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无双见陈紫柔哭得梨花带雨,安慰道:“别哭,别哭!公子这人有时候很严正,和他处久了就知晓他的好了!”
“喂喂!双姐别乱讲好不好!”叶伤道,“我跟她不熟!”
“那公子你跟人家女孩子独处一晚上!这恐怕有损人家姑娘的清誉吧?”吕无双道。
“难道她做贼还有理了?”叶伤翻白眼道,“我不把她抓住,教训一下,她以后再去偷别家那咋办?就算不偷别家,偷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陈紫柔立刻反驳道:“你..你才偷,你偷鸡摸狗,你..你你还偷人!”
“我偷你!”叶伤还口道,“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知害臊!”
“你..”陈紫柔没话可接,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叶伤最看不得人哭,道:“我先去用膳了!”言罢,逃之夭夭,丝毫不给二女说话的机会。
......
叶伤和白若冰用膳不久,吕无双也带了陈紫柔过来坐下一起吃。
白若冰奇道:“这位妹妹是何人?”
吕无双刚欲说话,却被叶伤打断道:“是贼!食不言寝不语,有什么事食完饭再问!”说完,闷头喝起粥来。
见状,白若冰和吕无双不便多说,均埋头用膳。
陈紫柔却发脾气道:“这什么粥啊?如此难喝!我要回家!”
叶伤蔑了她一眼,将自己碗里的粥一气喝光,道:“美得你!爱喝不喝!要是在荒郊野外,你想喝还没有呢!不喝给我,我还没吃饱呢!”
说完也不等陈紫柔同意,便将她的食碗一把夺过,稀里呼噜地喝了起来,并未在意那碗是陈紫柔用过的。
不过他不在意,不代表陈紫柔不在意,骂道:“你无耻!你怎么好意思用人家用过的碗?”
“草!”叶伤怒道,“我吃你的口水都没说什么,你倒得瑟了!”
“你——”陈紫柔眼圈又红了。
陈紫柔这一辈子,从未有哪一天如今日般哭这么多次。但想想刚才叶伤离开静室后,她自己在心中发誓不会再在叶伤面前落泪,因此瞪大眼睛盯着叶伤,这样也可以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旁边二女看不下眼,均欲开口帮陈紫柔说话。
“老公——”白若冰叫道,“这位妹妹是女孩子嘛!男女授受不亲呀!”
“爱亲不亲,关我屁-事!”叶伤余怒未消道。
白若冰这下也知叶伤很火大,遂缄口不再劝他。本想开口的吕无双见此,也不敢再多说话。
正在此时,白隆山已到叶伤所住别院,还未进大厅,就已高声急叫道:“叶老弟,出大事啦!我那外甥女不见了!”
没想到他和女儿白香岚一进屋便看见叶伤和陈紫柔如斗鸡般大眼瞪小眼。
见到陈紫柔安然无恙,白隆山这才算松了一口气。毕竟陈紫柔是他那皇后姐姐和皇上最疼爱的小女儿,要是在他府中不见,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叶叔,你们这是在干嘛?”白香岚问道。
“没干嘛!就是我昨晚在你爹书房抓到个偷春联的贼!”叶伤淡淡道,“不知老白你想如何处理她呢?”
同一时间,陈紫柔扑进白隆山怀里,撒娇道:“舅舅,叶伤他欺负人家,人家哪有去偷春联,只不过是想去看看那些春联嘛!”
这下,白隆山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早知道叶伤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武祖门之事便可见一斑。如今自己这外甥女栽在叶伤手里,哪里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没偷?是没找到,偷不走吧!”叶伤不屑道,“老白你可能还未回你书房看过吧!那处现在比鸡窝好不了多少!”
本来白隆山还想为自己的外甥女求求情,但一听叶伤这话,额头上立刻布满了黑线,想想叶伤如此上心到底是为了他,便打消了说情的念头,盘算着如何让叶伤教训教训这个刁蛮的外甥女。
想到此处,白隆山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道:“舅舅书房里怎么可能有春联呢?”
“舅舅,你不是你有二十多副春联嘛!?”陈紫柔奇道。
“哪有,舅舅是见过那大师写了二十多副,但只有三副是多余的,其余全被大师贴府门上了!”白隆山随口编道,“那三副舅舅全送给你爹啦!”
“你是说府中门上的那些红联都是....”陈紫柔愕然道。
“对呀!现在那些春联被雨水打湿过,没什么价值了!”白隆山道。其实年三十那天,他便当即找人临摹了全部春联。叶伤的真迹中,只有三副被他送入宫中,其他的都锁到了金库之中,收藏起来。
陈紫柔失望道:“舅舅你怎么这样啊!简直是暴殄天物!”
“你想要春联?”白隆山问道。
“废话!舅舅你还有么?”陈紫柔没好气道。
“我没有啦!”白隆山道,“不过....”
