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燕费力地搀扶着将大半个身子挂在她身上的女一,站在酒店门口等着贾伟将车开过来。突然,一股劲力将女一从她身上直接抓拉过去,她心下一急,正待高喊:“抢劫美女呀!”
抬眼却看到榆生正以怒不可遏又无限心痛的眼神看着刚抢到手的女一,而女一醉眼迷离的眼睛里竟盛满了恨意和敌视,神情亢奋得像只备战的公鸡,跟之前趴在她身上虚软无力、萎靡不振的样子截然不同。她的身子因酒精的深渗虽奋力却疲软地扭动着,妄图逃离他的掌控,那决意的模样,似乎搂住她的正是万恶的魔鬼撒旦。
卢燕一阵目瞪口呆:“榆副县长?你……你们……”
同时,脑子里迅速串联着女一整个晚上的种种行为,及榆生一晚上的阴冷表情。当把一切拼凑完整后,似乎豁然开悟了。也不管他们能否听到她的声音,说一句:“拜拜!晚安!”便一溜烟地跑去找贾伟了,她得在他到达这里之前拽着他离开呀。这样的情况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榆生全然不顾女一的奋力挣扎和拳脚相向,半扶半抱地将她拽到车边,直接打开车前门,将她硬塞进去。在坐到座位上的那一刻,她却像是被上面的刺扎到屁股一般,突然惊跳起来。在毫无安全预防的情况下,头狠狠地撞向车顶。她一边摸着脑袋,一边大声地抗议:“这不是我的位置,我也一辈子都不想座你的这个位置。”
这样说着时,她奋力的企图推开榆生下车去。榆生既为她的形态举止感到啼笑皆非,又因她醉成这样却还能如此清醒地排斥他和他的情感而觉得心痛。我让她失望了吗?还是她原本就爱我不够多?应该是爱的不够吧,要不然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呢?思及此,之前的心痛、担扰一扫而光。一种莫名的懊恼感穿透他的全身,他不无愤慨地迅速打开后车门,将女一搀扶进去,然后自已也挤进去,面目凶狠地道:“放心,我没有要强迫你坐那个位置的意思,只是作为一个有风度的男士习惯性地请女士坐那个位置而已。”
“还有,我也不稀罕你坐那个位置。你知道吗?依我今日之权利和地位,想坐那个位置的女人多了去了,她们一个个都比你年轻貌美,又善解人意。”榆生抬起女一的下巴,眼神冷酷而专注地看着她,无情地补充道。
女一感觉自己的心被他一点一点撕成碎片,属于你权利所散发的魅力我见识了一个晚上,你又何必再如此咄咄逼人地毫不留情呢。难怪人都说男人是世界上最无情的动物。罢了、罢了,郎既无情,妾自无须有意。于是,她强自镇定地回敬道:“是哦,属于你权利和地位的魅力确实够足,一群男人夹着尾巴、涎着脸细读你脸上的颜色。一株多含苞待放的娇艳花蕾呀,像渴盼雨露般渴盼着你的垂怜。可是,诚如你自己说的,那就是权利和地位的光芒而已。离开它们,你——什么都不是!而我,早已不十八,既不虚荣也不造作,既不慕高也不求财,所以,无法对你的权利有所倾慕,也无法对你这个无知的、浅薄的、沉醉在权欲中飘飘然的人有所爱慕。所以,到别处去炫吧,好吗?这样才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说完女一狠狠地摔开下巴,摔离他的钳制。榆生却立刻扳过她的肩头,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紧盯着她,道:“是吗?你真对我的权利没有兴趣吧?那就更充分证明了,你对我本人无限迷恋。我终于明白,你今天晚上原来是打着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幌子在刻意找醉,你那朋友一定很感激你吧?多冤呀,他哪知道你仅是借用他的酒在排遣痛苦——当看着这个浅薄的,却又不可自抑地深爱着的男人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尤其是那个女人比自己更年轻貌美,更有魅力。啧啧……,如此想来,你的种种放浪劣迹都可以理解,包括你比歌女还会唱会跳会挑逗男人的行径。”
榆生确实是气晕了,不仅仅是她此刻的挑衅,还有她一晚上的风情,都让他气愤、嫉妒。所以,他没有风度了,他口不择言了。
而女一确实是被伤到了,他那么血淋淋地挖开她的伤口,她用尽全力捂了一个晚上的伤口。他知道她在意他,所以他有意的在她面前跟别人亲近,以炫耀他的魅力。同时,他又以悠闲的旁观者心态看着她卖力的表演。这个男人是多么阴狠、恶毒呀。
女一感觉无语了,再也没有言语了!她只想尽快逃离他的视线、他的生命。她迅速地推开车门,疯了般往外面跑去。她觉得有很多的眼泪在心里流,但是,却没有一滴挤出眼眶。原来,真正的伤痛是眼泪渲泄不了的!
