎还有一点委屈。
“睡不好?是生病了吗?”沈素将手放在陆毓额头上碰了碰没有发热。正准备去搭脉,却听见他继续说道,“你不在,睡不好。”
沈素:“......”平时她也不在好不好,说的好像两个人睡在一起一样。
果然她就看见远处,假装干活实则竖着耳朵听声音的众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怪不得最近主子阴晴不定的,原来是佳人不在啊。可以理解。
沈素是在受不了,赶紧拉着陆毓进了屋内。
二人在临窗的榻上相对而坐,沈素拿出一颗玻璃弹珠般大小的暗红色药丸,放在陆毓手里,“成了,你要不要吃一颗试试?”
“一共几颗?”
“三颗,不过你可以对外说只有一颗。”
陆毓终于露出点笑意,“卿卿越来越坏了。”
沈素白了他一眼,“我只是近墨者黑而已,要说罪魁祸首还是你。”
陆毓好脾气,“好好好,是我。”
沈素见他脸色明显好了很多,略微斟酌了一下想说的话,开口道:“我准备用一颗将陆衍引出来,他这样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本来就不好对付。但是有了这颗药就不一样了,我这几天仔仔细细钻研了一下,特意将它分成了三份。分开之后,这一颗药对普通的人来说可以精进功法,纯净内力,但是对中了消音的人可以解毒,但是药效却达不到可以恢复内力的程度了。你想啊,这来来回回从传出消息到这里,也过了六七日了,他喝你的情况不一样,估计现在这内力也失了大半,若是得到了这颗解药,到头来发现辛辛苦苦得到的解药解了毒却也失去了一身内力再也回不来,你觉得还有比这更绝望的事情吗?”沈素将手里的药瓶轻轻抛起一个高度又接住,思忖道:“不过,为了防止他察觉到这颗药不止一颗,你把这颗药吃了吧。这样就以绝后患了。”
陆毓抱着她笑,“这个方法甚好,卿卿果然厉害。”
哦呵呵,谢谢夸奖,能先放开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