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一片孤舟上,摇摇晃晃,但却并不令人难受,甚是摇晃的幅度还令人昏昏欲睡。只是这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令人什么都看不清,让她无端的不舒服。
她想要出去,但是奈何根本分不清方向,也找不到出口。只能任凭自己晃呀晃的,不知去往哪里。只是她总觉得早这样继续下去无论什么时候都出不去,而她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能完成,外面的世界好像还有着什么在等着自己,所以终于在一段时间后,沈素觉得自己没有之前那种无论如何都动不了的无力感了,她试着自己动了动,小船终于不再原地摇晃了,而是渐渐的向前驶去。
终于在一段时间后看到了一片亮光奋力一冲,沈素睁开了眼睛。
乍一从黑暗中出来的她还有些不适应,只听得身边一声尖叫,“啊!!小姐你醒了。”沈素艰难的转过头看向生源,发现已经没了人影,只有地上的水盆以及周围那一大摊水提醒着她刚刚的一切不是幻觉。
稍微动了动,感觉到身上的剧烈疼东,让她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只得放弃。脑子终于清明了些许,想起了当日发生的事情,看来伤的不轻。
喘气歇息的片刻,门已经被人推开,进来的是陆毓。依旧是一身白衣,依旧是那张天人公愤的脸,可是怎么看都怎么像是熬了很久没休息,面容憔悴的样子。
轻轻坐在沈素身边,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沈素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沈素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了?”声音低哑干涩。
陆毓赶紧起身,“我去给你倒杯水。”脚步匆忙,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空盆子,发出了哐当一声的响声。
他管也没管,走到桌边只倒了一杯温水,有回道床边递到沈素嘴边:“你昏迷多日,有没有进食,想必肠胃极其脆弱,只能喝些温水润润嗓子,不宜饮茶。”
沈素喝了两口水就不打算喝了,“我昏迷了多久?”
陆毓抿了抿薄唇,艰涩地开口:“不算救治的时日,整整十一天。”
沈素惊讶脱口而出,“这么久?”她原本以为最多也就两三天的样子。
因为昏迷时间太久,原本就没有多少肉的身体已经迅速瘦了下去,若不是听他师叔的话,每日用流食多少喂进去一些,不然还没等病死,身体就被耗空之死了。
沈素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但是没能动的了,因为实在没力气。正准备放弃的时候,陆毓已经在她身后放了一个软枕,将她扶了起来。
尽管这样,还是让她出了不少虚汗,只能倚着身后的软枕稍作休息。陆毓看着不忍,“要不要躺下休息休息?刚醒过来还是别剧烈运动为好。”
剧烈运动?沈素嘴角有些抽搐,现在她已经娇弱到翻个身也算是剧烈运动了吗,只是这些话也只是想想,在看到陆毓神色严肃认真的时候她识相的咽了回去。
因为记挂着当日的事情,沈素也没什么心思休息,便问道:“当日的那些黑衣人都如何了?”
“一个不留。”
“......”很好。
沈素喘口气,“那可查到是谁指使的。”
陆毓给她掖了掖被角,表情冷淡:“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都交给我就好。如今,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安心养伤。待你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回山庄去。”
沈素笑了笑,却问了他另一件事:“那你可去杜府见了杜家人?”
陆毓摇头,发生这种事情他哪有心情再去管别的,再加上后面查出来黑衣人就出自杜家,他没有灭了杜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看在杜家有部分人还算有良心的份上。只不过西域皇商一家独大的局面从此以后只能是个过去式了,再不会有他们领头的一天。
“以我的了解,让我猜猜,我受伤这件事是不是跟杜家有关。”
陆毓眉眼低垂,一副做错了事情了模样,半晌才点头,”是杜家做的,杜家二房,就是之前来山庄找我的那一家。”
沈素眼神闪了闪,她想了很多可能,却真没想到会是他们。“那杜家的其他人知道吗?”
“知道,这种事当然是要告诉所有人,也正好让我出手西域有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陆毓给了沈素一个放心的眼神,“都说了不用担心,关于我娘亲的事情我已经了解到了,所以该知道的该办成的都已经搞定了,你确定你还要在床上躺着?”
沈素有些无奈的笑了,“我也不想在床上躺着,但是我动不了啊。”
“所以快点好起来。”陆毓理了理她的发丝,却被沈素躲了开来,“别碰,好多天没洗了。”她自己都有些嫌弃。
陆毓动作停在半空中,神色有一瞬间的暗淡,放下手:“我出去看看有什么吃的,让冬月进来侍候你。”
沈素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去,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自从她醒来后,陆毓总给人的感觉怪怪的,让人觉得自己他似乎是中了什么执念,但愿是她想多了。
冬月随后就进来了,见到沈素醒着瞬间眼圈就红了,“小姐,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莫神医都说,您若是再不醒情况就会很凶险,幸好您吉人自有天相醒了过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素无比希望自己能痛痛快快的洗个澡,但是她现在自己翻身都觉得困难,更别提洗澡了,尤其她又不习惯别人在她洗澡的时候在一旁侍候。
所以只能忍着,但是冬月却断了热水和帕子进来,“小姐,您想必不是很舒服吧,我端了热水进来帮您擦擦身子?这样多少能舒服一点。”
这个可以接受,况且也正和她心意。
“小姐您都不知道,您昏迷的这几天,庄主也都没怎么睡觉,我们经常看见他的房间整宿整宿的亮着灯,您被庄主抱着回来的那一天,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庄主,好像走火入魔了一般,我们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抱着您不撒手还是莫神医来了,好说歹说才将您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