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好久不见的太阳出来了,习惯睡懒觉的泠儿到这里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赖过床,以前总是有母后叫自己起床,但现在却成了自然醒。空竹一直没有赖床的习惯,只是今天心情不错,比以往挑水的心情都要好一些。
师傅早就起床做好早膳了,吃完之后就要去挑水,挑水的地方有点远,所以一大早就要去挑,亦或者可以旁晚去,但这个天黑的比较早,所以他们都赶早。
山间的小路上,阳光把路边的小草照的亮莹莹的,还闪着光。
泠儿拿了个小桶跟在空竹后面,清远师父则是走在最前面,从庙到挑水的地方有点距离,但这路途的风景确实不错,单看这风景可不比御花园的景色差,泠儿跟在后面东看看西看看,也不出声。
“叽叽叽。”一丝极弱的叫声传入泠儿的耳朵,泠儿东张西望的找寻声音的来源,看见草丛里有个白色的一团不明物体在抽搐,草上还沾有血迹,有些干涸。
泠儿丢下水桶,走过去,有些防备,但更多的是好奇,这荒郊野外的,还有血迹,万一伤害到自己就不好了,越靠越近,空竹跟师傅完全没有注意这个娃娃在往另一边靠近,他们也就渐行渐远。
泠儿小心翼翼蹲在草垛面前,轻轻的扒开草,是一只兔子,小小的腿被捕兽夹给夹住了,本是白色的毛发被血打湿,拧在一起,兔子还在挣扎,可见它求生欲还是很强的,泠儿试探的伸手去摸它,本是想安慰它,可谁知道兔子很抵触她,泠儿不禁想到自己,因为受过伤就不再相信,不再愿意接触了,伸手去帮它把捕兽夹给掰开,泠儿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不小心伤到自己了。
兔子眼中透露着惊慌害怕,泠儿不管它愿不愿意,她已经决定要救这只兔子了。
泠儿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不顾自己的手还在流血,把兔子紧紧抱着,兔子还是很挣扎,泠儿这才发现空竹和师傅不见了,泠儿有些慌了,对山路并不熟悉的她就坐在原地等着他们回来,兔子还在流血,她用手把兔子流血的地方捂住,突然想起怀中有母后留给她的手帕,掏出手帕给兔子包扎,兔子就在她怀中一动不动的趴着,也不知道它是选择相信泠儿了还是没有力气挣扎。
手帕被血给晕染开来,泠儿抱着它,像是在安慰它,那张手帕泠儿一直都带着,没想到会用到这里,太阳出来了,阳光透过树林照射下来,泠儿坐在草地上,阳光撒在她的脸上,她低头看着兔子,她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如翼扑动,眼睛清澈明亮,就像落入凡间的天使,被折断了羽翼,有一丝神伤。
那边打水的师徒二人终于意识到泠儿不见了,回头去找泠儿,“小施主!小施主!”空竹叫着泠儿,“师傅,她对山路不熟,会不会出事啊。”空竹很担心泠儿,师傅倒是比较镇定,“阿弥陀佛,小施主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她会平安无事的,我们去找找吧。”空竹和师傅把水桶放在河边,往回走,边走边叫,但是泠儿又不回应,找起来就比较麻烦了,整个山涧都回荡着空竹和师傅的声音。
泠儿依旧坐在地上,手还在不停的抚摸着兔子,空竹和师傅原路返回,走了半天看见泠儿丢掉的水桶,空竹一下子陷入担心,师傅也有些不淡定了,这娃娃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师傅,小施主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我不应该叫小施主跟我们一起出来打水的。”空竹捡起木桶,眼眶已经湿润了,都怪自己,因为自己小施主才不见的。
空竹的声音传入泠儿耳朵,泠儿站起身来,手里的兔子感受到了异样也抽动一下,都要哭了的空竹看见泠儿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还好,小施主没有走丢,空竹跑过去,左看看泠儿右看看泠儿,“小施主,你的手怎么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手上的兔子,直到发现泠儿流血的手才注意到她手里的兔子,兔子受伤的脚就这样耷拉下来,一动也不动,大剌剌的展现在空竹面前,“师傅,这只小兔子受伤了。”空竹以为泠儿手上的血是兔子的,也就把重点放在了兔子身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若是要救助它就把带回去吧。”清远师傅也觉得这只兔子挺可怜的,让泠儿把它带回去,就算是救它一命吧。泠儿听到师傅这么说心里面很开心,也希望它能早点好起来,师徒二人还是去打水,这次让泠儿走中间,怕这个娃娃一会又不见了。
泠儿手上的血迹还没有处理,就任血慢慢凝固,空竹拿着桶走在泠儿后面,他可不能再把泠儿弄丢了。
打完水回去,泠儿先处理兔子的伤口,清远师傅拿了瓶药给她,“这是创伤药,是我给备在这里以防不时之需的,这只兔子应该用得上。”人可以用,动物应该也是没问题的,泠儿接过药,把手帕给兔子取下,动作轻柔。
空竹在一旁帮衬着泠儿,这药是粉末状的,轻洒些在它腿上,然后找来一块布给它包扎起来,不得不说,泠儿还是很细心的,兔子没有那么警惕了,它好像知道泠儿是在帮它治疗,也很配合。就像泠儿一样,现在比以前要好些了,至少现在除了接触空竹还愿意接触方丈了,可唯一不同的是泠儿是怕生,而这兔子是对人类的恐惧。
给兔子包扎完,泠儿并没有先管自己被捕兽夹划伤的手,而是去洗手帕,这个对她很重要,她要好好保存这个东西,血迹并不会好洗,不管泠儿怎么洗都会有血迹,泠儿拼命洗,一次,两次,三次。“小施主,这个洗不掉的,不过也挺好看的不是吗?”空竹安慰她,白色的手帕上有淡淡的妖冶的红跟梅花更为贴切,空竹并不知道这手帕对泠儿的重要性,而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