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的地方之后,姜父早已经在了。这样不奇怪,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姜玥特地选了离家比较远的地方。
“玥玥来了,要吃点什么。”姜父将手里的菜单递过来。
“不用了。”姜玥毫不在意地将菜单推到一边:“我找你是想说些事情,说完我就走。”面对这他,她根本就吃不下。
姜父讪笑了一下,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你想说什么?”
姜玥无比认真地看着他,目光坚定:“请你和妈妈离婚。”
手里的咖啡杯因为受惊,从手上脱落,碰撞在杯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姜父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哪有人劝着自己的父母离婚的。”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们离婚对谁都好。”这可不是她一时头脑发热做出的决定,甚至为了怕姜妈妈伤心,她还旁敲侧击地问过。她一直记得,那个无奈而又苦涩的笑容,全然没有半点依恋。
若说妈妈曾经对这个男人有过希望,大概也在一日日的等待下消磨殆尽了吧。
“如果你还念着一点点的情分,就请你好好考虑我的建议。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从未尽过作为父亲或是丈夫的责任,那么就请你把这件事当做是送给我们的最后的礼物吧,对我们而言,这将是最好的礼物。”一连串说完这句话,姜玥起身,向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你......恨我吗?”身后传来姜父略带苦涩的声音。
姜玥的脚步微顿,侧过头,露出秀美白皙的侧脸:“我想,以后就不会了。”如果成了不相干的人,自然没有再恨他的理由了。
姜玥走后,姜父一人颓然坐在位子上,久久没有动静。
姜父是怎么想的,姜玥并不在意,那天的谈话没有了后续,姜玥也没有再见过他。至于离婚与否,在某一天看到姜妈妈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之后,姜玥想,她大概知道了答案。
“快快,李老师过来了。”看到正往班级里走来的身影的人立刻回来通风报信,之前还吵吵闹闹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抓起一支笔来。
“笃笃笃。”随着高跟鞋的声响越来越近,大家的意识也越发紧绷。
紧接着就看到李老师拿着一张白纸走到讲台上,用余光注意着她的人瞬间心里咯噔了一下,完蛋了,成绩出来了。
“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说实话,这个成绩真的是让人吓了一跳。”李老师肃着脸,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光看表情完全没有参考价值。
教室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那张登记着自己成绩的纸。就算是觉得考得不差的姜玥,心也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果然不管是到了什么时候,等成绩的时候永远都是最煎熬的。
李老师公布成绩的时候有个习惯,会按照名次的前后从后往前念,全班人的心思都被她的声音吸引了,一个劲地在暗地里祈祷这个不是自己。也有几个人并不是这样的,他们一贯凌驾于班级的顶点,刚开始的时候自然是不屑于听的,值得他们在意的,还是前十的名次。
姜玥不敢托大,还是认真地一个一个地听,一个名字刚过去还来不及松口气,下一个名字又让人提心吊胆起来。
“第十二名,姜玥。”听到自己名字的姜玥抬头,正好对上李老师的目光,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师难得的柔和了一些:“这次姜玥的进步很大,继续努力。”
这次班里的名次变动不大,最突出的还是姜玥和余初霁二人,简直像匹黑马,从班级倒数冲进了前二十,让人惊讶不已。
不过,这段时间她们两个的努力,也是人人看在眼里的。她们的进步也给不少人提了个醒,意识到自己不能在这么懈怠下去了,隐隐的压迫感导致班里的学习氛围陡然上升,学着姜玥跑办公室的人也多了起来。这样的情况,老师们自然是乐见其成,讲解起题目来也更耐心了些。
但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积极的,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平时和她们差不多的姜玥和余初霁,竟然一下子跑到了这么前面,怎么能让她们舒服。这么想的,除了刘倩和周雨彤就再没有别人了。
“你们两个这次考得这么好,真是恭喜呢。”
就在余初霁激动地和姜玥说着她要乘着这次进步和爸妈讨些什么奖励的时候,周雨彤就走过去说了这么一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显得很友好的样子。
姜玥的笑容顿时冷淡下来。
余初霁倒是很实诚的回了句谢谢。
“真的没想到你们竟然进步这么大,大家都是好朋友,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也和我们分享一下嘛。”周雨彤笑眯眯地拉来了刘倩,还拖了椅子在她们边上坐下。
“哪有什么学习办法,就是平时多学多问啊。”
“怎么可能,一定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大家分享一下嘛。”周雨彤抱着余初霁的手笑道。
“真的没什么别的办法。”余初霁有些无措,求助的目光投向姜玥。
“我想你们要是能少说点话,多看点书的话,进步一定会比我们快。如果是我的话,现在就回选择回去看书,就不至于上课的时候被老师提问的回答不出来了。”姜玥边说边拿出下一门的课本,没有再搭理她们的意思。
余初霁也有样学样,将手臂从周雨彤怀里抽出来:“下堂课是物理,我也要回去预习一下了。”然后就急匆匆地回了自己的位子,蹭胸虽然很软,可她真的消受不起啊。
留下周雨彤和刘倩两人面面相觑,最终只能默默走开,只是脸色着实不算好。
姜玥才没心思管她们在想些什么,物理一向是她最苦手的科目,虽说已经预习过一遍了,但多看看也总没有坏处的。尤其是物理老师可是出了名的严苛,她可不想因为回答不出问题被罚站呢。
期中考后的家长会安排在周五下午,多亏了这样,大家得以提早半天放学。可就算如此,也有很多人完全开心不起来。宁可多上一天课,也不想被家长念叨到死啊。
上午的课结束之后,就有学生陆陆续续地回家了。三班的教室也很快空了出来,为了给家长留下好印象,以减少刑法,教室里是从未有过的干净整洁。
说好和姜妈妈一起走的姜玥还逗留在学校,每个教室都在开家长会,她索性跑到操场上一步步地转圈去。
因为大部分学生都离校了的缘故,偌大的校园显得格外的安静。为了防止被太阳晒黑,姜玥很周到地撑了把伞。
于是,陆远从体育馆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有人在操场上撑着伞散步的罕见场景。
还真是闲的无聊了,对阳光深恶痛绝的他是无论如何也难以理解顶着太阳在外散步的人的想法的。目光在那天蓝色的条纹三面上逗留了一会,然后果断离开。
独自晃悠了几圈之后的姜玥觉得有些无聊,开始全校范围内的闲逛。
平时紧张惯了,突然这么放松下来,感觉还真是很不错。姜玥想到上辈子在读大学的时候,每天都是很空闲地上网,稍微做点小事就累的不行。这种忙里偷闲的感觉,真的是很享受呢。
她闲逛着来到了布告栏,上面贴着的是这次期中考的排名,第一名毫不例外是陆远。
果然是学神啊,姜玥感叹道,在她的记忆里,高中三年,陆远在第一中学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听人说,几乎都看不到他学习的时候。学神就是学神,永远这么高人一等。
优秀的人往往能引起旁人的妒忌,而太过优秀的人得到的更多的却是崇拜。所以超越学神什么的,她至今连想都不敢想。只是,比不过学神,其他人还比不过吗?姜玥把目光放到下面的几个名字上。
她这次的排名是年级200名,不算好也不算差。而她的目标是冲进年级前十,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难以完成的任务。要知道,第一中学佼佼者众多,其中不乏天资聪慧的人。姜玥的资质只能说是平平,若是想要在这群人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所能依靠的只能是不断的努力。
这点,姜玥很清楚。如果不努力的话,她的所谓的目标也仅仅只能是个笑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