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是老哥!
“老哥你醒了?”
“刚醒!”
“那我拜托您老继续睡会吧!”
“你干嘛呢,这么急躁?”
“表白!”
“……啥?”
“表白啊!”
“……现在还不是时候。”老哥的声音严肃起来,“不,也许现在不说……就没机会了……”
“你在说什么,老哥?”我听到老哥的话一愣,“没机会了?”
“……呵呵,你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老哥的语气有些奇怪,但还是给我了一点鼓励。
“那就请您老一边凉快一会儿!”我此时心里只有衫儿,即使老哥的样子有些奇怪,我也不愿意多去管了。
“路晓……”
“还有事?”
“……”
“老哥?”
“我想起来一些事,不过,下次再说罢,哈哈。”老哥干笑两声,随即不再说话。
我翻翻白眼,他既然不说那我也懒得问了。再次回过神来,看向妹妹那边,她已经停了下来,倚在一颗苍绿的大树下,表情时而欢喜,又时而忧愁,手指交叉地拨弄裙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次,已经没有人会再次拦下我了。
我整了整头发,将自己病号服的领口竖好,然后大步迈了过去,不过我并没有直接走到衫儿的跟前,而是绕了一圈,来到了大树的背后,和少女隔树相靠。
“衫儿?”我望向绿荫间的缝隙,让阳光打在脸上,用自己最温柔电热语气轻轻开口。
“……嗯。”少女迟疑片刻,也缓缓开口。
“衫儿。”
“嗯。”
“衫儿~。”
“唔,你想干嘛?”
“衫儿!”
“我在!”
“我喜欢你啊~。”
“……”
“我喜欢你哦!”
“唔……你总是这么坏么?”
“哈哈,不全是。”
“喜欢说的这么轻巧……而且还这么熟练……”
“呃,那是因为我又排练啊,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正式表演!”
“……哦~。”少女的声音显得愉快了一些。
“所以,衫儿呐,给个机会买张票呗~。”
我做出最深情的样子将手放在胸前,弯腰鞠礼,就像一个求婚时的古典贵族,尽管大树另一头的少女没法看见。
“……不行。”如我所想,她还是有所顾忌,并犹豫着拒绝了。
我从来没想过这是一件简单的事。
“嗯,是啊,我还要学习魔法,肩负打开大门,对抗魔王,参加异世界大战的使命。而你还要回归故乡,重新发扬法师一族,查明灭族真相,报仇雪恨。”我顺着衫儿的意思,将本来该她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现在魔王还来到了地球,你和我可能随时都会离开人世,也许就是明天……”我的语气慢慢低落下去,然后忽然高扬,“但是,这些和我喜欢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你,即使下一秒就要死去,即使大门打开以后永不相见,我依然喜欢你啊。”
“不,你会分心,你会……”
“我不会!”我觉得时机已到,于是直接转身走过去,模仿着老杨教我的方法,将手穿过她的发丝,衣领,然后裙梢,将少女紧紧抱住不让她逃跑。
少女挣扎两下,脸红心跳地大口喘气,突然发力又忽然脱了力,径直被我抱住的她,发现自己再也逃脱不了了,索性反过来也将我抱住,把自己羞羞的小脸蛋埋进我的胸口。
温暖,顺着胸的皮肤,渗入骨头,直击心脏。
“我,我不敢,路晓,你不懂。”
“别怕。”
“我,就像是个诅咒,所有最亲的人,都……”
“放心,就算全世界都死绝了,我依旧会在,我可是比小强还小强的男人!”
“你不知道,你刚来就出事,连连受伤……这肯定也是因为我,我就是个灾星……”少女的声音里满是悔意和委屈,似乎觉得我没有来就好了。
“可我现在不还好好的么,而且越来越强了~。”我思索一下,还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希望带去一点安抚。
“那你答应我!”
“嗯我答应你!”
“唔,我还没说完呢。”
“哈哈,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不就行了~。”
“……那——,请你一定一定,要陪我到最后。”
“嗯。”
“等所有都解决了,我就——”
“当我女朋友?!”
“……嫁,嫁给,你。”
“……嗯?????”
“唔,你不愿意了!”
“没有!”
“你分明犹豫了!犹豫就是变心!”
“没有没有!不信你再问一次!”
“那你——唔,我才不上当呢,那句话,下次再说,就等实现的那一天吧。”
“哈哈,听你的。”
“路晓。”
“嗯。”
“再抱我一会~。”
“抱多久都可以哦~。”
时间似乎变慢了,阳光似乎更暖了,我和她之间,已经不再有距离了。
两颗心,终于走到了一起,再不分离。
“哦对了,衫衫,跟我回趟家吧~。”
“听你的~。”
怀里的少女,用那小小的手臂将我越抱越紧,似乎生怕我忽然消失一般,再没了以前的傲娇与嫌弃,只剩下还有点羞怯的小鸟依人。
我只敢稍微用力,留住这一丝丝的柔软与感动。
不知为何,我在这种时候,却是很不解风情地想起了老哥刚才的话。
“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我想起来一些事,不过,下次再说罢……”
一点点不舒服的感觉,忽然爬上了我的脊背。
即使是在心爱之人的怀里,也依旧不能抵消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