榆生没想到一向牙尖嘴利的她,会选择沉默着跑开。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女一已经跑出车外,他慌忙相跟着下车,并高声喊道:“你不是一向会说吗?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他这样喊着的时候,确实心虚了。他隐隐觉得这是女一决然的想要逃离出他的世界。而他,绝不允许!他虽然多么的不能容忍她在其他男人面前展露她的才艺和魅力。但是,恰恰是她刻意的放纵,让他读出了她对他依然存在的爱与恋。所以,他既想要嘲讽她来发泄心中的醋意和愤慨;又想要拥住她,来缓冲这段时间强负荷着的因为情思而郁结于心的悲痛。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就是这么倨傲,一点也不愿意迁就一下他的情绪,一点也不给他泄愤的机会。竟跑了!而我的心,却是这么犯贱呀。此刻,竟只有满满的对她的怜惜和疼爱。
榆生既没有关车门,也没有顾及形象,撒开腿便去追女一。以女一醉酒后的蹒跚无力,也便是几步之遥的距离,却让他害怕是相隔千山万水的失去。他急切地冲过去,狠狠地从后面抱住她,将头伏在她的肩膀上,喃喃地道:“别折磨我了,好吗?”
泪水突然决堤而出。女人就是这样,你硬碰她的时候,她会更硬更刚烈地还击;而你,一句妥协的话,那怕是一句妥协的谎言,都能瓦解她所有的坚决意志。
“我哪能折磨你呀,你现在大权在握,我们分手不是正中你下怀,让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找年轻貌美的,看你今天晚上那软玉温香抱满怀的得意劲儿。”女一一边泪奔,一边坚决不忘秋后算帐。
榆生略顿了一下,解释道:“那只是一个被情所困的男人逼自己在逃的女人回来的招式而已,难道聪明如你竟看不明白?”
“我傻我蠢我不明白。”女一负气道。
“你傻你蠢你不明白,是因为你爱我至深。”榆生缓缓扳过女一的身子,轻拭着她脸上的泪珠,温柔地道:“所以,以后别逃避了,好吗?能用亲情束缚,用理智战胜的不是爱情,越逃越痛越无可救药地思念的才是爱情。逃,又有什么用呢?只是徒增了你的我的心痛、心乱如麻、无心人事而已。如果我们坦然接受爱情,合我们的爱之正能量,或许可以更好地成就我们的人生和生活。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女一傻傻地看着榆生,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言论,似乎是在细看这张让她思慕了、疼痛了、无眠了许多个夜晚的脸。不管过往,不管未来。此刻,女一也只想好好爱,即便这爱会将她逼到绝境,毁灭到一无所有!她实在无法承受思念的痛了,更无法忍受他对其他女人温柔地笑。
再也受不了她的目光,他温柔而又霸道地吻上她的脸和唇。原是想浅尝她的味道,到后来却不可自控地疯狂起来。这样的索取还是远远不够呀,他抱起她,放进车内,深吻一下她性感的早已厮磨成一片艳红的唇,然后果断抽离,坐到驾驶室里,猛踩着油门,载着女一,载着满满的爱和激情向他们常去的宾馆驶去。
一关上房门,他们便深情地相拥着。半年多的分离呀,半年多的思念与疼痛呀,半年多的人前欢笑人后泪呀——这所有的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的煎熬!
看起来他们都按部就班地生活在原地,可谁又知道他们的心却历经了千山万水的艰辛跋涉呢?
