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临刚跨出一步,一支箭矢擦着他的耳边飞出去,插入兔子的心脏。
原临呆呆的看着那只死的兔子,回过神来时,白暮云手中已经提着那兔子的耳朵了。
“云妹妹,这是……是你打的?”原临不相信的指着那个兔子。
白暮云不以为然的抖了抖兔子,拔下箭矢:“这里就我们吧。”
原临看着黑暗中瘦弱的女孩子,总觉得面前的这个云妹妹有些变化。他使劲摇了摇头,白暮云长什么样子他还不清楚吗,瞎想什么呢。
白暮云没有再用新的箭矢,打了猎物之后拔下来继续用,这样洗一洗还能还给人家。
白暮云在东边的山腰出打了许多猎物,估计有六七头,兔子野鸡都挺多的,还打到了一只红皮狐狸,这个可以卖个好价钱呢。
两人回家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原氏担心着一直在门口四顾着,看到两个孩子就立马佝偻着过去。
“丫头怎么这么多血啊?!哪儿受伤了?啊?都说别去了怎么就不听呢?!”原氏着急的眼泪打转着。
白暮云有些无奈的看着原氏:“不是我的血奶奶,是猎物的。”
原氏听到是猎物的,才发现了原临身上提着扛着的一个个猎物。
“呀!这多啊!”原氏吃了一惊,忙把两个孩子带进屋子,免得别人看了去,“丫头,这不会是偷来的吧?”
原临和白暮云很没义气的笑出声。
“奶奶,是云妹妹自己打的,我只负责帮她拿着。”原临对于今晚白暮云的行为也感到意外,同时带着担忧和苦恼。
不单单是他,原氏和白暮云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们也在担心。
白暮云会打猎是好事,但是,若是被赵氏知道,定是要她交出猎物,有可能还会让她每天打猎贴补家用,自己坐享其成,甚至私吞猎物拿去卖,美曰其名替白暮云保管钱财,最后一分都拿不到。
“孩子,你可要小心了。”原氏压低声音,哪怕已经入夜了,还是怕被有心人听去。
白暮云点下头,心里立马想好对策:“奶奶,我这几天晚上入夜时再来您这儿借猎具打猎,平时若是有人看到了,就说临哥哥打的,如果我做菜被人看见了,就说临哥哥给我的,这样他们也不会怀疑的。”
“那好那好,”原氏安了下心,又想起一件事,“那你若是打了猎物放哪儿啊?买了的钱财可有处放啊?别让你舅母看到啊!我怕她又来打你。”
白暮云安慰着原氏:“放心吧奶奶,我自有办法。平时这些猎物都放在您家的酒窖里头,那地儿凉,不会坏。”
“想要的时候随时来拿,奶奶都在的。”原氏。
“嗯,那我先回去了。”白暮云轻声道:“临哥哥,麻烦你跟王大叔说声,这几天借他弓箭一用,过两天还他。”
“好。”原临点点头。
“临儿,送送丫头。”原氏看着两人出门,心里像是倒了各种调料,百般滋味。不只是喜还是忧。
原临和白暮云肩并肩走在去往小茅屋的路上。一路无话。
原临忍受不住这种尴尬,想缓解一下气氛,于是率先开口:“那云妹妹以后打算怎么办?”
白暮云漫不经心的回答:“走一步算一步吧。”
然后继续尴尬……
其实白暮云是真的这样打算,因为现在的她一没有靠山,二没有背景,母亲的娘家还百般苛刻,她现在就像是过街的老鼠一样,浑身不舒坦,还要想尽各种办法让自己活下去,不过尽管如此,总比前世好啊。
“临哥哥我到了,你回去吧,万一唐骏他们看见了,可要讹你了。”白暮云见门口的小黑蹦哒着朝自己跑过来,顺手把它抱在怀里。
“那你小心点。”是要小心唐二婶子。
告别了原临之后,白暮云将原家带来的剩汤倒在了唯一的有缺口的碗上,小黑还小,吃这些不营养,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将就着,有机会到镇上把皮毛卖了,才能换些奶回来给它喝。
“现在也只有你陪我了。”白暮云将茅屋角落当做床的草堆整理好,和着衣服就睡下了,也亏现在是夏天,不会冷也不会着凉。
小黑吃饱喝足之后见主人躺着睡下了,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去趴在旁边睡去了。
夏蝉鸣叫着,混着这无云的天空,似乎在向世界宣布着一件不平凡的事情,而不平凡的前奏,是一片的安宁。
“臭丫头!太阳晒屁股了还不给我起来干活!!想吃白饭啊!给我死起来!”
现在估计才六点吧,唐骏还在床上睡吧。
白暮云冷笑着从床上站起来,冷笑着走到她面前:“你什么时候给我吃过饭。”不是疑问,是肯定。
赵氏气呼呼的,手里拿着赶鸭的棍子,一棍子打在白暮云肩上,昨天刚愈合的伤口又冒出点点血丝来。
“臭丫头敢顶嘴了是吧?!啊?!翅膀硬了啊?!是谁给你的胆子!姓原那小子吗?!”赵氏又一脚踢在白暮云的膝盖上,逼得白暮云吃痛半跪在地上。
“我告诉你!你娘那贱人做了那种龌龊事把你个杂种丢给你舅,她是贱人你就是小贱人,给你住给你吃算是好的了,别给脸不要脸!呸!”赵氏一脸的嫌弃,走时还不忘在白暮云身上踢了一脚。
“呼~”白暮云躺在地上,疼痛又侵袭上身,她实在是没力气起来了,只好躺在地上等好些了再起来。
不行!在这么下去自己绝对会死在唐家的,她需要离开这里,她需要马上离开这里,哪怕自己一个人起码比在这里要舒服的多了。
“哎哟,”几个去下地的老农见到躺在茅屋门前的白暮云,身上血迹斑斑的,下了一跳,“这不是唐二家的云丫头吗!”
“还真是,快去扶她进屋啊!怎么躺着外头呢?!”
“哎哟,身上咋流这么多血呢,谁啊这么狠心对一个丫头啊。”
一个比较有消息的老农不满道:“还能是谁,唐二婶子呗。看以前秋心丫头风光,嘴里天天说秋心是她谁谁谁,现在一落魄,里外都不是人了。街坊邻居想帮个忙的,都被唐二婶子给气走了。”
“怎么不去跟保长说说?”
“怎么说?”那老农气愤道:“云丫头是唐家的,家事我们怎么管?”
白暮云有些迷糊,却还是听清楚了几个老农的话。
“大伯。”
老农见白暮云能说话了,便上前:“咋了,丫头?”
“麻烦,请保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