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爷孙两人向镇上的集市走去。少年身上背着捆柴和一些山货,一蹦一跳地走在老者前面,一会追蝴蝶,一会采野花,老者则气定神闲走在后头。这些年,爷孙俩经常将砍来的柴火,打到的山货拿去镇上的集市卖,换取一些生活用品。少年虽不是第一次去集市,但每次都非常兴奋,毕竟少年心性喜爱人多热闹。
如今的宋朝,比起十五年前的宋朝更加不堪了。十年前金国王爷完颜洪烈凭20万大军将纵横疆场,宋朝损兵折将,丢城失地,到最后不得已了,只好附上了巨额的赔款以及屈辱的割地条款才熄了狼烟。如今的汴梁早已无险可守,几年前,被金兵吓破了胆的宋神宗将都城迁到了临安,凭着长江天堑,偏安一隅,一门心思做起了安乐皇帝。
爷孙两去的镇子叫青石镇,因为处在南北交通的分支岔道上,加上这些年宋庭经营南方,镇子得势变得热闹起来。
到镇上的山货铺子,爷孙两将山货卖了,换取了些许银钱,又寻了几户人家,又将柴火卖了。虽然钱不多,但足够爷孙两人的花销了。辗转下来,爷孙两腹中早已咕咕作响了,于是两人寻了间简陋的小面馆。
“店家,下两碗阳春面,一碗加蛋”老者还未坐下便朗声喊道,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待老者坐下,看着少年的体格不禁桀然一笑,又复喊道:“下三碗,两个蛋”
少年满心欢喜的坐下,仔细地打量着这间小面馆。
面馆虽陈设简陋,六七张桌子倒是差不多坐满了,一个中年人正忙里忙外地招呼着客人。
少年透过门口锅炉上冒着的热气看街上形色匆匆的南北客商,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少年心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对这来往匆匆的热闹集市。
“您要的面来咯!”店家麻利的将面端上。“二位慢用。”
老者将有蛋的面放到少年面前,说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少年拿起筷子,将碗里的蛋夹到老者的碗里。
“爷爷你吃”
“呵呵~你这孩子”老者摇了摇头。
爷孙两人相视一笑,便拿起筷子吃起了面条。
此时,门外阔步进来一人,浓眉方脸,一身劲装打扮,手中持一柄黝黑铁剑。来人环视四周,便径直朝爷孙两旁的空座过来。来人将剑搁在桌上,顺势坐下,店家忙过来招呼。
“这位客官您吃点什么?”店家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碗牛肉面,要快”汉子说完掏出小锭碎银子放在桌子上。
店家双手拿过银子,小心放在怀里笑嘻嘻道“好咧!一大碗牛肉面!”转身便忙活去了。
汉子端起桌上的茶水,突感有些异样,低眉一看,隔壁桌的少年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搁在桌上的剑。汉子一眼瞪去,少年也不惧,仍是打量着桌上的剑。汉子微微一诧,一口将茶水饮尽,仔细打量起爷孙两人来。
“浪儿,莫要失礼。”老者见少年异样,出言说道。
少年终于将目光从剑上收回,专心对付碗里的面条。
汉子转而打量起老者,俄尔,汉子心头一惊,转过头去不再打量。
爷孙两很快吃完面,付了账,老者拉着少年走出了面馆。
爷孙两在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少年不解的抬头向老者问道:“爷爷,刚才那人是江湖中人吗?”
“那人手有厚茧,想是练剑的行家。”老者答到
“那他的剑杀过人吗?”
“江湖中人,刀剑你来我往,谁手上没有鲜血呢?”老者正色道:“浪儿,江湖远比你想象中险恶万分,你千万不要踏入这趟浑水。”
少年似懂非懂,应声道“孙儿知道了。”
老者心头自叹息一声,拉着少年继续往镇外走去。
“糖葫芦~酸甜可人的糖葫芦咯~”
少年的心思转瞬被这街市上的热闹吸引,不再考虑爷爷为何突然这么严肃。
老者见孙儿又挪不动步子了,便买下了小贩手中的糖葫芦。爷孙两人这才总算从闹市中脱身。
行至镇外,行人逐渐稀少。少年这时也许是疲了,安静的跟在爷爷旁边走着,不再闹腾。
红日渐西移,爷孙两不禁加快了步伐。
突然老者驻足不前,少年抬头不解的望着爷爷。
老者沉声道:“阁下尾随我爷俩近半日,是时候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