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明天渐渐原谅了李策,李策也就渐渐从我们宠物店里消失了。李策是非常愿意黏在李明天身边的,但是李明天却说这样太累了,而且耽误彼此工作。李策思前想后,也觉得李明天说的有道理,于是照做了。当然,还是会偶尔来店里看看李明天,略表关心。
宠物店的生活也渐渐恢复了平静,但是这平静似乎和以往不同,比如沈浩来店里的时间越来越多,烟火的笑意也越来越浓了,比如每次李策来,李明天只要有时间,两人就会聊得很嗨很嗨,笑声填满了整个宠物店,感染着每一个人。
这样的变化落在我的眼里,瞬间让我有了幸福的感觉。就连一直冷淡的修灵尘,看到这样的画面也会忍不住嘴角上扬。幸福,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上天,让这样幸福而美好的画面一直延迟下去。
这天,一个男人抱着一只狗狗来宠物店就医,他要求给狗狗做一个胃部ct,李明天见狗狗很健康,问道:
“狗狗最近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男子摇摇头。
“狗狗最近有呕吐的症状吗?”
男子摇摇头。
“那是狗狗最近食欲不振吗?”
男子继续摇摇头。
男子的反应让李明天更加困惑:
“既然没什么不适,也没什么症状,为什么要做胃部ct啊?”
男子听到李明天的话,脸色顿时有些不对,他冷冷的望着李明天,以命令的口气说道:
“我让你做你就做吧,怎么这么多问题?我可是听行家说,狗狗胃里可能有东西,你不做怎么能确定是否有啊?”
“啊?”
“我的意识是只有做了才能确定狗狗是不是生病了啊?”
李明天皱着皱着眉头望着男子,还是觉得这其中透露着古怪,于是继续问道:
“行家?什么行家?是哪儿知名的宠物医生吗?能不能介绍来给我认识认识?”
男子见李明天这样问东问西,顿时有些不耐烦,说出的话更加不客气:
“你一个宠物医生,怎么打听这么多啊?你就说你做不做吧?反正又不是只有你一家宠物店,你要是不做的话,我换一家好了。”
男子说着,转身想要离开。我和修灵尘从他一进宠物店就一直关注着他,对于他的行为,我们和李明天一样,有着深深的疑虑。怕他去别的宠物店回去狗狗不利,我和修灵尘忘了彼此一眼,行动起来。
修灵尘上前笑着拦住男子,笑着说道:
“先生,你别着急,我们这也是为了你的狗负责,大家都是为了狗狗好,不是嘛!”
男子听到修灵尘这话,无声的点点头,只是脸色里有些惭愧。这一丝愧疚看在修灵尘的眼里,让他更加确定这里面有猫腻,决不能让男子抱着狗狗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则转身来到李明天身边,低声说道:
“明天,你就按照这位先生说的去做吧,不然他到别家宠物店,说不定还要怎么折腾狗狗呢?”
李明天立刻听出我话里的意思,他看了看我,叹了口气,上前从男子手里接过狗狗,抱着狗狗转身去做ct了。等待的过程中,男子很是焦躁不安,但却不又不像是在担心狗狗的安慰,这让我和修灵尘更加困惑。
大约半小时的时间,李明天拿着片子走出来,男子匆忙上前,急声问道:
“怎么样?胃里有什么东西没有?”
李明天狐疑的看着男子,说道:
“ct的结果显示,狗狗胃部里确是有东西,如果我判断的不错,应该是一块石头。”
我和修灵尘听到这个消息,害怕狗狗真的有什么问题,脸色一沉,紧张的望着李明天。男子的表情也变的几张起来,他握紧拳头,颤抖的望着片子。李明天仔细研究过片子后,转过头来对我们说道:
“这石头现在很小,威胁不到狗狗的健康。就像咱们人,身体里有的时候也有胃结石肾结石,但是这些结石很小,并不影响正常生活,只要适当运动,甚至能自动排出体外。”
听到李明天这么说,我和修灵尘一颗悬着的心安定下来。不料,这时却传来男子的哈哈哈大小声,我们奇怪的望着男子,男子笑着说道:
“果然是狗宝,果然是狗宝,哈哈哈,我发财了,我发财了!”
