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整理了一下衣裳,象征性的打点了一下床铺,自视一切良好的哈孔便推门而出。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番他平生少见的巍山细水。
富有古老的第一帝国时代气息的石制小屋在哈孔面前一座座交错而立,期间也不时冒出几座细长的灰白尖塔,塔身上有以粗犷线条勾勒而成的洪荒异兽图案。这些尖塔之中大概葬有一些当地英雄的尸骸,哈孔在来崩雷省之前早已听闻,当地的一些卡德曼人村落依旧保有那些古老的习俗。敬守英雄之尸,以避鬼魅魍魉。看来这是一个卡德曼人的村落呀,哈孔心中默默将其记下。一间间房屋慢慢向哈孔视野尽头延伸,直至变为黑点,被一条白色的长线截断。那是一座巍峨的雪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期间的青木长林,中央有白雪覆盖,把翠色的树林从中间拦腰截断。山顶有云雾缭绕,挡住了哈孔的视线。
“这是我们的圣山,玉山。”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哈孔而边响起,原是那名少女。
哈孔微微一笑,想说些什么。但不料那少女如同没看到他一般,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而我们暗河一族早在第一帝国时期便追随第一位‘滥觞’的足迹在此建城,世代守护圣山,保卫‘殇’的存在。这是我们的使命,我们别无选择。”说罢女孩子对哈孔婉约一笑,转身向城中一处指去。“那里便是供奉圣神的寺堂,想必你是来寻找大祭司的,此刻大祭司便在那里祷告。”
哈孔转身向少女所指处看去,只见一座方形的建筑在群屋中显得鹤立鸡群。它犹如一把久未开锋的宝剑,故因时光荏苒已是岁月沧桑,但久经沙场的戾气却借此融入了剑身,有一股不可抵御的锋芒。这真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受,居然在一座建筑里可以看到一把剑的影子。想必这里也曾是无数战场的中心,经受过无数鲜血的洗礼。
就此哈孔正想问点什么,但扭头一看,却发现那名少女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将他丢到了一边,竟又开始踱着她那不紧不慢的小碎步不知超什么地方跑去了。
“我……”哈孔真的想骂人了,真的想了。不知是有意无意这名少女仿佛一直在向哈孔传达一个信息——人家对你不敢兴趣的啦,只是迫不得已才跟你废话的,所以你可以请你离我远一点好吗?没看我这小碎步踱的多欢吗?本来哈孔便不是什么拥有可以抵御刀剑的脸皮的存在,若是平时碰到这样的情况固然对方是令自己有所好感的女孩子,他也定会乖乖退去。但今天可不是什么平常的日子好不好,虽说哈孔现在是处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从少女的口中也可得知现在他是在什么玉山之下,但哈孔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首先这里也未免太过于死气沉沉了一点,要知道现在哈孔抬眼四望,便可看到如林一般围绕着他的房屋。看着样的规模虽远远比不上罗曼的大都会,但这里至少也算是一座古老的小城了,而自从哈孔从屋子里出来后的这段时间内他所见到的活人仅仅只有那个少女,更为恐怖的是他在这里仿佛从没听到过一点人声,四下里寂静一片,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死去了一般。
莫非这里是座死城!这抹杀一切的寂静不禁勾起了哈孔幼时的恐怖回忆,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操着一口的罗曼土话,腥臭的唾沫伴着她那古老的恐怖故事从她发黄的牙缝之间吐出,一次次的成为他黑暗中将其惊醒的噩梦。相传在古老的第一帝国建立时期,巫族犹如沼泽中的毒雾肆意在大地上游荡,他们行踪不定,喜怒无常,常有一些人族游侠和旅人在不知不觉中撞如他们的陷阱之中,最后化为一滩脓血浸入大地。而在那些倒霉的家伙遭殃之前他们常会发现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处于一些深宅大院或是古老城池之中,运气好点的家伙可能是被活活息尽元气剩下一堆骸骨,差点的那死法便是千奇百怪,随心所欲了,无论是血液喷张爆体而亡,还是五马分尸,万蚁噬心皆有各色各样的版本。
想到这里哈孔硬是被自己幻想出来的脑洞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联想到第二帝国时期的异族北迁,和在罗曼流传的那些关于崩雷省鬼魅魍魉的怪异传闻,以及醒来以后一直萦绕在自己脑海的莫须有的不适感,他已认定了自己只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落到了巫族的手里。还有他对于那个脾气怪异的女孩子毫无缘由的奇异好感,嗯……着绝不是因为他哈孔·厌龙是个色鬼的缘故。所以呢?莫非?下一刻那些巫族之中关于狐狸精吸人精气的传闻就那样顺理成章的溜进了他的脑海。哈孔眉毛一挑,就那样想入非非开来,并突然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说不定也没那么恐怖……
但无论哈孔脑瓜子里现在是打的什么样的念头,他还是知晓有些事情是应该立马搞清的,在怎么‘缜密’的思考也不过是思考罢了。一段加速的小跑,哈孔追上了那个女孩子,此时她正看起来欢快异常的哼着一首民谣踩着碎步沿着一条石板路香刚才她所指的那个司堂方向走去。
“嘿!你要去哪里?我可以问个问题么?”
