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身边趴着大白,他自己的身体对魔冰病毒的中和好像已经停止了。
每当夜深人静他的视线总会徘徊在透明玻璃上,那里总是出现一些人的脸,苏爸爸的,温笑的,欧文豪的,欧文理的还有祝轻言的。
一个月前的他终于得到了魔冰的抑制剂,笑笑也醒了过来,但是苗缚却再也没有醒来过,苗缚的病房就在他的旁边。
也许他有一天也会像苗缚还有那个实验室的人一样沉睡在某个地方。
想到这儿,他觉得莫名的放松,从来没有那么累过。就像拖着沉重的脚塌行在干渴的沙漠,永远等不到甘泉的拯救。
大雪狼乖乖的待在他的身边,也能感受身边这个苍白的人身上散发的死气。
“怎么了?”大雪狼呜咽一声碰碰苏棠的手,病服下的身体冰冷而且瘦弱。
连一只畜生都觉得这个人的异样,但他从来没表现过,他身边的人甚至都没有发现。
苏棠清秀的脸印在昏黄的灯光倒影在大雪狼的眼睛里,让大雪狼的眼睛酸涩不已。
揪心的模样在别人眼里,永远带着揪心和心酸。
禾栩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的人,脸上的神情一片哀伤,他默默看着里面的苏棠迷茫的仰头看着天花板,然后又无声的睡下。
“他会没事的!”王成站在禾栩的身后轻轻的说道,霸道的脸上也有些情绪,苏棠这个人会令人心疼,会让人揪着心难以平复。
“即使他的家世在好,他任然和我们是俩个世界的人,每次他不愿意说话用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心疼就会冒出来,再强大人,他也有心事,没和他相处之前我们甚至不懂怎么去看人的心,可是遇见他之后我们都在想,这样的人怎么能存在这样的世界呢?他应该存在于更纯净的地方。”禾栩静静的述说着,想起以前学校里的苏棠,话少的苏棠永远在人群中站在你的身旁给你一切安全和依靠。
王成迟疑看着禾栩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揽着他的肩膀将人拥进自己怀里。
“这样的人应该得到的时候全世界最温柔的对待,可是现在他不仅生病了还被人注射了病毒,他该怎么办?”
王成感觉怀里的人哽咽的声音还有泪湿的衣裳,让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
“开心点吧!下个月苏棠就订婚了,是值得高兴的事,这样子不好。”
俩人站在走廊里相拥的情景落在角落的人眼中,有那么些欣喜。
但是想到病房里的人,心里一片苦涩,这人就是欧文理,温笑醒来以后总是无声的坐在一处发呆,棠棠又这样,现在大哥一直再想办法找人研究抑制剂,焦头烂额,每个夜晚他总看见大哥自己坐在书房里看着大嫂的照片自言自语。
原以为找回棠棠是这个家里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但是棠棠的病情不仅没有缓解,还被对方注射了魔冰。
大哥内心一定不好受,为苏棠找个妻子,也许是这个男人最大的祈求了。
欧文理站在病房前迟疑的推门进去,温笑转过身看着他。
“欧叔叔!棠棠怎么样了?”温笑柔和着声音,这么多天他终于缓过来神,但是他却不知道苏棠的问题,全部的人都把苏棠的每个话题闭口不言。
“还不错,我去看了他刚睡下,你怎么样了?”欧文理笑的勉强,却也不敢在温笑面前过多说苏棠的事,只是转个话题。
温笑看着他顿了几秒然后看向其他地方。
“我很好。”
欧文理看着他的眸子里漆黑一片,无波无澜心里稍微放下了点警戒。
“好就好,下个月棠棠订婚知道吗?”
“知道!可是棠棠同意吗?”温笑从旁边桌子上拿了本书翻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棠棠同意的。”欧文理看着书上那句“用死亡来解脱疲劳和伤害”心里莫名狂跳。
温笑看着那段话,嘴角扯开了笑,惊的欧文理一身冷汗。
温笑只是觉得贴切而已,任何问题其实只有长眠才能解决,但是如果所有人都这样选择,那世界也就灭绝了不是吗?
“也好,棠棠一个人总是让人不放心,娶个妻子也好。”温笑笑了一下。
欧文理觉得温笑可能心里是为棠棠高兴的,可是他又觉得温笑的微笑里有些伤感。
“来吃这个,这可是叔叔让人做的。”
第二日的早上温笑禾栩他们就集中在苏棠的病房里,一个个的看着苏棠吃着带来的食物,可是床上的人不声不响的喝了几口汤就摇摇头不吃了。
禾栩和王成对视一眼,不是已经在德国治疗了嘛?怎么还是吃不下东西。
“棠棠!”温笑戾声叫道。
把在场的人都下了一跳,特别是角落里的人,一脸诧异的看着以前温和的温笑。
苏棠看着温笑不说话,最后还是静静的低头吃着温笑一一夹进碗里的东西,但是只有他知道胃里的翻腾只能用波涛汹涌来形容了。
好似毒药似的东西,让他的脸色苍白的更厉害,甚至一丝血色都没有。
“够了!够了,别吃了。”禾栩看着苏棠越发白皙的脸忍不住阻拦到,苏棠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些人,缓缓的放下筷子,苍白的脸上一丝情绪都没有。
温笑坐在一边无声的看着他。
“棠棠,你到底要怎么才能好好吃东西?你不想爸爸不想我了吗?这么糟蹋你自己的身体。”
“……”苏棠皱着眉头看着他。
“东西很好吃,但是我吃不下,没用的,我讨厌这些东西。”那张秀丽的小脸面无表情的说着这话,让在场的人都觉得不忍。
“可是不吃你会饿死的。”禾栩有些激动得说到声音抖的可以。
角落里的人站直了身体看着病床上的人,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看看苏棠。
一个很秀丽的男人,不女气却像古代的娇弱美人,连性格都让人难以理解,听说他一个人拿回了抑制剂救了他旁边的人,那个人一直温柔的看着他,神情里什么都没有那俩只眼里却一片哀伤。
轻言喜欢的这个人周身充满了灭亡的气息,他摇摇头,这条路一点都不好走,这个男人的世界太苍白,轻言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的状况,这个人太把生命这个东西置身事外了,
轻言如果处理不好只怕会毁了这个看似坚强的人吧?
他看着在旁边坐着的安御,有些人的心是走不进的,你无法推开那扇永远不会开的门。
他只是爱着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一个不会为他自己爱情说话的人。
在看了一眼被人围起来开始烦躁的苏棠,他最先离去,再呆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回去告诉轻言做好准备更好,他的问题已经没有意义再去追寻什么,缘分这个东西只有他自己一头热只会让他自己更累。
并不是没有意志,并不是没有多爱那个人,只是因为太爱了,他不愿自己卑微,不愿自己连最后的堡垒也垮塌,那么他爱那个人的意义只会更快的消失。
他不知道,身后的那个人一直看着他离去,而流露出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