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惜云回到宫中,却闷闷不乐,满脸颓然。
这几日简政忙着太后寿诞之事,无暇去雕龙别院探望叶伤,听TJ报说简惜云回宫,便立刻来见,想从她口中探点叶伤的消息。
还未到简惜云所住的永乐宫,简政就皱起了眉头。
夜间本该灯火通明的永乐宫此时却乌漆麻黑地一片,连个鬼影都见不着。
简政不悦地问左公公,道:“小左子,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你们供所的人怠慢了小云儿不成!”
饶是左公公见惯了大场面,此刻也吓得冷汗直冒,慌忙跪下道:“借老奴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慢待公主!不过老奴听说..”
见他吞吞吐吐,简政喝道:“有什么话?直说!”
左公公马上接道:“老奴听说,公主殿下是哭着回来的!”
“哦?!”简政一听这话,暗忖,莫非那叶伤出了什么岔子?!
想到此处,简政加快步伐向永乐宫行去。
等到了宫门外,简政道:“掌灯!”
话音刚落,立即有小TJ不知从哪处窜出来,把永乐宫中大小的灯饰全都点亮了!
左公公高唱道:“皇上驾到!”
永乐宫中的侍女们涌了出来,跪成一片,高呼万岁。
不过人堆中却不见简惜云的身影。
简政道:“公主呢?”
简惜云的贴身侍婢兮儿回道:“正在宫里!”
“那为何不出来见朕?”简政假装不悦道。
兮儿可怜巴巴道:“公主她..她痛哭流涕,说不想活了!”
一听这话,简政怒斥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到底是怎么伺候公主的?”
兮儿无言以对,只得默默承受着简政乱喷的口水。
似是听到了简政的暴怒声,简惜云缓缓踱步而出,柔弱地跪下,向简政施礼道:“恭请父皇圣安!”
简政道:“起来吧!”
可地上的简惜云动也不动,仍旧跪着,低埋臻首,无声垂泪!
简政见状,向一干侍女TJ们挥了挥手,道:“全部退下!”话毕,众侍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小云儿,有何心事跟父皇说说!”简政慈爱道。
简惜云泪眼婆娑,叫了声“父皇”,扑进简政怀里,将今夜之事娓娓道来。
简政听完后,哈哈大笑道:“小云儿,你真是笨得可以哦!一直注意那谷粱谷粱的手指干什么?”
简惜云不依道:“我不是注意他的手指,而是注意他的动作!人家还以为他那个动作有特殊的佛理蕴含在其中嘛!”
简政道:“那你就没认为他举手指天仅仅是个动作而已吗?”
简惜云囧道:“人家当时没想那么多嘛!这全怪叶伤这个坏蛋,竟想出如此怪异的佛理解释!”
“怎么怪到人家叶伤头上去了?”简政疑道。
“这动作就是叶伤教的!所以人家才这么伤心嘛!一想到我跟叶伤的差距如此遥远,我就觉得很心痛啊!”简惜云撒娇道,“父皇你要帮帮人家,让叶伤他....”
“作你的驸马是不是?”简政接道。
“不是不是!”简惜云连忙摇手道。
简政奇道:“怎会不是?难道你不想给叶伤作妻子?”
“想!很想!他还破了人家的绝对呢!”简惜云幽怨道。不过她回宫之后,将今夜在雕龙别院的事又想了一遍,终于悟通了沈、郁二女的态度为何前后有如此变化的关窍。
“咦?!可是‘烟锁池塘柳’这上联?”简政讶道,“被叶伤接上了?”
“是!”简惜云羞涩道。
“那岂非真应了孔大师之言?”简政惊道,“如此你就更应该让叶伤作你的驸马了!”
“可是..”简惜云犹豫道,“父皇可有听说过‘一棵树和整片森林’?”
“这是何故事?”简政奇道。。。
简惜云摇头道:“这非是故事,而是叶哥他曾跟旁人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简政追问道。
“叶哥说,他绝不会为了一颗树,而放弃整片森林!”简惜云期艾道。
简政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旋即明白到话中之意,道:“这叶伤够放肆的,有公主垂青都不够,还想着整片森林,他以为他是朕么?真是贪心!还有他那家奴谷什么的也刁得可以,要搁以前,朕两个都定斩不饶!”
听到“定斩不饶”四字,简惜云着慌道:“千万不要!”
简政玩味道:“这就心疼啦!”
简惜云道:“父皇你想斩也斩不着!不说叶哥的伤已痊愈,单是谷粱谷粱,父皇也是斩不了的!”
