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竹发现泠儿并没有因为他的呼喊回神,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泠儿被吓到了,糖葫芦也吓掉了,泠儿蹲下捡糖葫芦,空竹也蹲下去,还安慰她:“没事,小施主,咱们再买一个。”空竹并不富有,只是对泠儿舍得而已,这是他压枕头下的私房钱。这次下山师傅也吩咐过让他买一些种子,春天快来了,师傅要开始打理菜园种新的菜了。
泠儿被空竹拉起,又去买额了新的糖葫芦,这次泠儿没舍得吃,把糖葫芦盯着,就怕它掉了,空竹也习惯她不说话了,就拉着她往集市里去。空竹买了冬葵和萝卜的种子,来年的食物算是有着落了,还买了一些米和馒头,这样算是花光了师傅给的钱,还搭上了自己的私房钱,泠儿当然对钱这种东西没有概念,以前都没有接触过钱,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更别跟她谈什么价值,在她看来一切都一样。
空竹正准备带着泠儿回去,泠儿在一家店面门口停下,只听里面传出悠扬美妙的琴声,这让她想起了母后,母后的琴声可比这个好听太多,可现在再也不能听见母弹琴了,泠儿松开空竹的手往里面快步走去,她对这个琴很执迷,这是母后亲手教给她的,空竹在外面叫到:“小施主,这儿不能去啊。”本是出家人,怎么能进那烟花之地,以前师傅告诉过他,那里是绝对不能去的,空竹只好在外面等她。
瘦小的泠儿跨入门槛,大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大殿中央还有一个舞台,舞台前珍珠为帘幕,珠帘后坐的是一位面带轻纱的女子,身着青衫,面容姣好,灵活的手指在琴上跳跃,台下的人却是搂搂抱抱,也有喝酒听曲的,欢笑声打成一片,可丝毫没有影响到台上的那个女子。
泠儿就站在门口看着她,届时有个妖艳的中年女人拉过泠儿的肩膀:“哟,那里来的小娃娃。”女人妖娆的声音在泠儿身边响起,扭过泠儿肩膀,泠儿疼的直皱眉头,这可不就是青楼的妈妈吗,女人阅人无数,自然看出泠儿是个女娃娃,这娃娃长大之后一定不是个等闲之辈,诱拐的语气:“小娃娃,你可觉得我这儿好吗?”泠儿不说话,只是吃痛的看着女人,女人以为她是怕生,继续引诱到:“小娃娃,你看啊,你要是留在我这儿,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好看的新衣服穿。”泠儿还是不说话,女人以为她是答应了,又问她:“你可是喜欢台上的那个姐姐,还是也想成为她那样的。”女人就是想找这种女孩子,不管是坑还是怎样,毕竟是免费的,还送上门来了。
泠儿不说话,踩了那女人一脚就跑,出门看着还在门口等着她的空竹,拉住他就跑,那个女人则是在后面喊道:“来人,给我抓住她。”空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她身后一帮人,小娃娃倒也好跑,能往人群里钻,而大人就不行,容易撞人,也不好窜。
空竹和泠儿窜在人群中,找了个地儿躲起来,刚刚那个女人和那群人还在找泠儿他们,看他们走远,空竹拉着泠儿出了街,顺着路上了山,这下他们肯定找不到他们了,抱着一堆东西的空竹还拉着泠儿终于到了庙里,这是坎坷不平的一条路啊。
正是晌午,方丈看着回来的两人,泠儿跟空竹比起来很轻松,空竹抱了大大小小的包,但是泠儿却只拿了一个糖葫芦,方丈接过空竹拿的东西,进屋。
方丈早已做好饭菜等着他们回来,热腾腾的饭菜从锅里端出来,可诱人了,不过这种感觉真好,能有人在家里做好饭菜等着自己回来的感觉,这也是泠儿不曾体会过的,以前的自己都是御膳房等着传膳,方丈对于两个小孩来说还是很全能的,形象不自觉的在泠儿心中高大起来,而空竹其实是一直把师傅当中自己的榜样,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小小的梦想就是成为像师傅一样的人。
“小施主,你凑合吃吧,空竹,你也来吃饭了。”方丈把饭菜端上桌,他也不知道这个小施主之前的身世,但不管怎么样,她肯定不会习惯天天吃斋饭,但不过那块将军牌完全可以证明她不可能是个普通人家,方丈也没提,只是这娃娃也可怜,这般年纪就流失所了,如果她家人也不来寻她的话,方丈也不打算赶她离开,也就让她暂时就在这儿住着吧。
“空竹,一会吃完饭之后去练字抄写经文,晚点去收拾一下后院。”方丈对空竹说到,方丈一般都是在参禅打坐,而且下午有些香客回来抽签,求佛什么的,方丈走不开,这些小事一般都是交给空竹去做,但也没让他把功课落下,并且方丈还会教他下棋,虽说师傅看上去并不算老,但他的棋艺可是非常之精湛,能到他那个级别的可谓少之又少。
空竹点头,继续吃饭,还不忘招呼泠儿让她多吃点,要谈及方丈的以前空竹其实也不太了解,只知道自己是方丈收留的一个孩子,那时候自己还很小,是个在襁褓之中哭哭啼啼的婴儿,方丈见他被放在山路边可怜就把他抱回了庙里,不然还不一定会有今天的自己,对于这件事,空竹其实一直都感恩带德,也一心向道,每日跟着师傅参禅悟道,这样的日子在他看来也还不错,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挺自由的,每天悠哉悠哉的生活,虽参悟不到清净这个词却也烦]过的与世无争,对他而言简单又美好。
泠儿吃着斋饭,之前在宫中时却没有这么自由,每天吃着昂贵的食物,体会不到穷人的生活,每天生活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宫中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但却少了一些跟外界相比很缺乏的东西,而寻常人家却巴不得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吃着跟以前味道大不一样的饭菜,她最开始也是有一种排斥的感觉,到后来她体会到了一种这种也不错的感觉,开始慢慢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