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了事情可做,霍妧顿时来了精神,从床上一跃而起:“那今天下午就把这事给办了,现在去把人都召集过来吧。”
“全部?”
“当然了,作为老板,怎么能不召见一下自己手底下的员工呢,我应该慰问一下我的精英骨干们,互相激励互相进步。”
万玲的嘴角抽了抽,真心不想打击她:“您说了算。”
当婉容院包括小厨房的在内下人忐忑的站在霍妧屋前的时候,万玲看到了霍妧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僵硬和一丝意料之外。
这些是什么?童工?贫民?而且人怎么这么多?是不是把其他院的人也叫来了?
不过心里再讶异,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很能装的。
清了清嗓子,坐在特意为她备下的椅子上。
“奴婢替您说一下院内的人员吧?”
霍妧看着挂着职业性微笑的万玲,她发誓看到了隐藏的幸灾乐祸,磨了磨压根:“说吧。”
万玲颔首,然后转头面相众下人,指着其中一拨道:“这是小厨房伺候的,共三人,掌勺一人,帮厨两人,杂工一人,这是负责浣洗的,这些是负责洒扫的,那些是……”
万玲虽然人小,但是口齿清晰,条理明确,气质也很沉稳,几乎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不少私底下不服她上位的,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做的很好,反倒是自己……
不少人看了看一脸不耐烦(实则是习惯性面瘫)的小姐,再想到她刚才不算和蔼的语气,很多平时做事比较不上心的顿时很是惴惴不安。
如果霍妧知道了她们的想法恐怕会哭着喊冤,她的淑女形象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呜呜。
听完万玲的大致介绍,霍妧头更疼了,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把头扭向万玲:“这二三十号人全是伺候我一个的?”
“是的,小姐,其中还不算被送走的四个一等丫鬟和四个二等丫鬟。”
“啧啧啧。”霍妧真是服了这些古人了:“真是万恶的……”
下半句被某人一个眼神秒杀,胎死腹中。
正了正脸色,看向一干丫鬟们:“哪些是三等丫鬟?自己介绍一下自己。”
几个衣着相对比较整洁的走出人群,自动站成一排。
“奴婢小翠,进府两年,今年十三。”
“奴婢春儿,进府一年半,今年十四。”
“奴婢……”
……三等丫鬟算是储备干部的职位,平时无非就是给几位大丫鬟打打杂的,给府里哪个主子送个信,去找管家领东西,替小姐送送东西之类的,给小姐剪个花提个水之类的。
霍妧听得牙都酸了,她总算知道原身是怎么被养废的了,就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好的人都会丧失生存技能的好不了啦。
越想越觉得这样不行,让万玲附耳过来,然后说了一大通要求。
万玲挑眉:“你确定?”
霍妧坚定的点头。
万玲无奈,只好照做。
“有谁会绣活的?站到这里来。”
丫鬟们愣了愣,然后几个丫鬟站了过去。
“你们之中有识字最好还要会做账的吗?”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本站出来的丫鬟呼啦啦往后退,就在万玲以为会全军覆没的时候,一个丫鬟顿时进入她的视线内。
那丫鬟没见过这阵势,吓坏了,眨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万玲……求救。
万玲想了下,记起这人应是三等丫鬟:“黄燕是吗?”
那丫鬟点点头,心里惴惴不安。
“会写字?会做账?”
丫鬟点点头又摇摇头:“奴婢会的字不多,只是家里爹爹原是账房,教过奴婢一些,奴婢只能写些简单的。”
万玲询问的看向霍妧,毕竟拿主意的是她。
“行了,就她吧。”按这里的文化水平,能找到一个勉强合格的实在不容易了。
得了准主意,万玲把黄燕招到身边来:“从今日起,黄燕便是一等丫鬟,以后有什么事先禀了黄燕,院内的一应大小事宜也暂由她处理,以后若是发现做事不用心态度散漫的一律严惩不贷。”
众人:……
这节奏有点快,下人们有点跟不上。
霍妧知道该她出场了,整了整袖子站起来:“前些日子出了些事,几个大丫鬟被送走,我知道你们心中不安,但是你们不该趁机偷奸耍滑,以为上面没人看着一个个就都翘尾巴了是吗?都把本小姐当傻子耍呢?”
为了配合气氛,霍妧一挥衣袖,打破了旁边小桌上的茶杯,吓得一院子的下人呼啦啦全跪下了。
霍妧心中满意这个结果,声音也和缓了下来:“只要是用心做事一心服侍我的,我自然不会亏待,但是但凡有二心的,本小姐也不是傻子,自己去找管家,别逼我对你们出手,哼。”
一个个下人被吓得胆战心惊,作为唯一一个还淡定的万玲,对着她们挥了挥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干活?”
看着人群散的差不多了,万玲走向正欲离开的林厨娘:“林婶。”
“万姑娘。”林厨娘乖乖向她行了个礼以等级来算万玲现在在婉容院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她还是闪开了。
“林婶你这是做什么?小姐想要敲打姐妹们,我也是没办法,看来啊,这个黑锅我是背定了是吧?”
也许是之前相处的还不错,林厨娘还算看好她,听了这话倒也笑了:“做下人的,就是身不由己,习惯就好,不过规矩还是要有的,小姐这回算是办了件正经事,看你在小姐身边干的不错,我们也替你开心。”
万玲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容:“还是得多亏林婶王婶之前对我的照顾呢,小姐啊自醒来后对身边人越发的不放心,您是府里的老人了,多替小姐看着些,小姐也是会记得您的好的。”
林厨娘明白她这是提点了,心里受了,然后告辞。
解决一件大事,万玲松了口气,转身却看到黄燕还怯怯的站在门口一副小姐好可怕的表情。
“进来吧。”经过她的时候把她喊上,进了屋。
霍妧正悠哉悠哉地吃着点心,看到她们来了还挥挥小肉手。
万玲无奈,上前端走桌上的点心:“小姐不是要减肥吗?怎么可以吃这么甜的东西。”
身后跟进来的黄燕看到万玲居然敢“虎口夺食”,顿时对她无比佩服,她是怎么做到的,威武!
霍妧抗议无果后奄奄地趴在桌上装死。
万玲则是去内屋取了纸笔来考教黄燕。
“你写几个字来看看。”
结果还不算太糟,黄燕虽然识字不多,但是贵在字还算工整,若是有不会的到时再教也是可以的。
扔了几把钥匙给她。
“这些是小姐的首饰盒,衣柜和箱笼的钥匙,这些东西你要每天轻点一遍,若是少了一件都要报给小姐,最好写个账本记下来,免得疏漏……”
黄燕听得晕乎乎的,却还要强打精神记下来,就怕漏掉什么。
等黄燕顶着一双蚊香眼离开后,霍妧有些心虚地捅捅身边的人。
“我们这样甩棍子会不会太不人道啊?她看起来也就小学毕业的年纪,怎么有种虐待童工的罪恶感。”
“外面一群童工呢,你罪恶地过来嘛?再说了,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我相信她可以的。”
霍妧想到了外面那群让她无语未成年,然后毅然跟着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一拍即合,于是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