“这又是为何?”简政道,“难道朕想斩他一个家奴,叶伤还会不允?”
“即使叶哥允了,父皇也斩不了!”简惜云道,“人家谷粱大哥乃天人境的大高手!若无万人精兵围攻,休想拿下他!”
这话一出,简政彻底震惊了!本以为叶伤一拖二,三个尊者就已是很强的战力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天人境的高手给他当家奴!光是这四人,进皇城大砍大杀一番而后从容退走,也是易事!
“这..这是真的么?”简政骇然道。
简惜云道:“自然是真的!否则叶哥闭关疗伤时,也不会召谷粱大哥来替他护法了!”
如此一说,简政已信了六七分。他倏地猛然忆起武祖灭门之事,道:“莫非叶伤和谷粱谷粱就是灭了武祖满门的那两人?”
之前简政听到叶伤之名,从未想过他会是“太兴山大战”的其中之一,只认为是同名同姓罢了。
简惜云也不确定,道:“这事我似乎听冰姐姐隐约提了一下,十之**就是叶哥他俩干的!”
简政听后,倒吸一口凉气,道:“看来你跟叶伤的婚事,朕得好好跟你皇祖母商量一下!总之叶伤成为你的丈夫,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简惜云赶忙欣喜叩拜道:“那人家就先多谢父皇成全!”
之后,简政出了永乐宫,直奔长青宫而去。
不过简政还未到得长青宫,就被太后的近身侍婢冬儿给挡了驾。冬儿拿出一张纸条递过左公公,便径直而去,搞得简政莫名其妙!
等简政看了纸条上的字后,随即道:“摆驾回宫!”
左公公躬身道:“不去太后那里了么?”
简政道:“不用!朕的难题已解,不必再去劳烦太后!”
言罢,随手将纸条递过左公公,龙行虎步而去。
左公公定睛往纸条上瞧去,上面只得“侯、庶”二字,心忖,这次那个叫叶伤的蚁民发达啦!
......
翌日。
今天是皇太后的六十大寿。各宗室亲王,大小官员,都早早入了朝,准备给太后祝寿。
宫中寿宴早摆了大半月,而今更是大摆筵席,让来贺寿的各色人等,均有座位。
之所以如此,乃皇太后的吩咐,说是想让君臣同乐!
而皇帝简政对太后此议也未反对,于是礼部内司便违了往年规制,照太后的意思办理。好在内司方面早将来贺寿之人的身份完全圈定,从而使筵席规模得到了控制,否则贺寿的永寿宫恐怕会坐不下。
当然这些贺寿之人所坐席位也因人而异。王公大臣们的酒席自然离得太后皇上颇近。其余诸人自离得远些。而离得较远的那些客人的寿礼早在进门之时就被内司宫人一一收了,没机会在太后面前献宝。只有那些身份尊荣的亲王、臣工、世家族长才有机会当面给太后进献寿礼。
巳时末,太后在长青宫中收了各宫各殿妃嫔们送来的寿礼后,这才移驾永寿宫。
见皇太后“千呼万唤始出来”,满大殿的贺客均齐齐行大礼,同声祝道:“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愿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御台上,坐在主宴正席的太后慈祥道:“诸位的祝福,哀家心领啦!都起来吧!”
太后左手边的简政此时道:“听说诸位王公大臣及各国使节都为太后准备了寿礼,那就呈上来瞧瞧吧!”
听到这话,下面的王宫大臣面面相觑,以前的寿宴可不是这么当众献礼的呀!每回都是单独去长青宫面见太后,这才送礼,怎么今天却变了?
于是地位最高的昌亲王第一个出来献宝,呈上了一对玉如意。他道:“太后如玉,可千年如昔!”
太后笑笑,不置可否道:“昌亲王有心了!”虽然她对昌亲王的寿礼不太感冒,但昌亲王毕竟是简政同父异母的兄弟,怎也要给点面子,否则只怕后宫又有流言蜚语。
有了人打头阵,后面之人都不再犹豫。反正当众献礼也好,叫大家都瞧瞧自家的实力也不错!
于是琉璃杯、青松图、人高的开光金佛....一一呈现,让与会之人大开眼界,但太后却不甚满意。南楚皇太后,什么珍宝没见过,自然不会太心动。
寿礼全部看过之后,太后向身边的冬儿悄然打了个眼色,跟着冬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永寿宫中。没过多久,简政道:“既然寿礼已看过了,那就开席吧!”
太后道:“慢!小云儿还没给哀家送礼呢!再等等她吧!兴许她被什么事儿绊住了!”
">