“在我回答前你已经问了一个了,不,是两个。”女孩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指对他比划道。
“好吧,我希望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哈孔怂了怂肩,也停下了脚步。同时还有点疑神疑鬼的与女孩子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被在身后的左手也仿佛是无所事事般的把玩着一股不大不小的魔法元素。“首先,我为什么在这里,嗯……我的意识是我为什么在哪里醒来。”
“我和我父亲是在村外的林地发现你的,那是你满身是血,身边还有几个挂掉的血族,看起来挺严重的模样。不过后来父亲为你整理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那些血都是别人的,没看出来,你虽看起来挺瘦弱的不过功夫看样子不错。我可以问你发生了什么么?你应该知道的,你们这些沾满鲜血来寻找大祭司的游侠们肚子里总有那么几个不错的热血故事。”
哈孔现在是越听越糊涂了,他虽然对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记忆的不太清切,但他敢拿姓名来担保自己在通向啊贡城的国王大道上被几个忽的窜出来的大汉给截了道的,而国王大道四周尽是如湖水般蔓延开来的平原,哪里有什么森林的存在,至于血族什么的,这个女孩子真的不是在扯淡么?“血族?什么血族?”
而那个女孩子仿佛也看出了哈孔的异样:“你难道不是来拜访大祭司的浪人么?”
“浪人?那是什么东西,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你们那什么大祭司,他是谁呀?”这些不断从少女口中蹦出的新名词如同一块块新大陆一般将哈孔敲的眩晕。却不料听到哈孔这样的回答,那女孩子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原本还笑颜如花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了,指尖他手腕一转,一把闪着奇异紫光的匕首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她的手中。
而哈孔直觉神经一痛,早有准备的左手立马掷出了一个火球,同时双腿立马开工,瞬间开启了跑路模式。却不料那个女孩子反应更是敏捷,她手中匕首轻轻一斩,哈孔的火球便如同泻了气一般,化成了一堆散乱的元素颗粒。而刚刚进入跑路状态的哈孔也是只觉小腿一痛,便是一声怪叫,狼狈在哪坚硬的青石板路上摔了个华丽丽的狗啃泥。而当他转过身来后,欢迎他的则是那把紧紧抵着他脖子的那把晶莹剔透的匕首。
哈孔现在很想骂娘,很想进入暴走状态,也很想问一下这个姑娘为什么她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微微思考了一下,哈空决定了自己下一步的动作。他小心翼翼的咽了一口唾沫,脸上也挂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非常漂亮的一把刀子吗,精灵手工?莫非是来自与晨星的稀有货?很是难得的宝贝呀……不过……可以……我是说……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我的意思是除了这个问题本身的另一个问题。”
“不可以。”
“好吧。”
随有些不明所以,但哈孔还是得到了一个可以细细观赏女孩子美貌的机会,但这次她眼中的杀气却是更为浓烈了。纵使哈孔在自己十四岁之时便意立志要成为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但现在真的不是对花赏月观美女的时候呀……
“现在我要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几个问题。”
哈孔很像就这样顺势的点点头,不过考虑到那把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他选择以一个自认为可爱的方式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不过女孩子好像看他更不顺眼了,果然是一个自以为可爱的方式……
“你的名字。”
“哈孔·厌龙。”
“厌龙?你的姓氏是厌龙?你是一个卡德曼人?”
“是的,至少从血统上而言,我是一个卡德曼人,或许血统还是挺纯正的。”
“哪你又为何来暗河。”
“我不知道……这是我第一个来崩……”
“你是一个血族,对么?”女孩子的眼中猛的闪出了一股凶光。
“什……什么”哈孔觉得现在自己就是一只被猫盯上的肥老鼠。
“你是一个血族对么?你们还对那该死的权戒念念不忘,想已一个浪人的身份混如暗河么?这是一个好主意。”
“……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冷静一下,我只是一个年轻的卡尔德拉什而已,我是无辜的……”
“当我的脖子上也这样抵着一把匕首的话,我会表现的比谁都无辜。”女孩嘴上挂起了一个诡异的微笑手中的匕首也忽的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