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好奇是什么约定,但依然识相的没有去问。
王大贵把石球还给万玲:“老规矩,先蹲马步,今天时间充足,蹲一个时辰,然后到树下来叫醒我。”
“是,师傅。”
看着人家乖顺听话的徒弟,再低头看看自己家这个猴儿,不由也冒出了一股嫌弃的感觉。
语气便也不太好了:“你也去,蹲两个时辰。”
“为什么?”下意识的一声惨叫,看到自家师傅的怒眼,又萎靡了下来:“不是,徒儿的意思是,她是初学者,我跟她不一样啊,怎么还蹲呢?”
想当初为了打好底子,他是吃了多少苦才熬出来的,怎么这还往回练呢?
“这是为了磨磨你的脾气,整日里上窜下跳的,没个消停,能好好练功吗?蹲!”
“是。”江逸简直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啊。
太阳慢慢升起,气温也随之升高,清晨的那股凉爽早已消失殆尽。。
万玲抬头看看升到半空的太阳,呡了呡干掉的嘴唇,一低头几滴汗就从她额间低落,消失在泥土里。
扭头看向已经说的人都快干了的江逸,他的萎靡样子大大取悦了她。
“你那是什么表情?幸灾乐祸是吗?”
江逸没想到他第一次见这臭丫头笑,居然会是在嘲笑自己的时候!
万玲瞬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看日头,然后直起身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你去哪儿?逃跑吗?这个我擅长,带上我一起啊?”
万玲不理他,径直走向树荫底下。
“师傅!”
王大贵翻了个身,眼睛掀起一条缝,看了看旁边的桌子上。
“自己把桌上的东西套上,围着将军府跑十圈。”
万玲看向桌子,发现上面放着四个铁圈,伸手拿起一个,差点没拿住,整个身子都往前沉了沉。
倒不是它重到她拿不住,只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就凭这重量绝对不是铁的,比铁重多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金属。
比了比尺寸刚好是自己手腕和脚腕的尺寸。
摸了一圈,找到开口处,一一套在了手脚上,甩甩手臂踢踢腿,感觉却是是一股很大的阻力,看来自己需要一段时间来习惯这四个圈。
转身看向王大贵,见他已经背对着她又躺下了,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等到万玲跑步离开的时候,王大贵却是悄悄掀开眼皮,扭头看了她一下,然后笑了一声躺回去了。
练功的过程总是辛苦的,一个铁环的重量万玲大概了一下估计也得四五斤重,相当于她带着二十来斤的东西在跑。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而万玲不过跑了两圈就已经汗湿了全身。
戴着四个金属圈跑步比她想象中难多了。
绕过一个角门,离墙角不远的一个小亭子里,她看到了几个人影,见她跑近了,中间的那人还举起手朝她摇了摇。
万玲嘴角抖了抖,无视之,直接跑过了亭子。
霍妧让知书知礼在亭子里等她,然后就小步跑着追上万玲。
也是因为万玲还不适应金属圈的存在,跑得并不快,不然就凭她可追不上。
“万玲,我本来昨晚还有话想跟你说呢,结果睡着了。”说着霍妧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自己虽然看起来是孩子,但是心里年龄可不小了,还挺丢人的。
“有事吗?”万玲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她得保存体力在练功上。
霍妧倒有些扭捏,先是看了看后面,确定两个丫鬟真的没有跟上了之后,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就是吧,咱们的情况自己也了解,毕竟回家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所以为了生计不得不做一些手段,但是呢……”
万玲闻言停下了脚步,凑近她轻声问道:“但是什么?”
感觉到了万玲似乎有些不悦,霍妧自己也觉得自己挺作的,但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也得说下去。
“我毕竟是占了别人的身体,看着爹娘,哥哥甚至太后他们对我这么好,我总觉得心虚,就算再怎么欺骗自己,假的就是假的,我……”霍妧说着看了看万玲,声音越来越小:“对不起,万玲,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万玲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我不会置咄你的想法,我只想问你两个问题。”
“恩,你问吧。”霍妧点头。
“你从心里把他们当自己的亲人吗?”
霍妧认真想了想,随即点头。
“如果没有你,那么‘霍妧’会怎么样?”
霍妧沉默,万玲不希望她钻进牛角尖:“没有你霍妧的坟头都长草了,这些你觉得愧对的亲人则会痛苦一生。”
“我不是说你占了别人的身体就是正确的,但我们从始至终都没得选择,除非你选择再死一次,不然你只能继续扮演这个角色,不只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这些疼爱你的人。”
“若真的觉得愧疚,那就用余生来报答她们,做人无愧于心就好。”
霍妧低下头有些沉默,只一双眼睛却亮了起来,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万玲,脸上也恢复了之前的风采。
“万玲,谢谢你,你就是我的哆啦a梦,有问题找你就对了。”
万玲表情无奈地推开她:“那现在请问小姐我可以走了吗?”
霍妧嘟嘴装作考虑的样子:“行吧,本小姐准了。”
万玲失笑,转身继续跑,因为被她打断了,所以决定加跑两圈,脚下也加速起来了。
等万玲跑回练武场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拖着浑身被汗湿的衣服和疲惫的身体,来到了树下。
江逸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霍将军带走了。
而师傅居然还在睡,不自觉抬头看了看炎炎的日头,有点佩服他。
“怎么这么慢?”
万玲连忙回神:“对不起,师傅。”
她不是一个喜欢辩解的人。
王大贵也没打算为难她,点了点头,终于从卧椅上起来了。
“跟我来。”
……
跟着王大贵走到了一个院门外,万玲看了看,是个陌生的院子,不知道之前府里是用来做什么的。
王大贵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
万玲这次发现里面的空间比外面看起来大多了,而且很空旷,只是有的地方摆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万玲看不懂,只异步其趋地跟着王大贵。
走着走着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
本来还没感觉,一闻到香味肚子就开始造反了。
摸了摸肚子,继续一言不发的跟着往前走,直到走到一桌饭菜前。
王大贵自顾自的把一坛酒和一碟花生米端过来放在自己面前,然后指了指桌上的菜。
“把这些都吃完。”
万玲挑眉:“全部?”
王大贵哼了一声:“吃不完,一碟就加练一个时辰。”
确定他不是开玩笑,万玲只能一撩衣服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开吃。
其中有几道菜的味道很奇怪,她还是强忍着咽下去了。
期间王大贵虽然看着自在得很,其实一直都在偷偷观察自己小徒弟的反应。
其实就像很多大人喜欢戏耍小孩,看他们手足无措的无助模样总能满足大人的某种恶趣味。
王大贵就有这种想法,故意弄一些常人难以完成的任务,就是想让她主动认输。
那一脸的小严肃,虽然很剩下,但也少了很多趣味不是。
可惜结果总是让他一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