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听见了声响,走出来。
郭氏瞧见了,眼珠儿一转,迎上前去:“娘,我刚刚瞧着春绵那丫头端着蛇羹往巷子离去呢!我不过拦着问上一句,她还说什么不过就是蛇羹。也不知道是给谁送的。唉,有吃的,怎么也不见她往家里送……”
林老太一听,火气就上来了:“我就说二房的那几个都是没良心的,该遭天打雷劈的!老头子还偏偏给他们分了那么多东西。你瞧,可不被我说中了!不行,我得和老头子说说去。”说着,又快步进了院子。
郭氏也跟着进去。
“娘,晚饭好了。”马氏在大堂中摆好了饭菜,走出来招呼。
“晚饭好了就好了呗,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嚷什么嚷!”林老太头也没抬,就呵斥了句,又走到一旁闷不吭声地抽着旱烟的林老头身边,“老头子,二房那几个分的东西你可得要回来!”
“这又是怎么了?那些东西都是当着里正村长的面分出去的,再要回来像什么话!”
林老太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分出去也是我们老林家的东西!他们几个可都是良心被狗吃了的,这有好吃好喝的,不给我们送,还偏偏便宜给别人呢!”
郭氏也搭上了一句:“是啊,不会是心里怨上我们了吧?”
林老头一听,皱了皱眉头,这分家最怕的就是分出怨恨来。分家的时候,他自认没有亏待二房的几个,怎么还生出怨恨来了呢?就算是老婆子……那怎么也是两孩子的奶奶,这血缘还能斩断不成,这杨氏也不知道好好教教孩子!
马氏听着不由出声:“爹,春绵那丫头瞧着是个懂事的,不会的。”
林老太一瞪眼:“我们说话,哪里有你这赔钱货插嘴的份儿,衣服洗好了?院子打扫好了?鸡鸭喂了?院子里一大堆活儿没干,净想着法儿地偷懒,你这个懒货!是不是也想和二房一样分出去啊!”
马氏眼眶一热,低下头去,默默进了厨房。
林老太的嘴是没把门的,那些恶毒的话就像倒豆子一般直往外面冒,她本应该听习惯了的,可是每次一听,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郭氏一瞧她那样儿,心中得意,脸上扯出一抹笑来:“爹,我倒真觉得很有可能。我亲眼瞧见春绵丫头端着蛇羹,经过了我们这边,头也不抬的就走,要不是我喊上一句,都不和我打声招呼的,更不用说进我们林家坐坐,帮个忙什么的。”
“还有那蛇羹……若是不给别人送也就罢了,既送了别人,不给我们送上一份,这不是怨恨上了是什么?这老二家的也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孝顺。”郭氏对那蛇羹念念不忘,那香味闻着就让人口水直流,那味道……想着撺掇着林老头林老太,最好是能上那茅草屋闹上一闹,再分上几碗就更好了。
林老头皱了皱眉头,狠狠地抽了几口旱烟。
林老太瞧着,“老头子,你就是心软,我……”
正说着,就听“吱——”地一声,林家院门被见推开了,林春绵挽着一个小竹篮笑吟吟地站在那儿,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