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样下去我们的对话永远无法推进。”
公司这边异样的有底气:“恕难从命,这对我们来说,过于不合理了。”
难不成,对方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杨坚的一位同事赶了进来。他在一位大佬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大佬轻轻的拍了拍桌子。
“你们在滥用职权!”语气里似乎都要勃然,身体却纹丝不动。
“你们在滥用职权,偷偷散播对我们公司不利的消息。我真想不到,你们居然做到这种地步。”
这人说了几句,也没具体内容。听得杨坚莫名其妙。
“散播?如果散播绝对不止这个效果。”对面的极其不满。
双方还保持的一定的克制。
“查,已经查了,查不出结果,就要让我们多出十五亿的保证金?”
谈判陷入僵局。
公司这边毕竟不会真的撕破脸皮,tim操着尴尬的汉语开始打岔。
一名检查组的接过话茬:“对的,我们今天来就是求同的,谈不拢的问题可以留下慢慢聊。”
对面把头第一名停止了手指轻点桌面的动作,他扫视了众人说道:“关于贵公司保证金方面的问题到此为止,现在我们聊聊诈骗犯的问题。”
众人神色凝重,看向了那么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发言的是中年人身后的秘书:“今天来的除了银行的同事来查金融问题,还有我们司法部门的同事,纪检巡视组。我们收到举报,有人涉嫌严重违纪,包庇经济诈骗犯。”
中年人扫过众人的表情,缓缓说道:“无风不起浪,虽然这个过程会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是我们不能放过一只老虎蚊子。我个人是愿意相信贵公司是无辜的,所以我赶上与银行的调查组一起来了。就是为了封锁消息。我可以直白的说,正是因为检查了部分购买了你们保险的顾客,所以我才愿意相信你们无辜。至于因此有人退保,那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了的。”
还没等公司众人松口气,中年人话锋一转:“但是,关于那几名顾客的合同,都是与贵公司签订后,邮寄到家的。几人确信没有仔细看过合同,但是合同内容与贵公司业务员介绍的完全不同。”
杨坚心头一跳,这是什么情况?公司怎么得到的内幕消息?
“我既然敢公开说,就是摆明了要在今天解决这个问题。封锁问题是愚蠢的,但是在这个领域暴雷是谁也不愿意见到的。希望你们无辜。”
剧情翻转的很快,没多久,会议室的门就被敲开了。几名杨坚见过的司法的年轻公务员冲了进来,他们手拿文件兴奋的向领导介绍情况。
几人说话毫无掩饰,以至于杨坚站在最角落也听得到:“这份合同有问题,这里......”“王小虎的那份合同没找到,对方说没找见。”“这个宣传稿巴拉巴拉......”
中年人越听,嘴角弯曲的越明显。等到几名年轻人讲的口干舌燥,中年已经露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了。
“我想关于对贵公司的警告函,还有违规处罚在下周六之前就能出来。我们可以收队了。哦,留下的大家,可以重新讨论下,关于十五亿保证金的问题。”
中年人当先一步走出了会议室,几名银行的员工互相看看,面露欣慰。
剩下的事,兜兜转转,还是没有谈出结果。银行的人走了之后,会议室里只剩下公司的众人。
“现在,我们来聊聊公司的内部调查结果吧。”说话人是公司总经理,叫做唐顿的混血。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一星期的时间,我们揪出这个‘违规操作’人员和他背后的保护伞。不然,就把我们从银行借的钱,全部拿出来,变成困住公司手脚的铅球。”
奇妙的比喻。
杨坚明显感觉到,前面几人的冷汗已经出来的。脖子上已经泛出了水光。
这时严华强凑了上去,把几份‘问题’合同递给了唐顿。唐顿举起合同,说:“追查办理这几份合同的业务员。移交公安机关。”
严华强冲着杨坚摆了摆手,杨坚跟了过去。
“你再确认下,当初你发现的是不是这份?”
杨坚不懂,为什么还要确认,他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
“没错。”
严华强露出了一个难言的微笑:“好。”
经历了这场斗争,即使是边缘之外的杨坚都感到身心俱疲。众人依次从会议室走了出去,韩婉真拍了拍杨坚说:“帮我搬东西。”
两人回到了韩婉真的办公室,杨坚见她一直在思考。
“你怎么看?”
杨坚真的不懂,大的方面没经验,小的方面没接触。他挑了一个明显的问题说了出来:“明明处理违法者是最优先的,但是明显感觉对方更纠结金钱。难道钱给了,就不追责了吗?”
韩婉真笑了笑:“惯用手段,钱也要,罪犯也要治。钱是老百姓的,骗也要骗过来。公司也清楚,交钱和处理罪犯是两码事。这个原则还是很明确的。”
“怪不得一些罪犯宁可被判刑,也不交待犯罪所得。”
“那不一样,交待了还是可以从轻的。”
杨坚疑问很多,他继续问道:“为什么唐顿说从银行借来的钱?”
“借钱的是公司的全资子公司,专门负责投资事宜。借钱不是很正常吗,不借钱怎么赚钱?可是借了一段时间后,银行质疑我们的理财能力,怀疑我们偿还能力,怀疑我们负债率造假,什么都有可能。然后还不上,就是一笔烂账。他们未雨绸缪而已。”
“好厉害。还有点没听懂。”
韩婉真思考了一下说:“这不重要。我现在怀疑的是另一件事,关于合同造假这种蠢事。这谁做的出来?或许有业务员私自做主,欺骗顾客签订与之描述不符的合同,但是完全没有理由在合同上作假。”
“不过不用担心,不会牵连到你,这是公司的事情。”韩婉真带着坏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