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说起来,那也不算太久之前。”老杨抬高一点脑袋,开始了回忆。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接受着罗校长的各种委托,忙里忙外的,弄了一整天。然后我回到了校长那边,就见到了一个,昏睡的小姑娘。”
“那就是宁欣吧?”
“对,对啊,那时的她啊,据说一直在外流浪,你也知道的,她并不是……”
“人?”
“……嗯,那是她第一次幻化为人形,样子还很不成熟,手背和小腿上,甚至还挂着猫毛,也不坐椅子,就生生睡在墙角边,噗。”老杨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笑容,很温馨的那种。
我无法想象宁欣那时的样子,但应该是个很萌的感觉吧。
“我接到的第一个指令,就是帮她洗澡,再找些漂亮的女孩子衣服,一间不大不小的公寓。”老杨笑眯眯的,似乎很享受那些杂活,或者说,很享受去照顾一个不成熟的孩子。
“从那以后,我便不再接受学院的其他指令,而是转为成为了宁欣的……”
“养父?”我想了想,也就这个词语最为贴切了。
“呵呵,少爷抬举我了。”老杨嘴上谦虚,但笑容却丝毫未减。
“我看着她从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猫咪,变成了一个油嘴滑舌的大女孩,想来也没多久,却感觉时间已过半生。”老杨的语调渐渐转为低沉,“我的遗憾,大概也就是没能有个家吧,和宁欣一样,我们皆是无家可归之人,而命运就将我们俩凑在了一起。我,会守护这丫头一生,直到,老致枯骨。”老杨的最后几个字,铿锵有力。
我这才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他可能年轻时风流一时,却最终落得无人陪伴,也可能曾有一位爱人,但可惜世事难料。
他那棱角分明的国字方脸,浓眉大眼,甚至嘴角的皱纹,和那穿着西装依旧掩饰不住的强壮肉体,都在告诉我,这个男人,韵味十足。
这也许就是成熟的大叔吧,确实挺有魅力的,难怪那么多小女生喜欢。
“少爷,现在来看,我和宁欣小姐有些亲近,也就说得过去了吧。”老杨不再多说,我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没曾想只是他三言两语的闲谈。
“诶,老杨,你要不然直接当那妮子的养父算了,我觉得她肯定也不会有意见。”我拍了拍老杨厚实而坚硬的肩膀,既然他已经和我掏心窝说话了,那我自然也会对他更友善和随意一些。
“不可。”
“有何不可?”
“呵,少爷,我只能告诉你,现在你能接触到的,和我们有关系的同辈人,包括你自己,可——都——不——简——单。”老杨收起之前的笑容,用着含糊的话语提醒着我。
我看着他那双忽然变得深邃的双眼,收起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同时也收起了自己简单的想法。
是啊,连我这种满街都是的普通大学生,都能摇身一变成为异世界千年预言中的一员。那就更不用说本就是两个领域的天才的紫衫,还有那身世不明的小野猫宁欣了。
比起我们这种异常分子,老杨即使再优秀,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中的上层罢了,他自己看得清楚,所以他也不奢求更多,只求能陪在那个女孩身边。我忽然觉得,这是一种伟大的付出,一种不求回报,自我满足的付出。
“老杨~!”宁欣不知何时钻进了我们一旁的店铺,又突然扑了出来,跳到老杨的背上,“我要买那个!还有那个!”
之前,我还一直觉得宁欣对老杨的态度不好,现在,我才惊觉,这是只有对着亲人才有的亲昵,外人是体会不到的。
啊,我有些想家了~,爸爸,妈妈。好像也有那么久没打过电话了,他们肯定不知道,我在这边的奇遇,异世界,魔法师,妹妹,会说话的猫猫狗狗,还有稀奇的水晶精灵,甚至包括一位外星人公主。
我忽然就有了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他们讲讲,我拿出手机,正考虑要不要拨一通电话时……
“路晓~。”背后传来了妹妹的声音,这次不同以往,以前她叫我,都是语气平平的,有些冷淡,而这次听上去却软软的,似乎如撒娇一般,害得我身子不禁抖了抖。
“我想要这套裙子~。”
我转身望去,少女已换上了一身紫渐蓝的双色碎花裙,水蓝色的发丝融进裙间,她的笑容亦藏在这片蓝色之中,她用小手拉住裙的两边,踮脚转了两圈,裙摆荡漾开来,如同鲜花绽放一般,让人不自觉睁大双眼。
“但是我没带钱包……”少女做出一副可怜样,一个劲儿的向我暗示。
“买!我送你!”这么养眼的裙装少女,一定是上天赐给我的福利。
我摸出手机,虽然之前那张罗叔给的银行卡已经被我放到了楼下,但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可是一分都没动,买一件裙子,绰绰有余……才怪嘞!
我看着自己刚过四位数的生活费,还有那开头为三的四位数价格标牌,一时间竟有些迈不开腿,我有些汗颜,还真是一分钱一分货啊,美少女配的裙子真不是我等屁民随便就能负担的……
好在,我早有了花钱的准备,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存压岁钱了,小溪积成大海,到现在也算一笔不小的存款了。
虽然有些心痛,但是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妹妹可比钱重要多了。而且,这也正好补偿了之前没能买给妹妹的那条裙子。
利索的打开某付宝,滴,付款成功,我向着妹妹笑去,她也向我笑来。
“谢谢~。”
“你开心就好咯。”
店员将妹妹换下的就裙子打包交给了我,我望着和妹妹和宁欣相伴又小跑进了下一家店,偷偷拿出那袋子里的裙子的一角衣袖,凑在鼻子间闻了闻,嗯~,妹妹的味道。
咳咳,我瞬间收回手,一个劲嗅就有些变态了。
我又回想起了现在的正事,小强子的困境,无耻的收债人,还有那怪异的废弃一楼。
正好一名店员从我旁边走过。
“诶,你好。”我顺便叫住了他。
“您好先生,有什么能帮您的么?”
“你们这个商城好奇怪,为什么要把一楼废弃空出来?”我开门见山,直接提出自己的疑问。
“噢,先生,你是第一次来这边吧?”
“是的。”我挑挑眉,看来还真有故事。
“那就对了,你看这里,连客人都很少的。”那店员对我笑道。
我环视一周,好像整层楼还真就我们一行人是客人,其余全是闲的无事的商城店员。
“这是因为啊,我们这栋大楼,风水不好。”他压低嗓子,故作恐怖,“据说呢,这里以前是监狱,埋了无数尸骨,后来又是行刑场,专砍人头。”
“再后来房子都重建了,唯独这块地空了出来,前几年来了个不信邪的外地商人,非得在这里盖一栋商城。后来开业的第一天,一楼就忽然着火了,啧啧啧,从此我们一楼就空了出来。”
“嚯嚯,还有这种事儿呢。”我听着这位小哥添油加醋地胡乱吹嘘,可能这里真的风水不好,但是一楼着火一定是假的,我刚才进去的一楼,可是一点着火过的痕迹都没有,墙壁上根本没有焦黑的烧痕,还是原本的水泥色。
但我也不点破,听完就笑着转身去追妹妹她们了,刚出门,妹妹也正好朝我跑了过来,宁欣更是心急,几步就穿过我下楼去了,老杨跟在最后面,手上已经满是宁欣的购物袋……这家伙,消费力世界第一。
我大概能猜到发生什么了。
“路晓~,那人上钩咯~。”妹妹的语气颇为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