“不过什么?”陈紫柔有气无力道。
“可以找大师再写嘛!”白隆山道。
旁边的叶伤一听这话,道:“没那功夫!没那心情!”说完,端起桌上茶杯,猛灌了一大口。
“又没叫你写!”陈紫柔瞪他一眼道,“舅舅,那大师在哪儿?”
白隆山指指叶伤道:“他不就是咯!”
“他?!不可能!”陈紫柔不信道,“舅舅你骗我吧!?”
“骗你?!舅舅骗你干什么!”白隆山道,“骗你是要杀头的,难道舅舅想脑袋搬家么?”
白香岚也道:“那些春联真是叶叔写的!”
陈紫柔与白香岚是闺中密友,自然信她。不过这也让陈紫柔为难了。因为想让叶伤为她写春联,就得向叶伤服软,但现在陈紫柔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向叶伤低头。
瞄了瞄身边的舅舅白隆山,见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陈紫柔便知自己掉进舅舅的坑里去了。她心忖,死舅舅,也不帮自己外甥女,净帮外人。哼!等我求到了春联,看不把你这个坏舅舅整惨咯!
但此刻,陈紫柔却不得不腆着脸向叶伤道:“闻道兄,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紫柔计较了嘛!帮紫柔写几副春联可好?”
叶伤甩都不甩她,只道:“自己偷去!”
之后,任陈紫柔如何说好话,叶伤都不予理睬,更不答她话。
看着陈紫柔好言软语委曲求全的可怜相,出此烂招的白隆山也看不下去了,白若冰、吕无双和白香岚三女更是于心不忍,均想开口求情。
叶伤早他们一步,抢先道:“谁都别求情,否则别说我不给面子!”
这话一出,瞬间激起说了大半天好话的陈紫柔的怒火。她跳起脚,指着叶伤骂道:“我呸!什么破大师!装的吧!?”
叶伤瞥她一眼,道:“有病!”
这话一出,差点没把陈紫柔气到爆。她吼道:“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接受我的挑战!哼!谅你也不敢!”
叶伤只当她这是激将法,眼尾也不扫她一下。
“你不会是怕了吧!”陈紫柔得意道,“就知道你不行!”
一听这话,叶伤怒道:“说吧!要挑战什么,我全接着!”只要是男人,就不能被人说‘不行’!
“那好!既然我舅舅说那些春联是你写的,想必你对对联也颇为厉害!”陈紫柔连比带划道,“我就出几个绝对考考你!要是你能答上来,我就给你斟茶认错!要是你答不上来,那就得为我写五副,不..不不,十副春联!”
“可以!不过认错倒不用,只要你以后见了我退避三舍,让我眼不见为净就好!”叶伤不耐道,“出对吧!”
听到叶伤答应,陈紫柔心中暗喜。旁边几人,特别是白隆山,非常清楚叶伤的才学,所以他心中一直在为陈紫柔默哀。
“那我就开始出对啦,闻道兄你准备好没有?”陈紫柔显然对她的绝对颇有信心。
“出吧!别浪费我时间!”叶伤从容道。
“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洽洽!闻道兄请对下联,限时一柱香!那个谁,把香点上!”陈紫柔煞有介事地叫下人点香计时。
但她出的这个对子倒把叶伤吓了一跳。这对子不是晚清时期著名文学家俞樾的对子么?怎么在这乱世里也有啊!
好在叶伤还是及时回神过来,立刻道:“不用点香了,这对子不难,我已有下联!”
“哦?说来听听!”陈紫柔瞧了一眼叶伤,满脸不信之色。
“雨雨风风花花叶叶年年暮暮朝朝!”叶伤一口气将下联说了出来,“还有其他的对子么?”
“自然有,多的是!”陈紫柔不自然地说。
叶伤皱眉道:“以三联为限,刚才算是其一。”
“好,没问题!听好,第二联来了!”陈紫柔道。厅中众人全都竖起了耳朵,显然对叶伤和陈紫柔比对对子很感兴趣。
“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陈紫柔道,“闻道兄请对!”观其神情,显然她对此联颇俱信心。
此联一出,叶伤沉默下来,似在思忖着下联。
旁边几人听了这道上联后,均感难以续出下联,颇有老鼠拉龟、无从下手之感!
白香岚更是娇声不依道:“柔姐姐,你刚才这两联明明是惜云(重要人物)姐姐拿来打发你太子哥的对子嘛!好难的,亏得叶叔还能续上一联!不过这第二联嘛,连出上联的惜云姐都还没下联,你怎么能拿出来让叶叔对呢?”
陈紫柔望望正在出神的叶伤,得意道:“怎么不行?既然闻道兄才高八斗,我自然拿最难的对子出来考他咯!那个谁,点香!”
“不必点香!这上联不难,我早有下联!听好..”叶伤道,“一人是大,二人是天,天大人情,人情大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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