他笑声里的欲望过于强大,让我们三人都感到很不安。果然,他接着就对李明天说:
“赶紧动手术,将它肚子里的狗宝取出来。”
听到他的话,我望向修灵尘,发现他的眼睛里有愤怒、有震惊,但是更多的是难过。他一定是为这只狗狗有这样的主人而难过,可是,他却无法保证所有养狗狗的主人都能好好待狗狗,因此,他的眼中渐渐又多了自责。
我心疼的握住修灵尘的手,希望我这份小小的安慰能让修灵尘的心不再这么焦躁不安,希望我能带给修灵尘一些慰藉。修灵尘感受到我的温度,转头望着我,叹了口气。李明天听到男子这么说,立刻为难的说道:
“可是,这样会害死狗狗的。”
男子摆摆手,不在乎的说道:
“它一只狗狗,注定了是为主人而活的,如今主人让它死,它就得死。这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一个道理。”
他那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不是在说一条生命,而是在说今天应该吃什么饭。修灵尘听到他这么说,眼里的怒意更浓,李明天顿时也很生气,他厉声说道:
“它虽然是一只狗狗,但是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啊?它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你看它的眼神,是在乞求我们,不要伤害它。”
“乞求?它一只狗狗怎么会懂得这些呢?”
“你难道不知道狗狗是最有灵性的吗?它一定懂得你要做什么?所以才会乞求我们的。再说了,我们没有权利决定一只狗的生死,而且我是一名医生,不是刽子手,我的手术刀是用来救狗狗的,并不是用来杀害狗狗的。”
男子很难理解李明天的话,他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李明天:
“什么杀不杀的,说的真晦气,我看它不是在乞求不要伤害它,它明明在是表示衷心。你没听过,狗狗是最忠诚的,我相信它愿意为了养它的主人做任何事。它这就是牺牲,牺牲懂不懂?为了主人的幸福牺牲自己,你看看它,是不是很愿意。”
李明天看着男子狡辩的样子,忿忿不平:
“你这话说的太过分了吧?什么牺牲,我看明明是你贪财吧!手术有多痛苦难道你不知道吗?从它胃里拿出一块石头,这过程它会很痛很痛的,你作为他的主人,怎么能忍心这么伤害它呢?”
男子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既然那么痛,那就先安乐死啊!”
李明天大喊道:
“什么?安乐死,你……你还有没有人性?你……”
男子打断李明天的话:
“怎么了?什么叫有没有人性?现在给动物安乐死不是很正常吗?你作为医生,不是应该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吗?怎么还这么大惊小怪的?”
李明天摸了摸胸口,稳住情绪,说道:
“但是安乐死是给那些生命垂危的动物们的选择,你让一只健康的狗狗,安乐死,这难道不是有违天道吗?你虽然是它的主人,但是你权力让一只健康的狗狗安乐死。”
男子奇怪的看着李明天,说道:
“它哪儿健康了?你不也说了,它胃里有一块石头,人胃里有一块石头还很疼呢?何况一只狗?我是害怕它一直疼下去,我这是心疼,我不忍心看着它每天被疼痛折磨,想要给它一个结束,有错吗?”
李明天深吸一口气,继续解释道:
“这石头根本威胁不到它的生命,它根本感受不到石头的存在,更不会有疼痛的感觉,即使这石头一直在它的胃里,它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寿终正寝,而你想要做手术将石头拿出来,确是立刻要了它的命。”
男子霸道的说道:
“我说威胁到了就威胁到了,我说必须做手术取出来就必须取出来。”
李明天见他不可理喻,只能严厉的说道:
“先生,你没有权力决定一个生命的死活。”
男子根本没把李明天的话当回事:
“我是他的主人,我就有权利决定。”
李明天继续说道:
“即便你是他的主人,也不能决定。”
男子见李明天话如此多,生气的说道:
“少废话,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我换一家了!”
李明天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
男子挥挥手,说道:
“算了,我找别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