他们迫切地想要释放心内压抑着的像猛兽般在体内蹿掇的思慕之情。所以,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烈,都更想将对方溶进自己的体内。
当他们的唇粘合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像是初春的太阳在暖暖地、缓缓地融化心内的冰川,清凉的冰水欢畅地流淌,渗入心田,润化了一冬的干涸。当榆生温厚的大手终于又抚上在他梦里萦绕了千百回的傲人挺拔时,女一吟哦着的颤栗像电光石火般激起榆生心内的情浪。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抱起她,直奔床第。急不可耐地寻找着这一个晚上都在张扬着、妖娆着,胀痛了他眼球的飘飘长裙的破译码。
罗衫轻解!柔和的灯光刮不知廉耻地跟着榆生一起大胆偷窃、抚摸女一羊脂玉般润白、冰洁的肌肤。榆生的多情之手,榆生的含情之唇,将女一的□□挑拔成一片汪洋大海。轻抚浅尝处,掀起浪花朵朵,在胸腔内热烈地翻腾后,再狠狠地撞击,最终转化为一种满满的胀痛与渴求感传遍女一的千骸百骨。她扭动着娇躯,低吟浅唱,一张脸憋闷成比桃花还要娇艳的粉红。水蛇一般的身子,水一般的女子!榆生终于相信了,自己是泥做的,一捧渴望水、离不开水的淖泥!只有与水交溶后才能幻化为人形,只有与水交溶后才有力气走过这人间悲苦!女人,如此美好;爱情,如此美好!
“我便是离开了水的泥,干涸得欲化成点点灰尘。女一,请拯救我的元身;女一,请拯救我的灵魂!”榆生在心内深情地呐喊道。身子喷薄着强劲的力量冲进了盈盈春水里……
终于复活了!榆生欢快地嬉着水、冲着浪,掀起了一池的碧波荡漾。他溶入了她,她渗入了他。他们胶乳相融、灵肉合一!
一次的分离,竟将肉体与精神推向了更紧密的吻合!榆生激动得、快乐得更是一阵极劲的舞动,踏着高涨的春水一起滑向幸福的漩涡。最后漩成了两具疲软的人形,喘着粗重的呼吸紧紧相拥着。再累再乏再汗水淋淋却不愿意放开彼此。
“以后不准多看其他男人一眼。更不用说一起唱情歌、跳舞了,知道吗?”榆生突然醋味十足地道。
“好酸哟!”女一调笑着。当抬起头看到榆生那严肃的表情时,立刻强忍住笑,郑重其事地道:“知道。”
“还有,你酒量可真是见长了呢,了不得呀。”见女一爽快答应了他的第一款不平等条约,他立马竖起大拇指故作表扬,实则责备地开始部署他的第二款爱心条约。
“喝多了,酒量自然越来越大。”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的?你不知道喝酒伤身体吗?以后不准喝酒了。”她竟然直接承认是喝多了,那他也就不用婉转着善意提醒了,直接霸道地要求道。
“还不是因为你!”女一嘟囔着。
“我?是我提出分手的吗?既然有本事分手就要有本事快乐地生活呀。干嘛还要借酒解愁呢?”
“好啦,我知道我错了,但你更过份,竟然真就狠心的不理我了。”这下女一真觉得委屈了,说着时,眼眶不竟红了。
“你那么轻率地提出要分手,我也觉得委屈呀,我算什么呢?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不,我要做你心脏最中心的那个人。所以,再痛再念,这次我都强迫自己做个守株人,耐心地等着你这只可恶的兔子撞到我怀里来。想不到呀,这一等就是半年多。我还真有点对你的爱不抱希望了呢。”
“没有,分开后我满心满脑都是你。可是,我强迫自己不去找你,我怕!既怕你不爱我了,也怕往前一步是地狱。”女一想不到榆生比她承受的还多,不由得真情地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通过今晚,我完全明白了。”榆生无限爱怜地紧搂着她,用脸轻轻地摩擦着她的头顶。又一次□□地提出:“答应我的要求。”
“我答应你。因为你所有的约束和要求都是以爱为名义的,我再也没有办法拒绝了。”女一将头紧贴上他的胸口,坚定地回答。
“嗯。”榆生幸福而又满意地点头道。
“但是,你以后也不能和其他女孩子卿卿我我。”女一突然将头抬起,满脸愤慨和忧怨地道。
“遵命。只要你不气我、不伤我,我绝对做得到。”榆生深看一眼女一后,坚定地回答。
女一满意地笑了。两个因彼此而受伤,又因彼此而幸福的人终于安静下来,相拥着甜蜜地睡去了。
今晚,她也没有去想凡凡,不仅是因为把他放在卢燕家她放心,还因为这失而复得的情感让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承受还没有到来的精神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