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歌酒吧的老板是中国人,在附近华人圈子里小有名气,李苏洋一推开门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苏洋,就等你了!”陈光雨夸张地挥着手,招呼湘歌过去。一个包厢里坐着六七个人,居然一大半都是熟悉的面孔。
“郑教练、孙领队,我勒个去,怎么你们也来了?陈光雨,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歹也捯饬得像那么回事儿啊!”
陈光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呦喂,李大小姐,当年你参加劳伦斯颁奖不也就是这么一身,t恤加牛仔裤,认识你的啊是知道你这个人本来就不修边幅,不认识你的还以为我们中国运动员各个穷困潦倒呢!”
李苏洋哎呦一声惨叫,搂住了陈光雨的胳膊:“行了,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郑教练笑眯眯地看着两位爱徒:“小洋,快坐,好多年没见了,真是一点都没变样啊,还是那么皮。”
李苏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主要我这退役了之后也没脸和郑教练联系了。”
“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的选择,当年出了那样的事儿,我们都很心痛,我当时出于私心,很想留你在队里,光雨我说这话你可别不高兴,当年要是李苏洋没出事,恐怕这些年赢得那些荣誉的就是李苏洋了。”
“我哪里会不高兴!”陈光雨噘着嘴,撒娇一样地说:“我当然知道苏洋的实力,当年一起进国家队的这几个女孩子,属她能力最强,也最有拼劲儿,我还在坐冷板凳,当替补,李苏洋就已经是大满贯获得者,被外媒认为是中国未来最有实力的短道速滑运动员,前途不可限量,别说郑教练了,我都快爱上苏洋了。”
“调皮!”郑教练笑了笑长叹了一口气:“我原本以为队里出了个好苗子,谁知道南国队能下这样的死手,直接断送了一个人的运动生涯。”
李苏洋心里咯噔一下,低着头,没有说话。
“郑教练,今天是庆祝陈光雨退役,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了。”孙领队打破了尴尬。
“对对,我都忘了这茬了,来咱们一起举杯敬小陈一杯。”
酒过三巡,李苏洋拉过陈光雨:“怎么郑教练他们也都来美国了,最近没什么比赛吧。”
陈光雨白了她一眼:“你还真是不问国内的事了,我们这次来是申办北京冬奥会的。”
李苏洋点点头,她对北京申奥早就有所耳闻:“怎么样,有把握吗?”
“差不多,其它几个城市都不如我们这边准备的充分,胜算百分之七十吧。”陈光雨淡淡一笑:“这是我能为短道速滑队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把奥运会带回咱们家。”
李苏洋有些惊讶:“之后呢,你真的要离开冰上中心,不留下当个教练或者官员什么的吗?”
陈光雨摇摇头:“这么多年了,我也累了,我打算像你一样,读读书,四处旅行,过一段正常人的生活,未来的事情我没想,不过我也挺好奇你的,当年那件事你真的能放下吗?”
李苏洋垂下眼睛,这个问题她没法回答,说放下了,可当年在队里的画面时长会出现在她梦里,让她无法释怀;说放不下,她都已经离开九年了,怎么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