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能力,有胆魄,更有着睥睨天下的野心,当初从父亲手里接过白家的时候就想着有朝一日带着白家称霸武林,这期间他认识了陆轻舟,大概是惺惺相惜成了朋友。但是多年以后,这个将陆家发扬光大甚至隐隐坐稳武林第一宝座的朋友已经成了自己完成内心霸业的拦路虎。他曾经纠结过,但最终利益占了上风。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一念之差为了不让几大世家瓜分陆家助长自己的势力,留下年幼的陆毓,如今不知道是对是错。
“老爷,少主在外门求见。”门口响起的声音打断了白熙秋的思路。
“让他进来吧。”
须臾开门声响起,白书然走了进来。“父亲。”白书然站立在案前,拱手行了个礼。
白熙秋嗯了一声,声音谈不上喜怒,“你这次办的不错,就是时间花的太久了;还有,外面这风言风语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传出去的,你有查过吗?”
“孩儿不曾。”这本就是他散出去的,查啥啊。
“为什么不查,任由着这个样子发展,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白熙秋已然带了点怒气。
“不知,不过孩儿知道总要给众人一个交代,现在的流言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他不说,谁又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的呢,到时候他再在暗中引导一下,这火还指不定会烧到哪里。
白熙秋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讲道:“陆衍跟咱们白家多有来往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我身为武林盟主在这个时候任由流言满天飞像话吗,怎能不引人怀疑。”
“可是这不是流言这就是真相啊。”白书然决定装傻,顿了顿又说道:“我们象征下的管一管不就得了,再说了若是插手别人以为咱们包庇凶手可就不好了,毕竟这次得罪的可是不少世家啊。父亲若是想管,做做样子即可。”白书然说的并无道理,白熙秋想了一下,才说道:“那这件事仍然交给你去办,无论如何我不希望白家卷入这场风波。”
“父亲放心,孩儿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你刚回来,想必也累了。”白熙秋摆摆手,示意他:“下去休息休息吧。”
“是,孩儿该退。”
刚出门走了不远,一直隐在暗处的下属才现身,“少主,老爷怎么说?”
“说?就那样呗。”白书然不以为然的屈指弹了弹盛开在眼前的花朵,“大概真是老了,越老越糊涂。对了,你查一查当年消音那场变故,我要详细情报。”
“可是因为最近茗月山庄那边在查当年的事情?”
白书然摇摇头,喃喃道:“消音、灭门、陆家。”言罢叹了口气,“我是怕当年之事跟陆毓他杜牧死去有关,而他最清楚不过的便是当年这事是他爹一手促成的。”
这天啊,要变了,而他也已无力回天。
想到这,自嘲的摇摇头,天道轮回该来的早晚要来。只是若真是有关系,那么他要不要跟陆毓先坦白?反正白家这些人他已经厌恶透了。
身后的暗卫不知道白书然已经想了这么多,只当是主子对茗月山庄日常的关心,反正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主子动不动就询问陆毓等人的情况。
白书然的暗卫自然不差,虽然没有陆毓挖的那样深,但是几天下来也能查的七七八八,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真相的那一刻白书然还是忍不住心尖一颤。
属下在下面见他面色很不好看,只得试探着问道:“少主,可是内容有误?”
摆摆手,“你先下去吧,这事不要再查了。”
暗卫虽然纳闷,但也只能答应,安静离开。
出门正好碰见走过来的白家大小姐白书静,看见暗卫礼貌疏离的笑了笑,“我哥在吗?”
暗卫行礼,“大小姐,少主在里面。”
白书然和白书静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自然比跟白家其他兄弟姐妹要亲很多,也是见了白书然,白书静那番一直端着的世家贵女应有的仪态才放了下来,“哥,听说你回来了,我过来看看你,你这次......”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看着白书静脸上不自觉爬上的娇羞,白书然心里叹口气,自从四年前的武林大会上,她有幸见过陆毓一面,便丢了魂儿似的满心满眼全是他。若是以前,自己妹妹能和人中龙凤的陆毓在一区他自然高兴,如今却万般高兴不起来,只能委婉道:“我看到他了,但是他有心爱的人了。”
“我听说了,我不求别的,只要......”
“够了,且不说他不会效仿娥皇女英这般行事,就算他会,我也不会同意。”白书然内心烦躁,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白书静显然没料到她的亲哥哥会这样跟自己说话,当即眼圈就红了,“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说着便跑了出去,连仪态也顾不上了。
白书然伸手想要叫她,但是顿了顿又收回了手,他知道他说话是重了些,但是若这些话能阻断他妹妹的念想,到也不算什么,顶多改日再好好哄一哄便是了。
只是第二日就传来大小姐不见了的消息,白书然将消息压下来,自己去看,屋子内被打晕的小厮躺在地上,外衣已然被扒了下来。联想昨日的一番对话,暗叫一声坏了,连忙命人出去追查。
到底是一格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不出半日便在城外寻到了,被白书然的人带了回来。
见到白书然苦的梨花带雨好不凄惨,“哥,你就让我去找他吧,不然我真的会死的。我喜欢啦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求求你了哥,让我去找他好不好。”
白书然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挥退了一种侍卫丫鬟小厮,房间里就剩下兄妹两个人,“你看看你,成何体统。”
见白书静低头啜泣着不说话,半晌才放软了语气说道:“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白书然这时候也知道说什么大道理都是没用的,想着不如就将真相告诉她,可是她妹妹从小娇生惯养,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