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瑞兽五足香炉立在曲足案上,里面放了沈素自己研制的香料。以香白芷、沉香、檀香、乳香等药材,本来只是抱着试试制香的心态,没想到真叫她给制出来了,而且香味清新淡雅,效果还不错。
袅袅白烟从兽身钮盖下的莲花瓣缝隙中飘出,不消片刻便满室生香。
进来茗月山庄上下都开始用沈素的香,不过想来有资格用她制作的香料的也不外乎就那么几个人,沈素也乐在其中。
而陆毓房间里燃的便是沈素研磨成粉,又制成香丸的苏合香。比外面香料铺子纯粹了不少,外面的就算再纯粹也多多少少有点掺杂,且苏合香长势如何我有关系,而沈素身为大夫,她身边的能制香的药材可都是上好的。
难得在茗月山庄安静的待了几天,可是外面却不慎平静。
首先陆衍这么声势浩荡的出门,不止引起了陆毓一家的注意,武林里不少世家的注意。
所以陆衍这一路注定险象环生。但也奇怪,竟然让他囫囵个的进了临安,本来陆毓以为就其他的世家这么猛的攻势,他就算不死也会蜕层皮,没想到竟然没事。
陆毓暗暗思忖了一下,叫来冥一,“你去帮着凤二他们,陆衍可能有暗中帮手,我怕凤二他们应付不来。”
冥一一听有架可打,甭管三七二十一领着自己一众暗卫就风风火火的出发了。
正如陆毓所料,凤二他们一路上跟着陆衍都没有出什么大事。可是变故就出现在陆衍一堆人马将要进入临安城的时候。
临安城外全是荒郊,除了连绵不断的山以外都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原本这个地方还是有些村镇的,不过临安和隔壁州郡素来不和,这地方谁都不愿意管,然后就废了。
大概是想着第二日一早就能进城,所以前一天晚上陆衍等人就露宿在郊外。
按理说露宿在郊外正是好下手的时候。
车马也不能紧贴着眼皮子底下安置,所以总能钻空子得手。可是不知为何突然就冲出了一伙人,凤二敢打保证这伙人绝对不是陆衍的人,甚至在陆衍身陷囹圄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这时候出现着实令人匪夷所思不得其解。
原本凤二想要动手查探的心思被压了下去。突然出现的这伙人来者不善,看样子并不像泛泛之辈,而他们虽然厉害但架不住只有三五个人还没有后援。
可是这些人上来就直接将他们揪出来了,没办法两方只得打起来。
他们人多势众,再加上还有原本就是陆衍队伍中的侍卫。凤二深知以他们现在的力量也就支撑一会儿,好不容易杀出重围逃了出去,可是每个人都收了不少的伤,只能躲在深山中以静制动,伺机行动。
想到冲出去的时候他回头瞥到的陆衍那一抹阴森狠戾的微笑,凤二莫名的打了个冷颤。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敌人没见过,但是像陆衍这样让他打心底里发寒的却是第一次。
等冥一他们找到深山中的凤二等人的时候,陆衍已经进了城。
让人将凤二他们送回山庄,冥一带着人去查探消息。
为了避免他和自己吃同样的亏,凤二将自己的遭遇和心里的疑惑、想法一一说了一遍,想必他们出生入死这么多次冥一肯定会懂。
事实上,冥一果然就懂了。要说那突然冲出来的一伙人不是陆衍的人,根本没人相信。
所以这证明了什么,只能说明他们的存在早就被陆衍知道了,而背后这伙人就是提前算计好了要对付他们的。
所以冥一非常聪明的避其锋芒,叫自己人从头到脚从上到下都易容换了衣服。
打扮成一副商旅的模样,然后大摇大摆的进了城。
临安城对于茗月山庄的人来说就如同游鱼得了水。犄角旮旯小道暗巷茶楼酒肆馆子店铺哪哪儿都有他们的人,要说这里面的门道,没有人比茗月山庄更清楚。
要想知道任何消息,他们都能知道这是该去赌坊问呢还是去当铺打听。
所以知道知道陆衍这么大的人在哪里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然后冥一自然而言的选择了和陆衍所住客栈对面的一家酒楼。
而冥一那间客房的窗子就正对着陆衍住的那间,可以说地理位置相当好了。
一连观察了三天,都没见到这间屋子里有人走动,而进进出出的人也没有任何异样。
别说他们可能会整容了,冥一之前已经把这家客栈所有住店的客人的脸都给记住了,只要进去的和出来的脸不一样,估计就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而那边被送回茗月山庄养伤的凤二等人已经被沈素妙手回春般的治好了。顺便还被暗卫营好说歹说的顺走了七八瓶金疮药,实在是沈素独门金疮药太好用了,他们身上七七八八的刀伤剑伤,早晚只敷了两次金疮药就已经长出了心肉,简直神奇。
沈素大呼肉疼,打了个欠条扔给凤二,“那你就给陆毓送去吧,让他记得把欠款送来。”她的金疮药配制十分不易,被这些人顺走了七七八八所剩无几,她倒是不缺那点银子,就是单纯的肉疼。
这些人用起药来一点都不含糊,她这金疮药只需要一小勺的量,就可以治疗大面积的创伤,看着他们一口气到了小半瓶,沈素眼角抽了抽,看在陆毓随后送上来的药材银子上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只不过那些银子她都让冥月去换成了药材,准备再做些金疮药,毕竟这些药最近需要的比较多。
冥月办事利索快速,在街上还碰到了易容分冥一,结果目不斜视的擦肩而过,去药房买了沈素交代的药材拎着就回去了。
而远在街头一处摊子旁边注意着这边动静,做平民打扮的两个人,在低声的窃窃私语。
“你说主上让我们过来盯着那对商旅到底是为什么啊,这么多天人家除了走走铺子做生意也没什么发现啊?”
另一个比较沉稳一点的人默不作声的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