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读者提出,在1991年乔四便伏法,谢谢他的认真,为了剧情推进需要,就把时间给更改了。)
冰城十月,已有冬日的迹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像是一个冬日里早产的孩子,踉踉跄跄地一路奔来,袭向了一个叫太阳岛的地方,打着旋儿的寒风惊动了水面上浮游的鸭子,荡漾起阵阵涟漪,那嘎嘎的叫声引起了岸上一伙黑衣人的警觉,他们四处分头再次勤勉地巡视了一番。
远处,一辆汽艇快速地驶近,一名身着藏兰色西服,约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到了近前,几名黑衣人见是他,只是摘下了墨镜微微低了一下头,算是见了礼,中年男子摆了摆手,继续向别墅内走去。
门口处,有一个遮阳的亭子,里面一名身材健硕却不失修长的年轻女子站在那里,看到中年男子后打了个招呼:“刘处长,欢迎光临!”
“四哥今天有没有事?”
“四爷说了,您来了的话请尽快进去,他现在没事。”
“好,小李,谢谢你了,有你在,四哥的安全我们大家都放心了。”
女子却不再接话,只是腰微躬了一下,做了个请的姿势。
别墅内都是大大的玻璃窗,让人的视线没有任何感觉便适应了室内的一切,墙壁上贴满了西方油画,不论是装饰样式还是家具制式,都是欧式的。
一名年约四十四五岁年龄的男子正坐在别墅客厅内正中的沙发上,他微闭着双眼,如老僧入定一般,任由一名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为他揉捏着双肩。
与沙发相配的是一个大理石台面的茶几,上面摆着两个高脚杯,一瓶已打开盖的红酒摆在一侧,再加上一盘已经清洗好的葡萄,桌子上便没有了别的物品。
唉,四哥是个聪明而又利索的人,却总是过不了女人这一关,他都不知道,外界关与他烧杀抢掠,强抢民女的传闻已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自古以来,出头的椽子先烂,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四哥,兴致不错嘛!”中年男子坐下后,从桌上拿起一串葡萄送到自己的嘴里,跟沙发上的乔四打了个招呼。
“老六来了啊!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哥有时候见了你可都有些打怵,你说说,那么多的领导,哥看他们都一个鸟样,唯独你却不同,哈哈哈!”
一边笑着,乔四一边抖了两下肩膀,那名年轻女子便悄然离开。
乔四拿起桌上打开的红酒,把两个高脚杯里分别倒上了一些,递给刘处一杯,然后碰了一下,便轻轻地咂了一口。
“老六啊,以前咱就知道喝白酒,前几天,有几个朋友过来,告诉我说什么红酒养生,哥就特别不理解,咱几千年来的老祖宗都是喝白酒的,要是到了咱这里突然改成这个红酒了,能不能养生,还真是难说。”
被称为刘处的中年男子,是黑省公安厅重案处处长,主管重大刑事案件的,与老四一个街头长大,一家老小闯关东过来的,从他祖上起三代人都受乔家的关照,打小便与乔四好的穿一条裤子,即便走上了仕途,依然没有放弃与乔四的关系。
他没有拒绝那杯红酒,接过来咂了一口后便放了下来。
“四哥,今天得到一个消息,说有人买通了对岸的人,准备要你的命,要小心了。”
“哈哈,老六,哥的事你知道,这四十多年来,无事无刻都有人想要哥的命,但从十来岁,四哥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还是照样活得好好的。而想要我命的人,都走在了哥的前面。”乔四一脸狠厉地说道。
刘处盯着乔四的脸看,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太明白似的,就是这一样一张白晰而且平和的脸,心里怎么就那么地狠辣呢,而且下手狠毒无情。
“四哥,无风不起浪,这些年,你着实太高调了,恨你的人能排满广场大街。而且,对岸那帮子特工在全世界都鲜有对手,他们还养成了一个风格,凡是想要谁的命,总是提前放出风来,以示自己无往而不利,万事小心为妙。”
“好,四哥听你的。”
说着,乔四拍了拍手,吩咐走过来的那名年轻女子,让他告诉马亚光,增加别墅周边的人手,最近自己出行,多增加两台车,多带八个人。
“老六,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四哥前两天见到你们的一号了,他对你可是赞誉有加,说是想让你成为他最得力的臂膀。你等着,四哥最近就给你办妥这件事。”
“四哥,咱从小在西区长大,那里的孩子就我一个走到了今天的位置,我已经知足了。就是每天担心你,如果听我一劝,不如放下手中一切,养老算了。有兄弟在,相信不会有人能把你怎么样的。”
“唉,老六啊,你还是天真了啊,就凭你,如果四哥倒下了,咱们两个,包括咱们身边这些人,有哪个能活得囫囵?四哥明白啊,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到了这一步,退就是个死,如果进呢,说不定还能生。”
老六自然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又劝他去美国,反正手里的钱有的是,放下一切,留个美好的晚年,何尝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依然被乔四拒绝了。二人沉默了一会,默默喝完一杯酒,谢绝了留饭,刘处离开了他的别墅。
脚步刚踏上汽艇,被一个黑衣人喊住,递给他一个东西,说是四爷给他的,让他回家在看。刘处什么也没问、没说,只是一摆手,告诉开艇,然后犁开水波,箭着般地远去。
站在别墅的窗前,看着自己最好的,也是唯一信任的兄弟离开,他的眼眶竟然有些潮湿,也只有刘六儿不从自己这里捞好处,不让自己背黑锅,一直想着让自己保住一条命,这辈子,有这样的一个兄弟,到也值了。
想到这里,乔四的眼神越来越狠辣,竟然买通对岸的人来要自己的命,真把老子当成小儿来耍了!
他转身上楼,把卧室内的一个柜子打开,把里面挂着的衣服拿了出来,伸手一按,柜子背面的一个木板便分向两侧,露出了一个暗格,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枪支,他拿出一支ak47,用力地拉了两下枪栓,哗啦哗啦的响声令他非常满意,而且狞笑了起来。
他又附身打开一个皮箱,里面摆满了黄澄澄的子弹,他抓起一把,正准备转身的时候,突然,一把枪指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要动伙计。”
随着声音响起的,还有他左手的那支ak47也被人顺势拿走。
果然是名动关外的老牌土匪,乔四竟然一点也没慌,他举起手来,嘿嘿笑着问道:“你们真的是克格勃,真的能有人想着通过你们来要我的命?不管对方给你们多少钱,我都出十倍的价格,一是我不想死,再一个就是我想见见对方。”
“先生,你想多了,在我们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讨价还价这一说,我们只知道执行任务。”
这是乔四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一根钢丝就快速地套上了他的脖子,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嘴角开始流血,两腿不停地蹬踏,却因为地毯太厚,传不出来任何的声音,他的眼睛开始往外突出,又开始流血,然后,曾让某些大领导人亲自下令剿灭的一代悍匪,悄无声息地死了。
还有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好兄弟刘六儿,在汽艇离开他的视线后,便与汽艇一起沉入了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