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孝昌府无数个圩日中的一个,诡异的是,一向热闹非凡的城隍庙却冷清无比,往日辐辏云集的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所幸还有几只麻雀,吱吱喳喳的在房檐上跳来跳去。
离城隍庙不足一里的街道上,却是人山人海,大家都翘首以望。封锁街道的衙差们也是窃窃私语,不停地议论着什么。
这里是城隍庙边上最热闹的茶馆,以前这个时候,正是最喧闹的上座时光,如今却寂静满屋,掌柜抵住账房的小门,又是恐惧又是心疼。
茶馆中间的一张木桌上,架着一把高背太师椅,椅子上,一个花白头发却精神奕奕的老头翘着一条腿斜倚在靠背上,半眯着眼睛,右手上两个拳头大钢珠不停地旋转着,不时发出摩擦碰撞出的金石之声,刺人耳鼓。正是萧大篓子的师傅,令无数官差捕役头痛不已的采花大盗。
门口站着一个灰布袍的年轻人,一口锈刀是他的标志,无需多言,决斗已然开始。
“小子,刀也该磨磨了。”
没有回答。杜继祖的脸上飘过一丝诡异的笑。
采花大盗心中开始有了狐疑,右手暗暗抓住了藏在椅子下的牛耳尖刀。
依然是沉默,沉默的让人窒息,采花大盗难以承受这种诡异的感觉,眼前的人,愈是琢磨不透,就愈是危险,行走江湖多年,大家都明白高手之间,谁的气场更强,谁就赢了,所谓拳脚招式,无非末流,胆识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废话少说,动手吧。”采花大盗刚说完这句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杜继祖慢慢悠悠走进来,冷冷地说了一句话:“我是来抓你的,不是来和你比武的。你中的毒不深,服过解药就可以缓解了。”
采花大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肠子都悔青了。没想到会有人比他更卑鄙。更万万没有想到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小子给算计了。
杜继祖从他脚下抽出尚未发射的毒针针筒,冷笑道:“老前辈,这种玩意早过时了。你一定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呢?”杜继祖慢慢吞吞地用铁链缠住他的手脚,一边慢慢说道:“告诉你也不妨,你喝的茶没有毒,茶杯也没有毒,但是,茶里的玩意和茶杯上的玩意碰到一起,就成了剧毒。这都是西域人的把戏,老前辈,长见识了吧。”
采花大盗已经痛得无法言语,心中仍有不甘,双眼暴睁,欲待挣扎,杜继祖手起掌落,击中他后脑,顿时昏厥过去。
做好血斗一场的采花大盗没想到决斗会如此简单,如此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